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德亚默默重复着,这个听起来便带有那东方意味的古老称谓。
他似乎有太多的疑惑。
随后,莱昂德亚选择翻开眼前的计划书。
而对面的男人见状,则不由得笑了笑。
他知道,莱昂德亚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他的计划。
事实上,莱昂德亚在此刻不仅仅代表他个人,还代表着那深入联邦土地的某個古老家族。
男人知道,他们没有常人所传颂的那般神秘和超然。
就像他认为的那些伟大的史诗落入现实,也无非就是些吃喝拉撒、打打杀杀的重复。
他们固然拥有着影响联邦的力量,也并不意味着他们是永恒的。
面对权力的交接、时代的更迭。
一如洪流之下的卵石与山丘,后者往往需要承受更为剧烈和彻底的风险。
而在男人看来,在现如今这样的时代大局面前。
即便是那样稳定的古老家族,也无法再安然地利于局外。
现在,谁都可能成为棋子亦或持棋者。
而如他这样,并没有那么稳定基本盘的存在,则正是上位的大好时机。
当然,既入洪流,被浪潮打得稀碎也是常见的命运。
可比起曾经的局面,于眼前的男人而言,一切已然要好过太多。
成为最强大的超凡者,然后凌驾于众生?
那在眼前男人看来,是未经受过足够精英教育的群体才会诞生的盲目想法。
就像这些人总会将某个国度、某个势力,下意识地拟人成某个具体的形象。
但真正的事实是这样吗?
男人知道,他是清楚的。
就算真正诞生了那样强大的存在,可难道对方还会真如神话中的神祇一般,事无巨细地管理着凡人的生老病死?
答案是:绝对不会!
男人在心里无比自信地说道。
哪怕真有这位伟大的存在,祂也一定需要更多的执行者与代行人去践行他的意志。
而这也是男人所试图把控的。
从平贫民窟一路爬升到现在的位置,男人无比清楚地了解到自己能力和野心的安全阈值。
他不会去触碰那样过于“越界”的诱惑。
而显然,现在有着如他一般想法的群体集结在了一起。
男人很确信:
新时代,必然有属于他们的位置!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他还在不在,则得看命运的安排了……
没人能够真正地把握未来,只得谨慎地做好眼下的每一件事——这是男人所信守的教条。
而此时,对面的莱昂德亚终于看完了计划书。
而他的眉头,也已然彻底紧蹙到了一起。
在男人看来,这不一定意味着糟糕,也可能是在认真地思索。
与他一样,对面的莱昂德亚也承载着足够沉重的事物。
东方所谓之的“清流”?
不,在男人看来,只是莱昂德亚的利益与那些政客并不互通罢了。
如果莱昂德亚真的伟岸与光明,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被选中作为那个古老家族对外的年轻代表之一。
善与恶?
只有永恒的利益……
而莱昂德亚在沉吟了一会儿后,他放下了手中的计划书。
“我得承认,你的研究报告很细节,很专业,实施计划也确实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莱昂德亚看着男人。
“但你自己也清楚:这是一场豪赌……”
“在明明知道那片土地已经出现了一个在世间行走的伟大存在的情况下,还试图去召回那被镇压和厌恶了这样冗长时间的……黑暗存在……”
“如果一旦失败,那对于我们和你,都是彻底的、绝无挽回余地的毁灭。”
莱昂德亚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以此看出对方的想法:
“人可以允许有朝着他背行的爬虫,却绝不会容忍一只敢跳上皮靴撒尿的蛤蟆!”
男人闻言耸了耸肩,拿起莱昂德亚前面空了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冰水:
“所以,我们可以选择一个代言人。”
“如果成功,他会享受这一切带来的利益与危险,而我们则分割着他无法独占的一切……”
“相信我,那样的位置,不会比坐在敞蓬轿车里更安全……”
男人循循善诱着。
莱昂德亚低吟了许久,随后,他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给你答复。”
“当然,我们也需要先做好一些准备。”
男人点了点头。
于是,莱昂德亚便带着计划书匆匆离开。
直到莱昂德亚离开,男人则打通了另外的电话:
“他答应了?”
“不会有那么快,但我想最迟明天……”
男人在电话里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随后传来疑问:
“为什么是明天?”琇書蛧
男人闻言,嘴角不由得翘起了一丝弧度:
“因为,那片土地的盛大习俗即将过去。”
“当他们所最为热切和兴奋的时候,也是他们那古老血脉中对于那位大人所最为恐惧的见证。”
“在那压制的力量被减弱的时刻,我们的大人,将如期而至!”
男人对着电话狂热地说道。
…………
…………
而与此同时,地球的某处
“都知道规矩吧,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仓仲面色严肃地坐在主席台上,随后拿起了放在每人手边的绝密文件:
“如果成功,这会是一场战争——一场迥异于我们过去所经历的全新战争!”
仓仲的话,让与会人员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肃穆起来。
“按照上级的指示:我们不能将一切都全然寄托于我们已有的古老荫庇上,更不能就这样任由敌人实现他们的邪恶目的!”
“也许你们看了对面的计划,会不由得莞尔一笑。”
说到这里,仓仲的语气不由得一变,音调顿时高了许多:
“但我要说的是: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的背景,我们还能让对方实现他那盲目而可笑的邪恶用心的话。”
“那么,该被耻笑的,就是我们了!”
“现在,我宣布:正式进入一级超凡战备状态!”
而那些喧闹的声音,最终交汇到大巫耳朵里之后。
大巫从晦涩的异域知识中抬起头,脸色有些微妙:
“年?”
大巫摇了摇头,对那些躁动群体极为丰富和多样化的展开能力,略微有些侧目。
随后,大巫便不再理会。
如果是异域的邪恶概念,他自然会予以更多的关注。
但年的话……
大巫觉得,他们真能逼着对方过来,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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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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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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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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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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