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和神隐天乾的对话,我独自一人沿着洛道的边界,刷了一个小时左右70级的暴怒巨猿,也是顺利地将等级提升到了64级,这么看来在正式比赛前学到65级的大招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接近11点的时候,楼梯间传来了一阵拖鞋跂拉着木制地板的嗒嗒声,因为别墅接近空无一人、万籁无声,所以听起来格外清晰,想来是有谁先醒来下了楼。

  我当时并不关心晚起冠军究竟花落谁家,一直到10分钟之后,荒野中的暴怒巨猿被清理完一轮过后进入到20分钟的刷新间隔,我才摘下头盔打算下楼倒杯水休息一会。

  况且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估计再过没多久出去采购食材的大伙也该回来了,偷偷勤奋训练就暂且进行到这里吧。wWW.ΧìǔΜЬ.CǒΜ

  我拿着茶杯经过一楼的客厅,直奔西南角的厨房,在端起温热的咖啡抿了一口后,我才意识到奇怪的一点,我并没有在一楼看见任何一个人,而刚才显然也没有响起第二波的脚步声,就是说刚刚有谁下楼后出门了?

  在意识到自己并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后,我摇了摇头,端着咖啡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接下来就是不知要进行到何时的等待时间了。

  我悠闲地哼着周杰伦的《暗号》,看着咖啡杯中的热气氤氲着盘旋上升,歌曲刚刚要进入副歌时,我却忽然察觉耳畔隐隐传来古怪的声响。

  “想吹风,想自由,想要一起手牵手,去看海全世界……”

  我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的歌声戛然而止,随即我环视四周开始搜寻起声音的来源,是哪里传来的声响呢?

  仔细侧耳谛听,那似乎是绵长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在耳畔响起,就在一楼的某处。我沿着沙发后方绕到客厅的远角,朝着走廊的最深处又走了两步,这才发现在最里侧还有一个很小的洗手隔间,我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而先前听到的声响也正是从这里传出的。

  我朝着洗手间的木门又走近了两步,随手按动了墙上壁灯的开关,眼前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而之前听到的抽泣声也变得更加清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并不分明的字眼,只是隔着木门并且混杂着轻轻的回响,听得并不真切。

  是谁在里面打电话吗?听这架势像是爆发了争吵……

  我犹豫了一下,当即还是打算转过头离开,好奇心还是不要用在这方面比较好,毕竟偷听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的行为。

  只是刚转过身,还没有走出两步,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中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仿佛是某种碎裂声一般,为此连先前绵长的呜咽都停顿了下来。

  发生什么了?

  我微微睁大双眼转过头,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无法置之不理,要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危险情况的话……

  “喂,还好吗?”我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敲击了两下木门。

  木门后方没有回应,走廊中陷入到一片死寂当中。

  “什么情况,没问题吧?”

  我又重复了一遍,但耳畔依旧只有我自己的回响声。

  虽然我并不认为洗手间内能发生什么太过危险的状况,但是此刻木门后方出离的寂静实在是惹人担心,我抿了抿嘴,按住了洗手间的门把手,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谁想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原本上锁的木门因为没有关紧,在我按动把手的同时向内弹开了。

  窗外明媚的阳光顿时涌进了走廊,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动视线,随即目光一沉,发现了瘫坐在洗手间一角的身影。

  竟然是王木枫……其实我早该有所预料,那说出几个字眼的语调和王木枫平常的语气如出一辙。

  纤瘦的身体缩在墙角,长发却是整齐地收在脑后,她将脸埋在双腿之间,但背部轻轻地上下起伏着,似乎仍旧在抽泣,只是所有的声音都被她硬生生地憋回到身体当中。

  我的突然进入显然惊扰到了她,想来也是,原本洗手间的门是反锁着的,我只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她应该是不想让人知晓门后的一切,所以在我第一次询问完之后才克制住了自己的声音,一时间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推门而入的选择是否正确,不过我确实从未在王木枫脸上见过那样的表情。

  在我进入洗手间后,她出于惊诧,下意识地将脸从双腿间抬起,我看到了那双落寞黯然的双眼,原本透明澄澈的瞳孔中盛满了泪水,溢出后从脸颊两侧簌簌地滴落,那眼神显然是在诉说着沉重的哀痛,宛如某种求救的信号。

