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酒原本平坦清秀的眉心蹙起来,继续克制的问他。
他眉眼间都是真的看到脏东西的模样。
可是他在洗的是她的手啊。
她看了眼自己被搓红的手,然后又认真的望着他,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一秒的哪一个举动惹他嫌弃。
“他碰你,太脏。”
傅沉夜没把她的愤怒当回事,只专注于把她的手搓干净。
她的手上被搓了不知道多少遍,在酒精消毒液跟消毒洗手液之间,等他再把她的手涂满泡沫后……
戚酒只生气的看他一眼,立即从他掌心里把手抽走,骂他:“傅沉夜,你神经病啊。”
“洗完再骂也不迟。”
傅沉夜看着她的手就想去抓,戚酒却躲在背后。
傅沉夜立即命令:“拿来。”
戚酒感觉着手上的泡沫嘭嘭嘭的闪着,曾经被他握着手时候的心动此时却只叫她觉得好笑,他想要她的手是吧?
“给你,全都给你。”
戚酒抬手朝着他身上挥过去,把他整洁的西装弄的全是泡沫。
傅沉夜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上的泡沫,然后才缓缓地抬起早已经腥红的眼望着她,望着她窝火气愤的眼里,他迅速上前。
戚酒看着他逼近,顿时吓的抬着手后退,“傅沉夜你想……”
“给我什么?”
“……”
“什么全都给我?”
傅沉夜压着那股子要烧死人的火,瞬间抓住她的一双手腕质问。
是的,他想知道她要给他什么。
是她的身体,亦或者……她的未来?
“傅沉夜你,你……”
戚酒想劝他冷静,但是一只手腕被松开,接着她就觉得颈后好痛。
他扣着她的颈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片刻间便封住了她的唇。
是的,他突然吻上她的唇瓣。
戚酒顿时心跳如雷,却连微弱的呼吸也被掠夺。
他的吻汹涌又强势,逼得她快要窒息,眼角被泪珠刺痛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将手抵着她的胸膛推上去。
但是手上很快便传来滚烫的体温,害她慌张的乱了气息,闷郁出声。
他吻的越来越霸道,猖狂,肆意,戚酒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来他刚刚的举动,像是在另一个时空里也发生过,然后……
是的,这竟然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这次他们已经离婚了呀。
她收到的离婚协议书是他签过字的。
而且他亲口说他们有离婚证的。
他们这样的关系,他怎么还能突然亲她,还亲的这么……
戚酒忍不住又推他起来,可是他却只是迅速的将她推搡的手强行拉到背后,然后密密麻麻的吻从她的唇舌到她的下颚,到她性感撩人的颈上。
戚酒有种要被吞了的感觉,脖子上的呼吸像是马上要被阻断。
他那样蛮力的,好像不顾一切的,只是顺从了内心那个魔鬼的驱使,然后……
“嗯。”
她的身体被抵在洗手台往后,很快腰背又出现那种要断裂的感觉,她疼的哼出声。
他的吻立即停了下来,唇瓣在她颈侧呼吸着,缓缓地抬眸。
她惨白的脸色被发现后,他迅速松开她的手腕,只是搂着她的腰背,小心翼翼扶好她,担心的低声:“腰痛了吗?”
戚酒没说话,只是忍着疼抬起手。
她是真恨呐。
是真的想动手,可是……
可是,她不能再打他了。
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他们之间就好像还会有所牵动。
她又缓缓地放下手,克制着愤怒,努力发出苍白却笃定的声音:“傅沉夜,我们离婚很久了。”
离婚?
还很久?
傅沉夜望着她清醒理智的眉眼间,却只是淡笑了声,随即他低了头,只轻声:“把手洗干净出去吃饭。”
他脱下外套,整理的没有皱褶,放在旁边,然后解开衬衫袖扣,利落的挽起来两截,然后洗手。
戚酒却还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
她不是想搞懂他,她只是怕他设了坑让她不经意的就掉了进去。
他太可怕了。
她在他面前,真像是惊弓之鸟。
后来。
餐桌上只有三菜一汤,清淡,寡味。
两个人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只默默地将午饭吃好。
饭后傅沉夜把戚酒送到办公大楼,随即车子便开往另一个方向。
——
沈执把玩着羽毛球拍走到场子里的时候,傅沉夜已经坐在里面,握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执走过去,倾身看了眼,随即问他:“怎么在这里办公?”
“你迟到了。”
傅沉夜提醒。
沈执无奈耸肩,说道:“幸运有点感冒,我在家照顾下。”
傅沉夜幽暗的眼眸看向他。
沈执立即笑道:“你别一点事就觉得我是在秀恩爱好吗?我跟幸运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秀的?是你自己没得秀所以才会听别人跟伴侣在一起就觉得酸,你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这么教导我?”
“额,那不用,等会儿手下留情点就好了。”
“哼。”
傅沉夜起身,拿着球拍走向另一边。
沈执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哥可能又想累残他一只手。
这天下午,外面风大,里面两个穿着运动装,体能超好的男人,却累的气喘吁吁。
后来沈执忍不住躺在地板上大喘着气喊道:“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傅沉夜走到他那里去,俯视着他累的快昏的模样,“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幸运来接你?”
“她感冒啊哥,今天这么冷。”
“说的也是,那你继续躺着吧。”
傅沉夜淡笑了下,随即迈着大长腿就朝着外面优雅的走去。
沈执转过头:“喂,哥,你这就不管我了?”
傅沉夜挥着球拍跟他拜拜。
“哥,幸运说,叫我劝你懂事点,对女孩子要真心,要温柔。”
沈执翻个身,趴在地板上继续说。
傅沉夜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洗澡换回西装,外面的确挺冷的,比中午那会儿又冷了好多。
他锋利的眸子里一闪即过的回忆,是他中午在洗手间里吻她的时候。
——
下午六点,戚酒从傅氏办公大楼背着包出来。
“少夫人,老太太让我来接你下班。”
是林叔,已经站在台阶下。
戚酒捏着包包带子下了台阶,后面的车门被打开,她稍微抬眼就停住了脚步,是的,她看到里面还有个人。
“林叔,我坐前面。”
“少夫人要是坐到前面来,那我还不得自己个打车回去呀,少夫人还是快上车吧。”
林叔好脾气的劝她。www.xiumb.com
戚酒上车后将包放在两人中间,傅沉夜低头看了眼,随即又犀利的眸光看向她。
戚酒一直看着车窗外,并不想与他多说,直到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说:“中午只是气昏了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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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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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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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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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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