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年,李大山家肯定剩了不少好酒好菜,他就寻思着去哥们家蹭点吃的,主要是他婆娘实在太抠了,总共一斤肉,还得分两次吃,还没尝到味呢,就没了。
但让夏天祥花钱,他也舍不得,所以去李大山家蹭吃蹭喝,那是常态。
毕竟他如今也醒过昧儿来了,李大山如今能吃香的喝辣的,那是他闺女的功劳。
要不是他闺女嫁给王铁柱那小子,和金家那姑娘成了妯娌,有了下手的机会,李大山这家伙指不定就守着那条小黄鱼吃糠咽菜呢。
所以二十四一大早,夏天祥就敲响了李大山家的门,准备把早饭也解决了。
谁知道他手都要拍肿了,院子里也没动静,他先前以为这一家子是不是睡死了,又叫了几声,但院子里还是没动静。
夏天祥就奇了怪了,“睡得这么死?还是出门了?”不过李寡妇应该在家吧?
李大山一家七口,除了李大山夫妻两个,儿子儿媳妇孙女、孙子,还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人称李寡妇。
这李寡妇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听到有人这么敲她家门,早就骂上了,如今连她也没动静,莫不是一家子都出门了。
夏天祥也没多想,只遗憾不能蹭饭了,就回了家,用鞋底子收拾了自家媳妇一顿,逼着她拿私房钱去镇上买了一斤猪头肉,给小孙子两片,给儿子一片,其他的他自己都造了,那味道,老香了。
但这老小子那对占便宜可是相当执拗的,他一直听着李家的动静,只等李大山回来,他就过去蹭饭。
但直到天黑,隔壁还是没动静……二十四过去了,到了二十五,李家居然还没人回来,这回夏天祥感觉不对劲了。
他和李大山光着屁股长大,除了李大山外出那几年他不太了解,剩下的他不敢说对李家一清二楚,但也差不离,李家因为李寡妇那名声,亲戚啥的早断了。
所以不可能是串亲戚去了,但若不是串亲戚,这一家子包括李寡妇都跟着干啥去了?
想到先前李大山让媳妇给四妮传的话,夏天祥第一反应就是“四妮做的事暴露了,李大山跑路了。”
但他再想想又觉得不能够。
第一,要暴露也该是招娣暴露,她都没听到什么风声,李大山不过是个牵线搭桥的,他跑什么跑?
第二,金顺心的的确确是难产死的,就算王家那命硬的丫头说的头头是道,是招娣刺激了她,又是王家老太太让接生婆先给招娣接生,才导致她娘难产。没错,她说的是真的,但谁会承认?
生孩子本来就危险,村里多少死于难产的媳妇,她金顺心死了,是她命不好,也不能因此就给招娣定罪不是。
夏天祥没啥大智慧,倒有几分小聪明,他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xǐυmь.℃òm
然后他让自家儿子夏刚翻墙去隔壁看看,至于为什么他不翻,主要是他这老胳膊老腿的,有点惜命。
夏李两家是邻居,以前院子不过是用一道树枝扎的篱笆拦着,隔壁干啥,那是一清二楚。
因此,夏家的四个姑娘越来越大,李大山家那混吃等死只会啃老的儿子总是偷空摸空的占几眼便宜,这让村子里一群没事闲聊的老娘们说的那话着实不好听。
夏天祥这人不要脸,李大山家又没闺女,反正也是他儿子占便宜,说就说呗。
说实话,这两人的“友谊”,那真是让整个三野屯的吃瓜群众,都无语了。
这墙还是直到李家儿子娶了媳妇,在儿媳妇的强烈要求下,才用土胚码了一堵两米高的墙。
夏天祥在下头给儿子夏刚扶着梯子,夏刚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没好气道:“爹,你这是干啥?这要是让李大胖那家伙知道我跳他家墙,他可不会跟我客气。”
李大胖就是李大山的独子,从小就胖,就连三年大饥荒的时候,他都没咋瘦,那时候他一出门就被饿的想吃土的人用冒绿光的眼珠子给盯着,李大胖都特么的想哭:知道啥叫喝凉水都长肉吗?
但胖有胖的好,像他媳妇,就看中了他这一身膘儿,这年头,能将孩子养成这样,这是啥条件啊!初步判断,家里有矿,妥妥的!
夏天祥看着儿子,一脸纠结,“你说说你老子我的脑瓜子这么好使,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棒槌?李家没人,这事咱家不说,他李大胖咋能知道?”
就算他爹这么说,夏刚也不愿意啊,这墙这么高,他也害怕好不好。
“爹,咱家这边有梯子,我是能上去了,可我咋下去啊?”
“说是你虎不拉几你还不爱听呢,你山子叔那边是猪圈,你顺着就下去了,还用的着梯子。”
夏天祥见儿子还想说啥,脱了鞋就要拿鞋底子抽他,“赶紧给我上去,再说废话看我不抽你。放心,那猪圈是我帮着你山子叔盖得,上头都是碗口粗的木头檩子,摔不死你。”
夏刚嘟囔着“我不会是我娘偷人生的吧?”,然后快速窜上了梯子,只气的夏天祥脑仁疼。
夏刚下头战战兢兢的踩到猪圈上头,然后说着猪圈的矮墙跳到院子里。
“爹,我过来了!”
“过去就赶紧给老子我开门,还等着我给你写一封表扬信咋滴?”
夏刚撇了撇嘴,要不是自己不敢进屋,还就不给你开门。
等夏刚开了门,夏天祥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脸色也变了,“我真是猪脑子,刚子,肯定是出事了,你现在就回家,我进去看看。”
关键时刻,夏天祥对这生了四个闺女之后才得的儿子还是挺宝贝的。
夏刚有些发蒙,“爹,你咋知道?”说着他一脸怕怕的往他爹身后顿了顿。
“你看这门,是从里插上的,要是你山子叔他们都出门,应该是从外头锁上才对。我净想着蹭饭,根本没想这茬儿。”
夏天祥脸色着实算不上好。
夏刚惊呼一声,“不会是李老奶奶出事了吧?”
夏天祥望着正房,推了一把夏刚,“你回家,我去看看!”他总觉得不太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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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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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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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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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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