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微微低下,屈膝向评审席的众位皇子盈盈一拜。
太子和陆兆凌等人颔首回礼。
正在此时,叶汀兰脸上的薄纱适时的滑落,露出她那张娇艳欲滴的脸。
陆兆凌竟然看痴了。
陆兆凌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叶汀兰。
叶汀兰是叶贵妃的侄女,陆兆凌是叶贵妃的养子,名义上,俩人是表兄妹关系。
但是,以往陆兆凌并未将这位叶家的庶女放在眼里。
陆兆凌感觉叶汀兰完全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比起楚天骄这个莾女不知好上多少倍。
楚天骄与陆元清二人作为领队,分坐在赛场的左右两侧,他们的身旁是各自的队员。
郑琳琅悄声问楚天骄:“表姐,你就这么让她出风头?”
楚天骄抿嘴一笑:“人家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的,咱做生意要童叟无欺,方能长久。”
王星然眨巴了一下眼睛,狡黠的说:“未必是风头,也许是坑。”
王星然早从他哥那里打探到,代表太学新生一方出赛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徐修远。
徐家可是诗书传家的百年世族,族中子弟都是三岁开蒙,六岁就能文能诗。
据说徐修远自小就有神童之名,八岁就出了个人诗集,今年十四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自己考入的太学。
徐修远与王庭这些保荐入学的学子,水平不在一个档次。
当看见对手是徐修远,叶汀兰心里也犯怵。
她当然也听过徐修远之名,但这位名动上京城的学霸,不是传闻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来不参加课外活动吗?
徐家这位小神童,怎的竟然跑来参加这样没有任何学术地位的杂赛了?
徐修远原本还真的不屑来参加这样的比赛,无奈,这比赛的牵头人是王庭呀。
王庭可是在太学里连续骚扰了徐修远一周,让徐修远不胜其烦,才勉强了答应今日出赛的。
王庭为了赢楚天骄,可是很下了些功夫的。
徐修远是被王庭推上场的,小少年站在赛场上,被众人的目光打量,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一抬眸,看见叶汀兰正望向自己,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赶紧的别开了头。
太子开始出题,让二人以青松为题,做一首七言绝句。
叶汀兰心中一喜,她在赛前早已准备了好几首精彩的诗作,其中一首,便是咏青松,这是最可能出的赛题,果然被她猜中了。
这首《青松》,她偷偷的请人润过色,她绝对有自信能赢。
叶汀兰假作思考了少顷,提笔自信的写下了早已准备好的七言绝句。
观众席上有人发出了赞叹声:“叶家的小姐,果然才思敏捷,才这么一会儿,竟然就做出来了。”
周彤云和吴小姐等人,已经移步到了二楼走廊上的雅座,看见叶汀兰挥洒自如的写下诗作,纷纷鼓起了掌。
周锦云也站在二楼观看,对身旁的刘公子说:“兰儿是这上京城中,最有才华的女子,我未婚妻!”
这时,一个穿着绿色绣花褙子的丫鬟伸头到了周锦云身旁问道:“公子可要上场去给叶小姐献花表达祝贺?我们茶楼提供鲜花,五两银子一束。”
这丫鬟自然就是打算赚点外快买酒喝的陆鼎峰。
周锦云看了眼丫鬟跨篮里的一束山茶花,皱眉道:“这花外面五十文一束,你们这怎么这么贵?”
陆鼎峰一脸诚恳道:“五十文的花,如何配得上叶小姐?”
周锦云点头,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丢入了陆鼎峰的挎篮中。
“好,你去帮我将花送给叶小姐。”
这样的场合,下面坐着几位皇子呢,周锦云可不敢自己下去送。
陆鼎峰得了银子,说了声“好嘞”,飞奔下楼,将花塞到了已经写完的叶汀兰手中。
“叶小姐,周公子送您的,预祝你旗开得胜。”Χiυmъ.cοΜ
叶汀兰捧着花,心中有些小得意,但一抬眼,正好看见了坐在评审席注视着她的陆兆凌,赶紧的将花丢回了陆鼎峰的挎篮中,说道:“替我谢谢周公子,我现在不方便拿花。”
陆鼎峰前世造反之前,做过很多类似的坑蒙拐骗的事情,他一点不尴尬的提着花篮,又走到了陆兆凌的身后。
“四殿下,叶小姐没收别人的花,大约是在等着您送花呢,怎的,要不要买一束预祝叶小姐得胜?”
