由于我们坐的低,明亮的阳光涌进来以后,三个人的形象特别高大,甚至是闪光,像特么救世主一样。
话说也确实得感谢他们,因为他们带来了面包和水。
我注意到,这次门口左右各站了四个人,似乎白天的看守更严密了。
让我惊讶的是,这座仓库所在位置地势较高,往外能看到一片土砖房,赫然是座小镇。
再往远看,才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
这是哪儿?
三个人进来以后,先把水和面包放在了地上,接着开始检查我们身上的绳子。
我用阿拉伯语嘀咕着能不能松一点儿,快勒死了。
没人理我。
检查完以后,三个大胡子开始喂我们吃东西,动作粗鲁,干硬的面包往嘴里硬塞,然后拿着矿泉水瓶子再往嘴里倒。
很快,一个大面包干进去了,一瓶水也见了底。
李恩彩用阿拉伯语说:“麻烦松开我,我要去卫生间……”
三个人就像没有嘴巴和耳朵的石头,一句话都没有,更没一丁点儿反应。
老金急了,用韩语骂了起来,“西吧,你们这群白痴,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们集团的李社长,她……”
啪!
不等他骂完,喂他吃面包的汉子扬手就给了他一枪托,这一下够狠,他也老实了,躺那里连哼都不敢再哼一声。
我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挟持人质往出逃的的各种可能,如果自己突然挣开绳索,抢枪扫射后往出冲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
不行!
又把方案否定!
挟持普通的尔萨旅成员肯定不行,刚走出仓库,就得被乱枪打成筛子!
三个人走了,铁门又被拉上,仓库里瞬间暗了下来。
咣当,又锁上了!
我用英语说:“都过来坐吧,后背没有靠着的,太难受了!”
老金真听话,开始往我这边滚。
李恩彩涨红着脸,坐在那儿没动,老金都已经靠我旁边了,她还没动地方。
我明白了,刚才她说要去卫生间是真的,这是憋不住了。
我说:“老金,咱俩闭上眼睛。”
他疑惑起来,同样用英语问:“为什么?”
“听话,闭上!”
他眨了眨小眼睛,似乎也明白了,连忙闭上了眼睛。
我也闭上了,“李小姐,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完事儿你再爬过来吧!”
李恩彩始终没有动静,好半天,才响起往这边滚动的声音。
直到她靠在我左侧墙边后,我才睁开了眼睛,又岔开了话题:“李小姐,你们被带过来的时候,知道这是哪儿吗?”
“不知道,”李恩彩声音有些小,“我俩头都被套着,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
我扭头看她,发现她脸涨得通红。
我有些好笑,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
见我看她,她又连忙低下头,小声说:“不过,我一直计算着他们转弯的次数,我判断出城后一直在往东开,走得是通往迪拜的公路,大约30公里左右,又开始往右开了约三十几公里。”
30公里?
“那就是阿吉纳雅小镇了?”我不止一次看过中东的地图,记得这个地方。
“是,我感觉是,但也只能是感觉,并不准确!过了小镇往右,就进入了鲁卜哈利沙漠腹地……”
这个很重要,毕竟自己是被打晕后又戴上了头套,完全分辨不出这是哪儿。
我看向了老金,“你能判断出这里的方位吗?”
老金摇了摇头,“一开始还好说,可不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
我这才发现,这老金英语说的很差,而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怪异的口音。
“加藤先生,您有办法逃出去吗?”李恩彩问。
我没吭声。
老金问:“是不是给赎金就能放了咱们?”
李恩彩说:“按理说是这样的,除非是敌对势力,就算收到赎金,他们也会将其斩首,甚至还会把录像发布到网上……”
老金紧张起来,“咱们大韩与他们没什么恩怨吧,毕竟相互之间都是免签……”
“老金,你傻了吧?”李恩彩摇了摇头,“免签的是哈曼酋长国政府,可不是尔萨旅!”
老金脸就白了。
李恩彩喃喃道:“你们知道,这些年尔萨旅都做过什么吗?”
我俩都看着他。
“1991年2月,谋杀约旦王储未遂;1993年6月,在悉尼歌剧院制造了一起爆炸案,11人死亡,32人受伤;1995年1月,与本拉丹合谋杀害教皇保罗二世未遂;同年6月,又合谋刺杀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未遂;同年11月,在沙特首都利雅得绑架了哈曼总统第一顺位继承人,斩首时拍下了好多照片,同时邮寄给了东西方多家大型报社;1996年7月,刺杀了在边境巡查的哈曼国防部长哈里曼诺德……1998年8月,尔萨旅对加拿大驻哈曼大使馆实施炸弹袭击,造成了17人死亡;2000年……”
这一番话,听得人触目惊心,这尔萨旅还真是不简单!
不等她说完,有车过来了,而且还不止一辆。
李恩彩闭上了嘴。
很快,铁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进来好多人,前呼后拥遮挡住了一半的阳光。
走在前面的七八个人,高矮胖瘦不一,都穿着最顶级面料的白色长袍,十分干净。
后面的人都端着枪,呼呼啦啦穿什么的都有。
等这些人来到近前,我才看清楚,走在最前面众星捧月般的男人,竟然就是尔萨旅的创始人阿卜杜拉!
我看过他的照片,没错,就是他!
他不是最高最壮的,可往那里一站,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www.xiumb.com
这人今年44岁了,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大眼睛,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
我看向了门外,门口四名守卫分开大门左右,几米外起码还有至少三十多个人,全部端着突击步枪!
脑子飞转。
既然劫持普通成员不行,阿卜杜拉没问题吧?
可以要辆车,劫持他上车,逃出生天的可能性,至少能有百分之八十!
我浑身肌肉绷紧,开始寻找机会。
不料后面走过来六个人,分别站在了我们三个人左右,手里的步枪都对准了我们的脑袋。
妈的,这种情况之下,兰博来了也他妈白扯呀!
我只好暂时收起了劫持人质的念头。
阿卜杜拉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李恩彩,柔声道:“李社长,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可以让你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卑不亢,英语十分流利,还带着一些伦敦腔。
李恩彩一脸惊讶,“什么东西?如果你们要钱的话,尽管开口,我的丈夫和家人会想办法……”
阿卜杜拉打断了她,“李社长,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咱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暗暗思索,这个李恩彩果然不简单!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恩彩扭过头,不再看他。
阿卜杜拉耸了耸肩,又看向了老金,柔声道:“金达民,李社长的专职司机,首尔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跟着你已经三年零五个月,李社长就忍心看着他死吗?”
李恩彩笑了起来,“谢谢!”
阿卜杜拉怔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老金颤抖起来,连忙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李恩彩斜着眼睛看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她她她,她是北韩的间谍,利用我们公司代表的身份,前段时间盗取了美使馆一份机密资料……”
阿卜杜拉眉头一皱,“你怎么会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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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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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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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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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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