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原主人说,这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到他那儿已经是第九代了……”
听到这儿,我心思一动,这和“龙子钥匙”倒是有些相像,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见没见过……
不过,这时候不好问这些,以后倒是可以让古玩圈的人留意。
对了,还要走访那些打首饰那些小铺子。
就像当年老佛爷那样。
店老板继续说着:“昨天晚上,他的儿子拿过来时,我真是开心坏了!”
“……”
我不想再听故事了,手指敲了敲柜台,打断了他,“开个价吧!”
他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八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这么贵吗?
这要是买回去,估计大脑袋都得吃了我,八万块钱买块破石头,玩儿呢?
店老板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笑说:“现在您看这个价格好像高了,这是因为它有些小,否则可绝不是这个价儿!”
“我敢打保票,再过十年八年,这个价儿后面至少要填上两个零!”
我颤颤巍巍摇着头,“老朽可活不了十年喽!”
他连连摆手,又说了几句奉承话。
我是真喜欢,可这个价格也是真接受不了。
于是又将石头放回柜台的绒布上。
他倒是不急,不过嘴没闲着:“这田黄素有“易金三倍”之说,因其珍稀难觅,所以价值才会如此高昂!”
“说个小故事,就发生在咱京城!”
我眯眼看着他。
“据说咸丰帝临终时,赐慈禧一方田黄三连章玉玺,待大清解体,溥仪没拿任何珍宝,只将这枚“三连章”缝在了棉衣里,又带去了天津卫……”
“……”
不得不说,这店老板口才是真好。
不能再耽搁了,我伸出了巴掌,“一口价,五万!”
他连连摇头,我掉头就往外走。
以为他会喊我,可慢慢悠悠都走快出二三十米了,也没传来动静。
走着走着,停下了脚。
越想越觉得那块石头和自己有缘,于是又臊眉耷眼地回去了。
“老弟,给个实在价!”我进门就说。
“给老哥省五千!实话实说,我七万收的,不赚上五千,肯定不会出手!”
不知道真假,但应该没吃药!
对,就是吃药。
刘立凯教我的,这个行业里,上当就是吃药儿!
我没再废话,拉开皮包拿现金。
他问我是否需要刻章,说往西走约500米,有家萃文阁老字号不错。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只为把玩而已。
他查完钱收好,我收起了料子,他眼神里都是不舍。
很明显,这不是装出来的。
我确实需要刻字,但不能在他这买完料子,又跑附近不远去刻,尤其这么敏感的内容。
当然了,现在还不敏感,以后呢?
走街串巷。
来到了一趟低矮小门市前。
这里卖鸟笼和蝈蝈笼的店比较多,也有几个刻章的小店。
这是我曾经骑车路过时发现的,还下车看了好半天,这些人手法快,刻的也很漂亮。
那时还挺羡慕。
可前两天中午吃羊蝎子,说起篆刻时,刘立凯说这种街边篆刻手艺,满是匠气!
他这里说的“匠气”,是贬义词。
指的是雕刻出来的成品,高度“程式化”。
手法单一、结构端正、美观好看,是他们的共同特征。www.xiumb.com
这类印章和某些漂亮的毛笔字作品一样,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窥一字便知全貌,千篇一律。
我找了个四十余岁的师傅,看他蔫头耷脑挺老实的样子。
我问能不能给石头上刻尊佛,再刻三个字。
他问阴刻还是阳刻?
这个我懂一点儿。
阴刻,是将图案或文字刻成凹形。
而阳刻比较费劲,要在平面物体上显示笔画的立体线条,浅浮雕的效果,所以又叫凸刻。
我问什么价?
他说自己拿料的话,阴刻20,阳刻30。
说完,又指着摆成一排、各式各样的石头说:“这些料子,十块钱一个,随便挑!”
我拿起几个看了看,觉得都挺好。
怎么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呢?
难倒真吃药儿了?
应该不会,自己不会看料子,可会看人。
我说:“阴刻吧!”
倒不是图便宜,这么贵的石头都卖了,还差这三十五十的嘛,只是觉得印刻更古朴一些。
他弯腰拿出一本脏兮兮的册子,扔给了我,“图案上面找!”
我翻了半天,最后觉得有尊佛看着不错,只是看不出来是如来还是弥勒。
行吧,似是而非更好!
我把那块极品的田黄石递给他,他翻看了几眼,毫不惊讶,似乎见惯了,不过就是块普通石头而已。
虽说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可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开始心里没底了。
就问:“小伙子,你看我这料子怎么样?”
他笑了笑,粗声粗气道:“挺好,这么大的玛瑙很多,可不裂的还真不多见!”
艹,他当成普通的玛瑙石了!
我舒服了好多。
小电锯响起,下面切出了一个平面。
停了锯,他仔细看着切面,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块田黄,能他妈能买套房子了……对了,您老刻什么字体?”
我嘿嘿直笑,“小纂吧,上面别忘了给我钻个孔,方便挂脖子上!”
“佛刻切面上?”
“对,佛在上,三个字在下面。”
“好!”
这家伙刻得是真快,十几分钟就完活了,粘上红印泥,往一个破本子上印了一下,随后又开始修了起来。
我拿起本子仔细看,印出来的图案是椭圆形,比成人大拇指的指甲大不了多少。
佛像是半身的,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也是惟妙惟肖。
三个小篆字修长:千面佛。
惭愧,单拿出来的话,我只能认出第一个“千”字。
修完了,又在顶端打了个牛鼻孔,随后拿过我手里的本子,又印了一下。
仔细端详后,把本子递给我问:“您老看看行不行?”
我看了看,不错,相当不错!
掏出一百块钱给他,他回身找零钱时,我把那页纸撕了下来,揣进了裤兜。
合上本子,扔在了脏兮兮的柜台上。
“有黑色印泥吗?”
他查着钱:“红绿蓝黑都有,五块!”
我想了想,“拿个黑色的吧!”
他笑道:“这是给孙子刻着玩的?”
“是,”我笑了笑说:“臭小子班级里孩子都刻,他也天天往橡皮上刻!”
“可不是嘛,最近小学美术课教学生刻这个,我这几天刻了好多,什么恐龙、大象、青蛙……乱七八糟……”
说着话,把一沓钱递给了我,“六十五,您老收好!”
“得嘞!”
……
下午两点。
我来到了西城区金融街一栋大厦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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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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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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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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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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