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然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一时的善心,会将大家陷入危险之境。
蜂拥而至的流民,将王星然的马车和楚天娇等人团团围住。
楚天骄手执火云枪,一扫一大片。
她那如战神下凡的凌厉气势,震慑住了最先涌过来的十几个人。
凤乙和凤癸护住了车门,将王星然推回了马车。
几个流民从马车的另外一侧,搭上了车窗,企图翻进车里。
王星然和她的丫鬟玳瑁发出了尖叫声。
惊慌中,王星然拔下了头发上的发钗,用尖头对准那个已经将半个身子探进车窗的男人喊道:“滚出去!”
那个男人看见了茶几上放置的糕点,贪婪的伸出了手。
“他们有吃的。”
男人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去够。
王星然尖叫,狠下心来,毫无章法的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发钗。
发钗尖锐的头戳在了那个男人手上,那个男人像是毫无知觉般继续往里钻。
就在那个男人整个身子都快钻进车里时,外面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拽了出去。
李匡一剑砍断了那个男人死死攀在车窗上的一条手臂,鲜血喷溅而出,男人摔下了马车,一条断臂还挂在车窗上。
“杀人啦!”
对平民来说,鲜血是最有震慑力的道具。
流民们纷纷退后,与马车拉开了距离,惊恐的望向李匡和楚天骄等人,眼里有惧怕,有愤怒,但仍然没有离去。
王庭刚才也吓了一跳,他拔剑了,但并未伤人。
看人群退后了一些,赶紧的钻入车里,安抚自己的妹妹。
“让开,否则杀无赦。”
楚天骄又挑翻了一个大汉,她并未下杀手,但也没有留情。
火云枪被她当做了棍使,只要有人敢上前,就是一棍横扫,竖劈。
那些看她面相俊俏秀美,以为是个好欺负些的小公子的大汉,被她撂倒了一地。
流民中有妇孺跪了下来,哀求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时之间乌鸦鸦的跪倒了一片。
“贵人施舍点粮食吧。我们都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贵人救救孩子吧!这个孩子已经快饿死了。”
…
楚天骄心中同情,但她知道此时绝不是心软的时候。
“你们这群人带头的是谁?有乡长或者里正吗?上前回话。”
一个六旬老者被推举了出来,颤颤巍巍的上前给楚天娇行了一礼:
“小人富平县牛角村村长牛富贵,见过贵人。”
楚天骄看这老者年龄虽大,形容也憔悴,但衣衫却不像其他人那般破烂。
除了鞋和裤脚布满灰尘、泥土外,上衣倒是干净整洁,应该是个在乡里间有德望的人。
“老丈,我问你,像你们这样被发回原籍的灾民,朝廷不是会发路上的粮食和盘缠吗?何以困顿如斯?”
“启禀贵人,我们之前逃到了翼南县。
七日前翼南县令发文,撤掉了灾民安置点,劝我们返乡。
文中确实说沿途官衙会发放粮食,但除了在翼南县我们领了一日口粮外,再没见过一粒粮食。
在翼州境内,我们每日早晚可以在衙门设置的粥棚喝上一碗稀粥,勉强也能果腹。
出了翼州后,沿途便再无粥棚。
沿途县城甚至紧闭城门,不让我们入内。
我们都是良民,本不该冲撞贵人,委实是太饿了。”
楚天骄听完牛富贵叙述,思忖片刻道:“老丈,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此时我们没有粮食给你们。还请你让大家让开道路。
我以离阳侯府的名誉起誓,到了下一个县,一定会有粥棚。直到你们回到富平县,沿途都会有人安置。”
在离国没有人,不知道离阳侯府。
牛富贵惊喜的看向楚天骄,鞠了一躬问道:“敢问公子是?”
楚天娇拿出自己的县主身份牌,示于人前,大声道:
“我乃离阳候府嫡长孙女楚天骄,御赐爵位武胜县主。
所有的人听着,让开道路!
我现在就去前面的县衙给你们联系施粥。
拦路者,视同暴民,杀无赦!”
流民们窃窃私语,小声议论,那名叫牛富贵的老者被围住,他本乡的人倒是听他的劝,让开了道路。
一些外乡的,没人主事,也有人不信,上前质问:
“如果你们走了,就不管我们了怎么办?”
楚天骄嗤笑,亮出手中火云枪道:“凭着我先祖这杆火云枪,难道我还杀不开一条血路?我骗你们作甚?你们拦着我们,只会耽误我们去前面县城筹措粮食的时间。”琇書網
楚家人在离国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话。
听楚天骄这么说,反对的人生出了畏惧,讪讪的退后。
楚天骄邀请那位叫牛富贵的老者道:“老丈可否与我们一同前往前面县城,向县令说明情况?”
牛富贵被楚天骄安置在了王星然的车头,与驾车的多鱼坐在一起。
楚天骄在前面开道,流民让开了一条通路,一车几骑向前行进,花了两柱香的时间,才离开这一队密集的流民队伍。
王庭此时已经回到了马上,他赶上楚天骄,问道:“前面是容县,容县的县令是我爹的门生,我与你同去县衙。”
楚天骄知道,到了地方,王丞相的招牌,比离阳侯府好用,故点头同意。
到了容县,果见城门紧闭。
这几日附近几个县,都知道会有流民经过,怕流民进城抢劫,大多关闭了城门。
王庭骑马立于城下高喊:“王丞相府第七子王庭,欲进城拜望容县谢县令,请开城门。”
守城官看城下一行人,高头大马,衣装华贵,又自称是丞相府的人,不敢怠慢,赶紧的让开了城门,放几人入城。
王庭出示了自己的户籍帖,守城官确认了身份,态度更加的恭敬。
“王公子,小人这就带您去县衙。”
几人顺利抵达县衙,有守门的衙役看是城门官亲自领来的人,问清情况后,飞奔入后衙报讯。
少顷,一位穿着七品县令官服的小个子中年人慌慌张张的迎到了门口:
“真是小公子,不知小公子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看这位谢县令官服松垮的样子,刚才应该没在办公。
进入了县衙,谢县令有许多客套的礼数,被王庭都一一的推拒了。
王庭直接将楚天骄推了出去,介绍道:“这位是武胜县主,她有事找你办!”
谢县令的态度一样的恭恭敬敬,但对待楚天骄,就没了面对王庭时的诚惶诚恐。
按道理,楚天骄有爵位,王庭不过一个无官无职的闲散人员,谢县令应该更敬着楚天骄才对。
这态度的差异,完全是因为在离国,文武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离阳侯再是超一品侯爷,也没有王丞相这个文官之首更让文臣们敬畏。
而楚天骄这个空头的县主,还没有王庭这个丞相家的幼子更来得吃香。
听完楚天骄的叙述和要求,谢县令为难道:“此事豫州州府衙门,并未发函同意开仓赈济灾民。
是翼州那边嫌弃灾民过冬难以安置,单方面鼓动灾民回迁的。
豫州境内,沿途县衙,没人敢私自开仓放粮。
加上之前户部发文,令各州县筹措军粮,州府的常平仓估计也已经空了。
我们这几个县,因今夏那场大洪水,本来就没有收上来税和粮食,更是无力接济灾民了。
县主悲天悯人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事,恕下官无能为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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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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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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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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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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