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拿到这把枪,让我的计划出现了偏差,只好逼着他往台阶下面走,来到了前面那辆桑塔纳前。
“下车!”我喊了一嗓子。
驾驶位车门开了,一个小子跑了出来。
我后背贴在了车上,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半圆形,拿到枪的小子也端起了枪。
幸好已经是半夜了,马路上别说是人,连条野狗都没有,只能听到零星的鞭炮声。
我贴在韩五耳边问:“说,佛爷在哪儿?”
“不知道!”
我手上加了一点儿力气,有血流了下来,粘在手上黏糊糊的。
“不要有什么质疑,我只要轻轻一抹,你的喉管和大动脉就会被划开,猩红的鲜血会像箭一样窜出来,等不到上救护车,就会流干……”
他笑了:“不用吓唬我,因为我真不知道,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我又加了一点力,血流的更多了。
话说这家伙还真是条汉子,此时此刻还能笑得出来,“兄弟,你这是想让我说谎骗你吗?”
“好!”我把刀片收了收,看向围上来的这些人,“去喊孙老二和孙老三!”
后面有人上了台阶,飞快地往回跑。
韩五说:“想用我逼二哥?小兄弟,你想多了!”
我说:“如果他连你的命都不在乎,你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
他没说话。
很快,孙伟和孙祥出来了。
场面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孙祥咬牙道:“小武,你这是要把路走绝了?!”
我哈哈大笑,“孙老三,你怕不是疯了吧?我他妈都快被活埋了,还怕路绝不绝吗?”
他看着我,我也盯着他!
如果眼神是刀,我俩已经在空中过了百八十招!
“留下老五,你走吧!”他摆了摆手,“别让我在西安城再看到你!”
拿枪那个小子过去了,把枪递给了他。
我暗骂了一句,躲在了韩五身后,“我不着急走,你得告诉我,老爷子到底在哪儿?”
“我说过,死了!”他拎着枪,阴恻恻道:“要是不信,明天我带你去墓地!”
“墓地就算了,谁知道里面埋的是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着话,他端起了枪。
可能我俩犯冲,每次见面都会动枪,这是他第三次将枪口对向我。
不过,这次我有韩五这个挡箭牌!
“简单,”我大声说:“三个数,如果你不告诉佛爷在哪儿,我就杀了他!”
“一!”
砰!
远处又有人放烟花,一声巨响后,天空五彩缤纷。
好多人都被吓了一跳,以为孙老三开了枪。
我也下意识缩了下身子,一只手紧紧攥着韩五皮西服的后背。
他比我矮了半头,还要屈着膝。
其实,这个距离就算我露出头,孙老三也打不中。
多数人都高估了手枪的准确度,其实在实战中,手枪的有效距离,也就能控制在5至20米之间。
即使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30米外,准确率都不会超过30%。
此时还是在夜里,他更难打中我的脑袋。
我大声喊:“二!”
“小武!”台阶上的孙老二急了,“佛爷死了,这就是实话!”
砰!砰!砰!
一连串烟花在空中绽放,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
“这就是你老大?”我在韩五耳边笑了起来。
“二哥?!”韩五的声音悲愤起来。
这一声二哥,更让我的怀疑坚定起来!
孙老二上前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台阶,孙祥一把搀住了他的胳膊。
“三”字被我往后延长了,并没有喊出来。
台阶上。
孙祥背对着我,在说着什么。
我感觉到了韩五的身体在抖,微微的颤抖。
孙祥转过了身体,挡在了孙老二身前,手枪对着我的方向,大声说:“老五,你走好……”
砰!
一声枪响,应该打在了车门上。
妈的!
我暗骂了一声,收了刀片,用力一扯韩五,大喊:“去开车,走!”
我不会开车,所以必须带走他!
不管他们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起码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破绽。
按理说给我带上了手铐,又被枪逼上,没几个人能在这种情况下逃脱。
韩五是豪门夜总会看场子的,也是孙老二的江湖兄弟,所以孙老二才会如此失态。
孙祥怕他二哥心软说出实情,于是拦住了他。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合情合理。
可我依旧有着三分怀疑。m.χIùmЬ.CǒM
只是这种情况下,哪怕明知道可能是个坑,也得跳下去!
先离开要紧。
不等他们冲过来,我俩已经绕过了车头,韩五动作麻利,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位。
我矮着身子刚要去拉后面车门,车尾已经冲过来五个人。
嗖嗖嗖——
五张扑克牌飞了出去,每一张都扎在了他们脸蛋子上。
惨叫声响成一片。
车头方向要冲过来的人都吓了一跳,我扭过身又是两张[飞牌刀]甩出去。
啊——
惨叫声中,两个人捂着脸大声嚎叫。
发动机轰鸣着,我拉开后车门就跳了进去。
“吱——”
尖锐的声音响起,桑塔纳窜了出去,挡在前面的人慌忙往两侧躲。
一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了粥。
与此同时。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我不知道打在了哪里,不过车并没有停。
远处又有烟花升到了空中。
这个时间真好,哪怕用上了机关枪,也都会以为是在燃放烟花。
桑塔纳离弦箭般,驶出了停车场。
我扭过身子。
从后风挡往后看。
孙祥端着枪在追,火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我连忙低头。
这次,我听到后备箱发出一声脆响。
尼玛,这是真打呀!
开四枪了吧?
其他人也跟着追,有人把另一辆桑塔纳开到了孙祥身边,没等看他上没上车,我们的车就拐上了马路。
看不到了。
我怕他们追上来,连忙说:“快!开快点儿!”
生活不是狗血剧,更不是枪战片,活这么大,我这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贼的江湖,虽说也有险象环生的时候,但动枪的事儿,几乎很难遇到。
就连一些道上老贼,这辈子可能都没摸过枪!
我又缓缓伸头朝后看,后半夜了,马路上空空荡荡。
孙祥他们并没有追上来。
他不追,我的疑心反而更重了。
首先想到了那壶茶,就是他韩五沏的!
我不得不多疑。
就是因为这份小心翼翼,我才能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
既然已经跑出来了,无非两种可能:
一、韩五是颗暗子,孙氏兄弟故意放水,让我带他走,所以他刚才已经先上了车,却没扔下我开车跑;
二、韩五见孙老二放弃了他,心灰意冷,所以才和我跑了出来!
可仔细想想,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然他完全可以上车后自己跑,非亲非故,等我上车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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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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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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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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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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