  我无法对这样的信号置之不理,但仅仅在一瞬间,她又一如既往倔强地别开脸,声音低沉而沙哑:“别进来,拜托……”

  “对不起。”我一时间感到词穷,本来想多少说出一些关切的字词,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不受使唤地将洗手间的木门再次闭合。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而沉重地依靠着木门,身体的力气仿佛被逐渐抽空了一般,就这样任凭身体顺势沿着木门滑落。

  促膝坐在木门前,门后的王木枫也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吧,这也许是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默契了。

  随着木门的关闭,王木枫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强忍着的泪水,细密而绵长的呜咽再一次响起,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哭声仿佛有着穿透木门、直击心脏的魔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静静地无声等待着,仿佛感受王木枫的悲伤就可以分担她心中的痛楚一般,等到五分钟过后,哭声终于逐渐小了起来,但抽泣声并没有停止,或许她只是感到了力竭。

  我轻敲了两下门:“需要帮忙吗?”

  虽然我不知道王木枫经历了什么,但我理解那种感觉,就像几年前夏天发生过的,那坚强的人都有脆弱、需要倾诉的时候。

  过了十几秒,门后传来细若蚊吟的“嗯”的一声,我随即站起身轻轻地推开门把手,王木枫依旧缩在那个角落,只是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晶亮却饱含水汽的瞳孔凝视着我。

  我刚在她的对角坐下,她抽了一下鼻子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的眼神中透着某种执着,尽管仍旧在脆弱地啜泣着:“为什么要帮我?”

  我沉思了几秒钟说道:“可能是想回应你吧。”

  “回应?我可没说需要你的帮助……”

  果然是王木枫,直到此刻都表现得如此顽固,我很想告诉她,她的双眼已经向我放出了求救的信号,我实在是难以视而不见。

  “就当我一厢情愿吧。”我这样说着,看着她如此悲伤的模样,让步一下也没什么。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头转过去。”

  “怎么了?”

  她再度吸了一下鼻子:“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哦?其实你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挺好看的,让人心疼。”

  她瞪了我一眼:“别太得意忘形了。”

  “抱歉,只是想调解一下气氛。”我说着叹了口气,将视线从王木枫的身上挪开。

  在我印象中,王木枫一直都是那个看上去慵懒,但是却无时无刻保持着淡然从容的角色,好像生活中完全没有能够动摇到她的东西,尽管在谈论到比赛或者家庭时,她会短暂地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但是我从未想过他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说到底还是不该以自己的人生境遇去和别人相比较,毕竟她也只是个20岁出头的女大学生而已。

  这句话过后,两人都久久地没有开口,心照不宣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然后是王木枫略显沙哑的嗓音响起。

  “不想走。”

  真是没来由的三个字。

  “什么不想走?”我茫然地开口问道,总不能是不愿意离开别墅吧,从刚才争吵的激烈程度来看,显然不是指这个,电话那头的人又是谁呢?

  王木枫并没有解答,只是抱住膝盖,眼神略显寂寞地眺望着窗口,我低下头才看到了角落旁那个屏幕碎裂开的手机,显然刚才剧烈的敲击声就是手机撞击地面的声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我印象中的王木枫好像做不出这样激烈的行为,掩饰自己情绪的能力甚至强大到可以称得上狡猾的地步,还是说我根本还不够了解她呢?

  算下来真正和王木枫相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候,线下见面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如果仅凭自己臆想的一点好感就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对方,那实在是白痴青年太过自以为是的妄想。

  “刚才是我家里的电话。”

  “闹翻了?”

  “嗯,我妈明年的这个时候移居美国,让我跟她一起。”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来由地心中一紧,但我还是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嗯,移居的话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足以让人窒息的沉默中,她挤出一句让我松了一口气的话:“所以我不想走。”

  但除此以外,她并没有多加解释,我清楚再有就是关于她家庭的故事了,不知是什么样的遭遇会让她难以启齿。

  我只好故作轻松地学着豪子的口吻说道:“他娘的,外国有什么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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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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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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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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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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