陆兆凌一看见这丫头就头疼,低吼道:“滚远点!”
陆鼎峰道:“买不起也不用生气吧,你表妹看来得失望了,哎,可怜的叶小姐……”
前世陆兆凌带着叶汀兰到太庙祭祖,陆鼎峰是认识这两小辈的。
又听楚天骄说过自己和离阳侯府的人,都是被这两人坑死的。
在陆鼎峰看来,就是这俩糟心的狗男女,害了他的离国江山,他不找他俩的麻烦,找谁的麻烦?
陆兆凌身旁的三皇子闻言噗呲一笑,问道:“你这丫头倒是有趣,你是离阳侯府的丫头?”
陆鼎峰看了眼三皇子,答道:“我是大小姐的丫头。”
三皇子从荷包里取了张银票,丢给了陆鼎峰:“赏你的,退下吧!”
陆鼎峰一看,好嘛,这孙子上道,直接给了十两银子的银票。
陆鼎峰还了三皇子一个慈爱的笑容,三皇子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坏丫头刚嘲笑自己没钱,三皇兄就打赏她,陆兆凌觉得三皇子这是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脸,脸黑了下来。
陆鼎峰刚要走,陆兆凌喊了声:“回来,银子给你,把花给我表妹送去。”
说完,陆兆凌掏出了一个二十两的银元宝,扔给了陆鼎峰。
陆鼎峰屁颠屁颠的捡起银元宝,揣入了怀中,直奔叶汀兰而去。
到了叶汀兰身旁,陆鼎峰再次把花塞到了叶汀兰手中,“拿好,你表哥送你的。”
说完,也不等叶汀兰反应过来,陆鼎峰直接转身一溜烟跑了。
哈哈哈,一束五十文不到的茶花,赚了三十五两银子,陆鼎峰愉快得要飞起来了,他要立即到旁边的酒肆去买酒喝。
当比赛计时的香燃到一半时,徐修远才开始动笔。
少年笔走游龙,神情专注,挥毫间光那行笔的姿态,便初具大家风范。
一首五言绝句成型后,徐修远舒了一口气,这才从自我专注的世界中拔出来,发现对手早已完成诗作,还在场上等着他。
徐修远冲着叶汀兰歉意的笑了笑,可惜叶汀兰根本没注意到他。
叶汀兰此时还沉浸在收到陆兆凌送花的喜悦中,眼如春水时不时的瞟向陆兆凌。
陆兆凌也对她投来青睐的笑容,两人眉来眼去,竟如初见一般,心意相通了。
楚天骄远远的看见这对狗男女的互动,心想:“两人这是勾搭上了?”
前世,叶汀兰是在楚天骄成为四皇子妃半年后,才与陆兆凌真正勾搭上的,看来,因为楚天骄的重生,这事要提前了。
楚天骄抬头望向二楼的周锦云,只觉得这家伙恐怕真的没几天好活了。
徐修远和叶汀兰的诗作都被送上了评审台,太子先拿起叶汀兰的,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等再看徐修远的,不禁拍案叫绝。
太子看过之后,将两人的诗作递给其他皇子传阅。
陆兆凌不要脸的说:“我觉得叶小姐的这首用词新颖,刻画生动,当是叶小姐胜。”
陆元清不干了,抗议道:“四皇兄,你莫非眼瞎,明明是修远这首意境高远,朗朗上口,乃是不二佳作。”
两人争论不休,其他皇子看热闹,也不偏帮二人,只不停地拱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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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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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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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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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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