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看到许昂身边消停了,找准时机来领路:“你这可真是掐着点来的,看看,还有十分钟不到大会就开始了。”
许昂耸耸肩,他知道老孟是在调侃,并没有恶意,所以没有辩解。
原本他是提早来的,可不是掐着点到,谁让中途耽误了呢,这才成了现在的状况。不过在许昂看来,只要自己不迟到,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说道。
那些要求别人早到的为什么不把时间定早点?
明明是你定的时间,我在到点前来了,你凭什么不满,简直莫名其妙。
时间就是生命,不能说你觉得人必须提早到场就可以要求我浪费自己的生命。
“今天这阵仗不小,我要是不多认识点人,岂不亏得慌。”
许昂貌似无意的回了一句。
老孟听出了他的不满,解释道:“有意见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校长谈,是校领导做的决定,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我最近都在忙着圆明园的事,在学校的时间都少得很,哪有空打听这些。你可别以为我早就知道了故意瞒你,实话跟你说,我也没比你早知道几分钟。”
“我就说一句,你回我一堆话,怎么看你怎么像心虚。”
说完,许昂没给老孟辩解的机会,笑着越过他。
“你这小子……”老孟拿他没办法,只能跟在他身后唠叨,“好歹我也是学校有正式编制的教授,你就不能再多尊重我点?”
许昂斜他一眼:“那我口头上多尊重你几句,修园子的预算砍一刀?”
老孟:“……”
那你还是别尊重我了吧。
“形式主义要不得,老孟同志,你的觉悟还不够高。”
老孟鼻子差点没给许昂气歪。
说他老孟觉悟不够,你确定自己的觉悟就够?
怕是还不如我呢。
“要不是看在你给我钱修园子,我定不与你干休。”
许昂呵呵一笑,不去接茬。
最后的倔强什么的,还是不要去触碰的好。
与老孟互侃的同时,许昂走向自己的位置,在那附近早有大强子和赵金聪,郑佳佳等一众自己人在落座。这些人看到许昂来了,忙起身示意。
其实许昂并不爱搞这一套,奈何风气如此,大家也都会下意识的遵守某些规矩,许昂也没非逼着大家不准怎样。
那会成为另一种形式的规矩。
“都来了啊。”
“文哥,你也来凑热闹?”
许昂落座,与一众自己人招呼着。
国内但凡有个会议,按照惯例都是领导先发言,让领导们上台去多则一两个小时,慢则三五十分钟的讲两句。
许昂坐在台下,听着台上人说着一听就知道套路的台词,那叫一个昏昏欲睡。
像这样的发言他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年年听,会会闻,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可以说台上的人一句话没说完,许昂就知道他接下来的十句要说的内容。
“这谁写的稿子啊,毫无新意,差评!”
撇撇嘴,强自抑制住自己打呵欠冲动的许昂在努力的让自己不睡着。
不是他没休息好,实在是台上人的催睡功底太过强大,强如许昂都扛不住。
他都是如此,其他人也没好多少。
老油条们面带微笑,时不时的点点头,需要的时候还会跟着一起鼓掌,一副我在听的模样,实际却要么神游天外,要么在用自己的方法休息。
至于台上的人究竟说的是什么,他们并不关心。
反正内容也就那样,套路大家熟得不能再熟,他们能以一百种方式背出内容相似度在九成以上的发言来。
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唐璐示意:“看到右边的那伙人了吗?暹罗人不但自己来了,还拉上了在国内的部分马莱,印泥等地的商人和官员,你可别大意。”
暹罗人的到场许昂一早就知道,马莱和印泥人也凑起了热闹许昂之前可不知道。
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反正一个也是宰,两个也是灭,不影响最后结果。
倒是那印泥来人让许昂颇为关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有些眼熟。
“知道印泥那来的都有什么人?”
不懂就问是个好习惯,许昂问唐璐,后者也没负他所望。
“你怎么对印泥人感兴趣?”
“他们来的是苏比安托,他岳父是哈托。”xiumb.com
要是普通印泥人唐璐还真未必知道是谁,但苏比安托的话,那又不一样。这家伙的岳父哈托可是印泥扛把子,哈托家族在他们那里是垄断了其经济四分之三的庞然大物,其意志都不能说影响国家,根本就是左右国家。
“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靠卖恩人上位的反骨武夫的女婿。”
许昂一脸不屑,冷笑连连。
“哈托那家伙不就是印泥袁大头么。”
“好吧,与袁大头相比哈托差了好几条街,我不该侮辱袁慰亭。”
别人只能听出许昂的不屑与调侃,可唐璐却发现了隐藏在不屑调侃下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敌视与杀意。
当许昂提到哈托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唐璐只觉一股如刀刃般的凉意刺激得自己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与哈托之间有过节?”
唐璐不明白,是什么样的过节让许昂如此,在她的记忆中许昂对待十一区的小本子都没有这样反应激烈。
“不是我与哈托有过节,而是他想与所有华夏人有过节。”
唐璐不解:“什么意思?”
“印泥也是这次被西方财团的资本镰刀收割的国家,说起来它的境遇与暹罗相同,可这两个国家之间又有本质的区别。”
“瞧瞧暹罗,哈提苏和暹罗王室就算再烂,好歹也是懂点常识的,知道有些事不能做。可哈托不一样,那家伙是靠着阴谋上位,在他的发迹过程里充斥着谎言,背叛与冒险。上一次他冒险让他控制了大权,成为了他们那里说一不二的独裁者,而这一次你猜作为武夫完全无法应对经济危机又不敢反抗势大的西方资本的他会有怎样疯狂的举动?”
“想不出来?”
“我来告诉你答案:一个手握刀剑的强盗要是没钱了他就会去抢。”
“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只会向更弱者挥刀。”
“你猜猜,哈托属于哪一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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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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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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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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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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