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老夫人还没有醒来,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喜鹊从外面端着洗脸水向这边走来。
“周嬷嬷,老夫人还没有醒来吗?”
“还没有醒,我们再等一会儿吧。”周嬷嬷回答。
两人又在门边等了一会儿,可是屋里仍然没有动静。
周嬷嬷开始有些心神不宁,她不住地往屋内看着。
一只手不住的扯着帕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喜鹊,你进去看看老夫人,怎么还没醒?”
喜鹊把盆子放在门口,推开门进去。
“老夫人,老夫人,你醒了吗?”喜鹊在门口叫道。
可是依然得不到老夫人的回答。
屋子里的四个丫鬟早被苏暖扔到别处去了!
喜鹊走到床前,忽然看到了老夫人那惨白僵尸般的脸。
“啊……”
她吓得叫了起来,撒开腿就往外跑,正一头撞上要进来的周嬷嬷。
“喜鹊,你这是怎么了?”
在她的心里,喜鹊做事一向稳妥,不会像有的小丫头一样,毛毛躁躁的。
此时,喜鹊吓得已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屋里。
周嬷嬷心里也打起了鼓,她看到胆大王三娘正在院中打扫。
“王三娘,你去看看老夫人,怎么还没有起床?”
王三娘很听话,除了老夫人,周嬷嬷在这里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那权力相当于第二个老夫人。
她说的话要是谁敢不听,直接拉出去杖毙,老夫人都不会说什么。琇書網
王三娘放下手中的扫帚,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走了过来。
她心里纳闷:平时老夫人的屋子,自己是没有机会进去的。
今天,周嬷嬷怎么会让自己进去,而她自己却在门口站着。
当她看到喜鹊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的时候。
王三娘知道,里面一定有很吓人的事情。
上次老夫人身边有两个僵尸,这次八成又是,周嬷嬷不敢进去。
王三娘是个浑人,平时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来到了老夫人的房间内。
“老夫人,你起床了吗?老夫人?”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向前走到老夫人的床边。
忽然,看到老夫人那面无血色的脸。
她的手颤抖地向老妇人的鼻息处伸去。
“啊……老夫人死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中的一个炸雷,当即在院子里炸开。
周嬷嬷身子晃了三晃,眼泪当时就流了出来。
她叫来几个丫鬟和婆子,一起进入房间。
“老夫人,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们两个人快给老夫人洗漱,给老夫人换上衣服。”周嬷嬷吩咐。
一个丫鬟去取衣服,一个丫鬟把被子掀开,当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大家顿时傻了。
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心口满是血的老夫人,如今血液凝固。
“夏蕊,快去找定北侯!”周嬷嬷吩咐道。
夏蕊一路小跑,来到了定北侯的书房。
自从苏暖给定北侯下了药以后,那银针是取出来了,可从此却雄风不振。
他又上了江湖骗子的当,买那些壮阳的药物,加上三姨娘屋子里的暖情香……
那一次正在和三姨娘欢好时,直接昏倒在三姨娘的床上。
虽然后来醒了过来,但是身体却大不如前。
从此以后,晚上,他哪个夫人的房间都不去,只在书房里过夜。
门口的小厮拦住了夏蕊,“夏蕊姐姐,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小六子,侯爷呢?”夏蕊着急地问。
“侯爷在里面看书呢?”
“好。”
夏蕊经过小六子的通传,见到了定北侯。
她来到了定北侯的面前,福了福身,哭了起来:“侯爷,老夫人没了。”
“什么,你这个不要命的,刚才你说什么?”
夏蕊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哭得更厉害了,不停地抽噎着,“老夫人没了!老夫人没了!”
定北侯的身体晃了晃,开始眼冒金星,感觉天地都旋转起来。
他用双手扶住了书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等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
苏君诚带着几个人,一路小跑地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看到定北侯来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也都哭了起来。
他看到泪流不止的周嬷嬷,“周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嬷嬷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今早叫老夫人起床,可老夫人没动静。
后来进去一看,老夫人心口中了几刀,血已经凝固了。
当时已经回天乏力,老夫人没了!”
昨晚,院子里的人都被迷药迷晕。
“是什么人这么可恶,竟把老夫人给杀了?”
定北侯来到了床前,看到老夫人躺在床上。
他当时就哭了起来,“娘!娘!你怎么就走了呢……”
过了一会儿,周嬷嬷劝道:“侯爷,老夫人已经走了,请节哀!我们还是办理她的后事吧。”
办理后事需要的是银子,可这侯府已经内里空空,哪还有这笔钱。
此时,他想起了苏暖,想起了沈氏的嫁妆。
“周嬷嬷,你去找四姨娘来操办此事,我去去就回。”
“是!”
定北侯来到了苏暖的凝香苑。
这是他第一次来苏暖的院子。
一直以来,他每次看到苏暖,就想起了那个死去的沈氏。
沈氏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所以苏君诚不愿意面对苏暖。
这个孩子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到了院内,几个丫鬟正在打扫,她们忙上前施礼:“侯爷!”
定北侯点了点头,“二小姐呢?
半夏福了福身,“小姐正在屋子里看书,侯爷您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半夏走了进去:“小姐,定北侯来了,在外面要见你!”
苏暖看了看外面,走了出去。
她心里了然,定北侯应该知道老夫人已经死了。
如今,府里库房没有银子,他八成是向自己来要沈氏的嫁妆。
于是,她准备将计就计。
苏暖走到了定北侯的面前,福了福身,“父亲!”
“嗯!苏暖,现在府里库房没有银子,今早,你祖母已去了。
你把你娘的嫁妆拿出来,暂时为侯府应急。
等过些日子,再把你花的钱给你补出来。”
苏暖戏精上身,当时就哭了起来,“父亲,你有所不知。
当时,我把母亲的嫁妆全卖了,换成了银票。
因为那些物件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有的现在已经很不值钱了。
如再过个三五年,那些东西会更不值钱。
女儿把所卖的银票随身携带,去了静竹寺。
可路过一座桥时,遇到了大量的黑衣人。
他们来刺杀女儿,把女儿踢下河。
等女儿被救上来时,那些银票已经泡得不成样子!”
苏暖,说完又泣不成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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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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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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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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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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