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猛说他们的车都藏后街了,我说算了,于是开走了一辆尔萨旅的丰田陆巡。
上车以后,我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太他妈难受了!
擦了擦脸上的汗,吩咐崔大猛:“往使馆区开!”
有些话还不能说,于是叮嘱他俩,“到了以后,你俩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能下来,明白了吗?”
“是!”两个人异口同声。
穿过两条街道。
望着窗外,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小时前才经过这里,一个小时后已是满目疮痍。
路边有辆车在燃烧,冒出滚滚浓烟。
不远处有枪声传来。
我歪着头看,两个白袍小伙子在前面奔跑,后面追上来三个当兵的,KH-2002突击步枪疯狂扫射,两个小伙子倒在了血泊中。
白袍红血,十分醒目!
我没看明白,也看不出来死者是哪方面的人。
看来这个国家真乱了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都是石油惹的祸,如果一穷二白,谁都不会惦记。
杨宁说过,都是老美在背后使坏!
不听话了,不好控制了,他们就开始四处煽风点火,乱完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快开!”我说。
使馆街并不远,穿过几条街就到了。
我记得那面红旗的位置,可拐进来就开不动了,路上堆了几辆被炸毁的汽车,挡住了路。
靠边停好车,三个人开始检查枪支,上满子弹。
江武给了我一个黑色头套,又帮我把对讲耳麦戴好,“武爷,有事儿赶快喊我们!”
“好!”
下车后,步行往前。
澳大利亚使馆前一片狼藉,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整个使馆区都应该撤离了,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翘起脚眺望。
那面五星红旗还在!
迎着波斯湾的湿热海风,猎猎作响。
不知道怎么了,每次看到这面红旗,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近前,使馆占地面积颇大,白色围墙,漆黑大门,院子里有十几棵高大的椰枣树,一栋欧式的奶白色三层小楼若隐若现。
我朝两个人点了点头,伸手推了下黑色大铁门,锁着呢。
两个人一声不响地走了,一个顺着围墙去了使馆后面,另一个拐进了前面小巷。
我把AKM斜跨在肩上,抽出小指上的龙牙捅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琇書網
沿着小路快步往里走,因为职业病,眼睛扫过,就把整座院子尽收眼底。
院子好大,草坪上的草蔫头耷脑。
蜿蜒小路上铺着五颜六色不同形状的瓷砖,很有地域特色。
因为撤离的急,上面散落着一些物品,大多是订书器、计算器和空白的稿纸等办公物品。
一些没成熟的椰枣也被爆炸震了下来,金黄色的,一颗颗零星落在地上。
陈跃东说过,这种椰枣树种植十几年后才能挂果,每年四月开花,十月左右开始成熟,成熟的椰枣就像大红枣,皮质微微透明,甜味很足,味道不错。
楼前有个游泳池,里面没水,裸露着天蓝色的瓷砖。
这破地方,水比油都贵,估计游泳池也就是个摆设,真灌满水就太奢侈了。
来到楼前,奶白色的木门同样锁上了,又用龙牙打开。
门开了,一股闷热袭来,瞬间汗就下来了。
真想把面罩摘下去,太热了!
楼里有些乱,没时间细看,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来到了右侧最里面一间。
实木门上的锁被暴力破坏了,推开门,又是一阵闷热。
办公室是个套间,面积不小,因为南向,关着窗,又没开空调,这个温度堪比桑拿间。
很快,就在里面房间找到了那个保险柜。
怪不得拿不走,这是个接近一米高的德国库尔兹双门保险柜,不装东西的时候,估计也得250公斤。
如果里面都是文件的话,重量可能会增加一倍不止。
虽说下面带轮子,可这座别墅根本没电梯,怎么可能搬得走!
听诊器在安东尼家被尔萨旅的人扯了下去,见地上有个纸杯,随手捡了起来,蹲在保险柜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
这种保险柜和立式冰箱差不多,上面门小,下面门大。
第一次开这个品牌的柜子,决定先开下面的门,把纸杯倒扣在门上,抽出了龙牙。
没什么难度,下面的几下就打开了。
拉开柜门,里面东西并不多,三层架子上放着一沓沓档案袋。
把档案袋都拿了出来,一共是二十一个,有点儿厚度。
检查一遍,没有东西了,关上后将密码盘归位。
站起身,很快又打开了上面的柜子。
东西同样不多,十几个透明的塑料皮夹子,里面的文件薄厚不一。
拿出来以后,为了避免下意识去看上面的文字,扣着摞在了那些档案袋上。
我连档案袋上面的文字都忍住没看,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把活儿干利索就好!
关好门,密码盘归位,抱起这些档案就往出走,总不能在房间里点这些东西,我怕把大使馆再给点着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走出小楼,我来到了游泳池旁,抱着这些文件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游池约一米八深,怕引起火灾,我走到游泳池中间。
点火前,还是将所有档案袋都扣了过去、撕碎,又抽出几张塑料夹里的文件,也是倒着抽出来的。
拿出打火机点燃文件,顺便举着文件点燃了嘴角的烟。
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毕竟都是纸,火势很旺。
文件在火中翻滚着,我怕看到火焰里的文字,站了起来。
耳麦里想起江武的声音:“武爷,没事儿吧?”
“没事儿,等我!”
“是!”
有雨滴落在了脸上,果然要下雨了,一晃儿来这边一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场雨。
我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了?
好像以前从来没这么老实过,越不让我看,我肯定越要看。
反正看与不看,也没人知道!
战胜自己的好奇心不容易,可自己是怎么赢的,竟然稀里糊涂。
仔细想想,应该就是老许和李瑞的死,让自己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些人,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忍辱负重,甘愿奉献出生命!
从那时开始,自己内心深处,已经甘愿做一枚棋子。
棋子有什么不好?
它虽然渺小,可少了一枚棋子,这盘棋就是残局,怎么玩?
自己不过是个贼,养贼千日,用贼一时,能为国家做些事,我很欣慰。
当然了,最好每次也能贼不走空,顺点儿好处最好了!
看看,这就是贼性不改!
我笑了起来,转过身,仰头看向了这座小白楼。
可惜了,这里面什么东西都不能碰……
雨下来了,刚开始是几大滴,前列腺增生肥大般稀稀拉拉砸在了脸上,还不等骂娘,就倾盆而下。
那些资料也都化成了灰,大雨一冲,无影无踪。
我按着耳麦说:“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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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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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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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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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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