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南楚的军医吗?你快给我妹妹解毒蛊,解不了,我把你五马分尸。”
那南楚军医吓得瘫软在地,苦苦哀求:“少将军,我已经说了我不会解这毒蛊,我真的没说谎啊!”
陆钰大惊,拉住了已经失控的楚珉宇问:“为何会这样?”
楚珉宇满脸的懊恼和悔恨:
“大妹妹是为了救我。
屈松源阴毒,在石公山的帅帐中暗藏了毒蛊。
我们本来已经占领了石公山,屈松源也逃了,我一时放松了警惕。
大妹妹替我挡了一下,那毒蛊就钻进了大妹妹的身体。”
陆钰不会去责怪楚珉宇,毕竟南楚人擅蛊毒,让人防不胜防,楚珉宇这也是遭了人暗算。
但看到床上昏迷的楚天骄,陆钰心疼得心脏缩成了一团。
这时,留在凤凰关的秦本拙也赶来了。
查看过楚天骄后,秦本拙神情凝重。
陆钰问秦本拙:“秦大夫,大王这毒蛊,你可能解?”
秦本拙摇头。
“南楚的蛊毒跟咱们大离和东夷的毒都不一样,我解不了。
若是寻常的毒,大将军自己就可解,但这是蛊,严格来说,并不算毒。”
楚珉宇急得团团转,对陆钰说:“阿钰,你先替我看着我妹妹,我去将屈松源抓回来,他下的蛊,他总会解的吧?”
陆钰拉住了楚珉宇:“楚二哥,别冲动,屈松原已经逃回南楚,你若要抓他,不是得打入南楚?
大王之前没让你追,肯定是考虑到南地地形复杂,又多瘴气,咱们再追下去,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楚珉宇都快急疯了,“阿钰,那怎么办?”
陆钰拧眉思索了一会儿后说:“我小时候曾在王府中看到过一本关于南楚蛊毒的书,这蛊毒应该可以引到别人身上,让我想想。”
陆钰的亲娘就是南楚人,家中书房中,陆云奇保留了一本景嫣留下的书籍,陆钰无意中看到过书上关于蛊毒解法的记述。
陆钰看向那名南楚军医,问道:“你可听说过引蛊之法?”
那名南楚军医早就被吓破了胆,据实说道:“小人听说过,但是小人没有实际操作过。
此法十分凶险阴毒,有伤天和。
那毒蛊进受体内后,基本就算彻底被激活了,会疯狂的攻击受体的内脏,受体不多时就会内脏被咬噬一空身亡。”
屋里人听了,尽皆心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鼎峰已经进了帅帐,他沉声道:“找个南楚俘虏来引蛊!”
用俘虏引蛊,虽然不人道,但为了救楚天骄,也没人出声反对。
但陆钰却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我记得引蛊之人需是自愿的,并且引蛊时,还要用内力,将大王体内的毒蛊逼出来,还是我来吧!”
楚珉宇急了,“这怎么行?阿钰,你会死的!还是我来吧,祸本来就是我闯下的,我妹妹的命活该我来救。”
那名南楚的军医听到陆钰说出引蛊的关键,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陆钰,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陆鼎峰心里也慌了,无论是楚天骄还是陆钰,他都不能让他们死。
他一把抓起那名南楚军医,拔了楚珉宇的腰刀,横在军医的脖子上质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不说我马上就杀了你。”
陆鼎峰不是说着玩的,他手中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军医的脖子,军医终于没扛住,急中生智道:“有,除非能拿到景家的圣蛊。”
在死亡的巨大阴影下,南楚军医终于将自己知道的都吐露了出来。
“景家的圣蛊,可解万毒,也能解万蛊。”
陆钰和陆鼎峰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在东夷时,景昭用一只解毒的蛊虫,给陆钰解毒的事。
询问了这名军医后,基本可以确信,那就是景家的圣蛊。
景昭是陆乾坤重生,陆乾坤就是陆钰的亲祖父。
自从景昭回到南楚后,与楚天骄的人还有联系,这事陆鼎峰很清楚。
“我会立即让暗线联络景昭,让他赶来凤凰关一趟。”
楚珉宇在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急问道:“你们说的那个景昭,既然是景家庶子,他如何肯冒险来凤凰关救我大妹?”
一直站在陆鼎峰身旁的陆承基道:“我亲自去一趟南楚,他要敢不来,我就揍死他!”
陆承基是陆乾坤的亲爹,其他人不知道,但陆鼎峰却知道,只有陆承基出面,此事才能稳妥,遂点头道:“你即刻出发!”
陆钰想起当初从东夷回来的大船上,景昭似乎对眼前的葛百户十分敬畏。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直觉让葛百户去,应该是对的。
“葛百户,让幻影跟你一起去,他武功好,应该可以帮到你。”
陆承基也没有拒绝,刚想走出去,就听那名南楚军医道:“你们真要去找景家人拿圣蛊的话,就必须尽快。
此时毒蛊在大将军体内还处于半休眠状态,七日后,必会彻底发作,到时就算有了圣蛊,也没用了。”琇書蛧
陆承基当下更不敢耽搁,与幻影二人带了十名楚天骄的亲卫,离开了凤凰关,直奔南楚都城。
当晚,凤凰关并未因大胜而狂欢,反而比平时更加安静。
其他将士虽然不明白原因,却因为疲累,早早的休息了。
楚珉宇不愿离开楚天骄,还是被陆钰劝着离开了。
陆鼎峰也去处理别的事了,帐里只剩陆钰一人。
楚天骄安静的躺在床上,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陆钰紧握着她的手,轻声的唤道:“大王…”
楚天骄睁开眼,眼神有些迷茫,稍后才清醒过来:“阿钰,我睡着了?”
陆钰不忍直说,“嗯,可能是太累了。”
楚天骄莞尔一笑,“毒蛊的事,你知道了?秦大夫怎么说?”
“大王别怕,葛百户已经赶去南楚找景昭拿圣蛊了,有了圣蛊,就能解蛊了。”
“阿钰,我不怕,我只是还有心愿未了,还不想死。我想平定乱世,一统山河,换天下太平,黎民安康,若是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陆钰眼睛酸涩,忍住了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意,肯定道:
“大王,你不会死的,你的心愿一定能实现。”
陆钰在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若是景昭不能及时赶到,他就亲自为楚天骄引蛊。
楚天骄叹了一口气,“此去南楚都城,本就路途遥远,两国又在打仗,景昭就算肯来救我,未必赶得及。
阿钰,我有话跟你说……”
陆钰想安慰楚天骄,一定来得及的,话到嘴边,却忍住了,还有七天,这七天,他想好好的跟楚天骄说说话。
“大王,有什么话,你说,我听着。”
楚天骄身为军人,每一场战役,都在直面死亡,早就有了马革裹尸还的心理准备。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待死亡,也并没有那么恐惧,既然时间不多了,她决定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陆钰。
“阿钰,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怕不怕?”
陆钰根本不在乎楚天骄话中说的真正意思,仅仅一个“死”字,就已经将他的理智击溃,他豁出去了直抒胸臆道:
“不怕,大王,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别说你死过一次,就算你轮回千百次,我都愿意跟在你身边。”
楚天骄一愣,苍白的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又不傻,如何能不明白陆钰的心意?以前不想,是觉得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如今时间不多了,楚天骄突然觉得不能一直这么装糊涂下去。
她生性洒脱,最初的那一点点羞涩迅速散去后,轻笑了一声:“嗯,我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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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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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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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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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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