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神厕里供奉的只是牌位而已,七士庙里面才是正主儿的坟地!”
李瑞却直摇头,“都说东条英机和松井石根他们的骨灰被偷了出来,先是藏在了伊豆山上的一个石缝里,后来埋在了爱知县,我总感觉扯淡!”
王妙妙不服气,问为什么?
李瑞说:“你要说有人从取走骨灰的灰坑里,扒拉出一些没捡干净的,这个我信,毕竟炉灰也他妈算灰!”
“可当时老美不止一个人,亲眼目睹了那七名战犯从被执行绞刑,到骨灰被彻底洒向大海的整个过程,骨灰怎么可能被盗换?”wWW.ΧìǔΜЬ.CǒΜ
“那为啥都说埋那儿了?”王妙妙问。
李瑞讥笑道:“那是军国主义的图腾,是右翼的朝圣地!有这么个摆设,才有凝聚力。”
我说:“我觉得蟹哥说的有道理,这就像犹太教心中的耶路撒冷哭墙,天主教徒眼中的梵蒂冈、圣弥额尔山,那是精神的象征……”
王妙妙愤愤不平,“那还有八纮一宇塔呢!那座塔的塔基里,有340块来自我国东北!196块来自长城、泰山、黄鹤楼和南京明皇陵等地,还有34块来自宝岛,就连咱们上海市政大楼门上的浮雕花岗岩,都被他们敲了下来……”
李瑞苦着脸说:“我滴姑奶奶,你是不是还不怕事儿大?”
唐大脑袋不吭声,脑子里不知道转悠着什么馊主意。
李瑞接着说:“咱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霍教官他们的骨灰和药方平安运回国内,再折腾的话,还能回得去吗?真以为小鬼子都是囊囊膪?”
王妙妙有些迷惑,“什么是囊囊膪?”
我眼珠一转,“或许……咱们干完这两票以后,乔装成普通人,去韩使馆寻求避难,然后从韩国转回国内……”
李瑞脸都白了,“武爷,我求你了,咱能不能别折腾了?你们真以为今天这场面是小事情吗?知不知道咱们这一折腾,后面会有多少人跟着擦屁股?杨阎王现在可能都在挨骂!”
“如果真炸了奉安殿和八纮一宇塔,这就等于恐怖袭击了,国际舆论的口水都得把咱们淹死!”
“求你们了,你们是我亲爹,亲奶奶!赶快打住这些疯狂的想法吧!”
我不高兴了,“打住,怎么到了你嘴里,妙妙成我俩的妈了?”
王妙妙咯咯直笑,“你有啥不高兴的,这不有儿子了嘛!”
几个人爆笑起来。
唐大脑袋说:“兄弟姐妹们,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三个人齐刷刷看向了他。
“要不,咱们去那个什么殿里拉泡屎怎么样?”
艹!
我脸差点没镪饭桌上。
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呢,这特么是什么脑回路?
再看李瑞,那张脸更是五彩缤纷,“唐爷,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唐大脑袋拱拱手,“承让,承让!”
这家伙从丹珠寺回京以后,我就带着他去局里练习射击,和局里这些人,包括王妙妙早就混熟了。
王妙妙左看看右瞅瞅,嘀咕了句俩精神病。
半夜了,袁野的电话还没打过来。
关人的保姆间有动静,我让唐大脑袋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他晃晃悠悠回来了,说那个园丁爬到了卧室门口,他重新把人绑在了暖气管子上,又挨个敲晕了。
外面的雨停了,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我说:“都去休息吧,我值夜,正好也不困……”
王妙妙说:“你去吧,我也不困!”
“败泡了,我真不困……”李瑞说。
唐大脑袋举起了小胖手,“那个……我困了,我去睡觉行不?”
三个人瞪着他,异口同声:“不行!”
最后三个人没犟过我,都去二楼睡觉了,我关上灯,半躺在客厅的真皮大沙发上抽着烟。
其实我也累,又困又累。
可王妙妙是女孩子,李瑞又帮了自己这么多,唐大脑袋值夜我不放心,估计我们还没睡着,他一准儿先打起呼噜来。
侧了侧身子,后腰破了两块皮,是老唐的飞虎爪抓的,虽说当时抓在了自己腰带上,可还是划破了皮。
忘了问,这玩意儿是怎么过的安检?
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以后赖在床上,几天几夜都不起来。
我想过给杨宁打电话,毕竟手里有四位英雄的骨灰,还有那份配方。
可李瑞说的对,这个时候最好避嫌,能通过其他渠道的话,最好别走八局的渠道。
袁野的渠道不知道是什么,无论是海陆空,都需要良好的体力和精神头儿,防止日方DIH情报本部的人追杀。
看了一眼新手表,两点了。
眼皮越来越重。
铃——
李瑞留下的手机响了,我连忙接了起来。
“我是袁野!”
“听着呢!”
“明天上午十点半,涩谷福日大厦楼顶,会有一架直升机去福冈,这是福日集团董事长的座驾,你们三个人以保镖的身份一同登机。”
“福冈那边,有艘美国的加勒比阳光海岸游轮停靠两天了,会有人接你们上去,游轮下一站是上海,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谢!”我说。
“保重!”
放下电话,我点了根烟,放松了下来。
才抽一半,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号码竟然是乱码,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小武,是我!”
杨宁?!
“领导好!”我说。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疲惫,“西村苍介和我孙子弘树,已经确认死亡,现场还有19具尸体,另有五人重伤……日方给我方大使发了照会,强烈指责这一事件是我们发起的,并要缉捕涉事人员……”
我连忙问:“毛利当时也在,他死了吗?”
“没有具体名单,等我再想办法。”
我心就是一凉,难道这老猫还真有九条命不成?
“刚才的会上,我表达的很清楚,”杨宁继续说:“我希望通过正常渠道,大大方方迎回烈士骨灰……”
“可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甚至秦部都不行!”
“上面有上面的考虑,闹事激战,对方又死了那么多人,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能理解!”我说。
李瑞经验丰富,他没有夸大其词,这件事情确实闹得太大了,肯定麻烦。
“袁野那边,你完全可以信任,千万千万不要把他暴露了。”
“明白!”
“记住,如果途中或者上游轮以后,遇到什么突发的事情,你给陈跃东打电话,明白吗?”
陈跃东?
他能解决这边的事情吗?
既然杨宁这么说了,就有他的道理。
转念又想起那次从房山回市内的车上,大头曾经做了个开枪的动作,难道陈跃东真有这么大的能量?
在茫茫大海上都能帮上忙?
“小武,辛苦了!”杨宁说。
我开了句玩笑,“回去请我喝酒!”
“一定!”
凌晨四点。
李瑞下来了,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打着哈欠说:“你去眯一会儿!”
我也没客气,躺在了对面的三人沙发上。
好像刚睡着,就闻到了烤面包的香气,睁开眼,就看到王妙妙扎着小围裙,在厨房忙忙活活的身影。
唐大脑袋过来了,摇着脑袋说:“艹,那屋里三个人不知道谁拉了,这个臭啊!”
李瑞叼着烟从卫生间出来,说:“别管他们,西村秀美今天肯定回来。”
八点半,吃完了早餐。
李瑞说:“老武,能不能给我化化妆,也避免碰到熟人儿!”
“给你贴张人皮面具?”我说。
“不行不行,大热天儿地,捂死了,简单画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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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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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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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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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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