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五匹马、两头骡子,和一只小毛驴——阿灰!
这里阿灰最为若小,怕是避免阿灰受欺负,所以它也是自己一间小小的兽栏。
看守仓库的老头被称作老仓头,喂养牲口的老头叫做老吴头,与其说是看守仓库、喂牲口,不如说是给他们找个养老的地方,平日里干重活脏活的另有村里的族人。
这两个老头也是金家以前的下人,而且还是阿林老祖儿的长随。
只和大管家一家子世代都是金家家生子不一样,这两人都是阿林老祖儿在1924年进京时捡带回来的,而且还是宫里出来的净了身的太监。
说来也不知这两人是幸还是不幸:原本也有望成为李莲英那样的大太监,谁知刚净了身,前朝就灭亡了。
但好在民国政府对于前朝皇室还有许多优待条件,允许他们继续住在紫禁城,随之服侍的太监宫女这才没有“失业”。
但1924年却发生了一件对于前朝皇族来说,非常震惊的事,甚至比退位还让他们感到羞辱,那就是被人赶着离开了紫禁城。
连主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服侍人的太监和公主,自然也是流离失所。
不过这情况也分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
有钱的虽然被赶出来,但也小有积蓄,甚至早在京城买房子置地;没钱的那就不用说了,自小就净了身进了宫,除了服侍人,啥也不会。
本事点的还能去一些个想要感受一下皇家享受的富户,当个管家或者长随;
没什么本事的,连小买卖都做不好,只能沦为乞丐或者妓/女。
而老仓头和老吴头,就属于没本事还没钱的那种。
不过他俩的家就在京郊,以前的月钱除了孝敬师傅,其他的都托人送到了家里。
他们师傅也算有良心,趁乱逃出来时也捎带着他俩,还让他俩卷了一些值些银子的金银器。
进宫时的年纪不过七八岁,已经记事了,两人寻着记忆,连打听带蒙的,居然都找到了家。
但能为了多几两卖身银子就把孩子送进宫,之后又哄骗儿子血汗钱的人家,能是什么良善人家?
这俩人回家也过了几天好日子,但等他们手里的东西被爹娘、兄嫂糊弄到了手,那亲人间翻脸不是人的嘴脸简直比鬼还可怕。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悲惨的经历没人知道,反正等阿林老祖儿接到京城这边的信儿赶到京城时,恰好遇上了这两个准备一起跳河的“小可怜”。
那时候,贵主已经带着妻妾和金银珠宝跑了,阿林老祖儿怒其不争,又无力回天,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皇帝没带回来,带回来俩小太监,也是阿林老祖儿这一辈子干的唯一一件让族人哭笑不得的事。
他们长白村可没有用太监的习惯,但看着这俩“不要我们,我们就去自杀”的滚刀肉,阿林老祖儿到底不是心狠之人,就留他们在身边服侍。
建国后,地主阶级被消灭,国家讲究人人平等,阿林老祖儿就做主给所有的下人都销了卖身契,给了一笔安家费,送他们离开。
老仓头和老吴头自然也成了自由身。
但他们有家不如没家,又无儿无女,虽然老祖儿逼着俩人学会了识字、种田,但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快五十岁了的人,半辈子都在长白村,他们不想走。
所以依旧跟在阿林老祖儿身边,不过这会儿担当是警卫员的职务,阿林老祖儿参加过抗日战争,虽然没接受军衔,但功劳不可抹杀。
到了阿林老祖儿去世,安排了一系列的事,也没忘了这两个,因为身份问题,自然是越不起眼越好,说来金家祖宅第五进之所以成了仓库和牲口棚,除了其中有阿灰的缘故,,一半倒是因为这两人。
大丫记忆里自然也有这两个和老祖儿形影不离的爷爷的,他只知道他们说话有些尖细,却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
但阿灰知道啊,它让云舒过来找它时就说了,不用特意避着这两老头子,因为他俩也是阿林老祖儿留给云舒的暗手。
谁能知道外面看来因为身体缺陷,连重活都干不了的两个老太监,竟然是长白村少见至极的奇经期武道高手呢。
如今的云舒,得了那股神力,一些在地府学到的小法术也能施展了,想要避开两个凡人武道高手,并不困难,但她又不是来做贼,所以她光明正大的显现出身形。
果然,差不多是云舒刚翻墙而去,两个身影就从东墙那边推门而出,一点看不出是两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家。
云舒就站在西墙对着他们拱了拱手,两人齐齐对着云舒打了个千,然后又成了驼背眼盲的老头子,互相搀扶着进了屋,期间还顺势咳了咳,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云舒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仿佛不久于人世的戏精老头,对于把他们还有一头驴留给自己当暗手的阿林老祖儿,那好奇心简直达到了顶峰。
既然这么看重,为什么不把大丫直接接到身边教养?
如果不看重,又为什么留下这么多暗手,每一步都是为了推曾外孙女上位?
而且明明有了女儿和外孙女两代人的教训,为什么没有选择大壮当继承人,而是选择了身为女孩子的大丫?
还有那个满族名字?琇書蛧
萨伊萨宜尔哈!
如若每一个守山人都自打出生就有一个满族名字的话,为什么大丫的娘从来没有提起过?
而且若是云舒没记错的话,萨伊萨在满语中,是“贤者”之意。
萨伊萨宜尔哈——贤者之花,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人能起的。
云舒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所以她直接走向阿灰的兽栏,它正卧在地上,但显然并没有睡觉因为他的两只大耳朵依旧立着。
云舒没有隐藏气息,所以随着云舒的接近,兽栏睡熟的动物都有所感觉,纷纷睁开了眼睛,阿灰更是一跃就跳了起来,然后在那些牛马骡子有些受惊,发出叫声之前,它“昂昂昂”的叫了几声。
所有的动物都安静下来,然后齐刷刷的目光从兽栏里望了出来,满满都是好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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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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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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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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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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