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知道后也松口气。
这日周大娘进了屋,“闺女,娘该回家了,留的时间够久了。”
“娘,你要走了?”
秀娘望着老人很舍不得,看得出老人很疼爱女儿。
“家里就剩你爹,我不放心,你弟弟也要回去读书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周大娘疼爱的摸摸女儿头上的疤痕,幽幽地叹口气。
“好,那你跟我弟回去吧,娘你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秀娘仰起头再次跟母亲保证。
“闺女,寡妇不易,娘知道你不肯再嫁是为了你两个兄弟和周家脸面名声,你只记住一条,但凡有什么委屈,只管回来跟我说,你嫂子最护短往日里对你最好,肯定能给你撑腰做主。”
“嗯,娘你回家后和我爹要保重身体,别累着自己,小弟的婚事不急,等他金榜题名再选妻对他有好处,反正将来你是跟我大哥大嫂过日子的。”
“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着。”
“侄儿们念书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不能宠坏了……”
“嗯嗯。”
老娘一个劲点头,母女二人互相叮嘱,说了好一会亲密话,才罢休。
周大娘从女儿屋里出来,跟老爷子和老太太屈膝行礼。
“老爷子,老太太,我今儿带着儿子就回去了,这几日打扰你们了。”
“怎么不多住几日,陪陪秀儿。”
“不了,家里还有孙子们读书,也该回去了,秀儿交给你们我放心,要有什么困难,您使个人来家跟我说一声,咱们是亲连亲,合该守望相助,千万别客气。”
“哎!老婆子,你把家里的山货和好酒装一些带回去给亲家和孩子吃。”
“您太客气了……”
“带上,我给亲家的礼。”
晌午周大娘带着小儿子坐牛车回村了,孙子们还在家读书。
目送母亲弟弟离开,秀娘长长吐口气,心里有点失落,虽然自己是个冒牌货,可老人对她可是真心实意疼爱,看得出来这是宠大的女儿。
她亲娘去的早,如今还有娘疼也倍感温暖,以后自己就是周秀,是周家女李家媳妇,再也不是那个掌家嫡女了。
这里有爱她的亲人,维护她的婆家人,还有亲儿子,没有纷争没有龌龊,团结和睦,真好,她要好好重活一回,活出个样来。
“等你出孝,没人议论了,多时想回娘家都行,娘都准你回家。”
“娘,谢谢您这么多年这样疼我,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秀娘也主动表态,她自愿守寡孝顺老人,教养儿子长大,不考虑再嫁。
婆婆望着她眼圈发红,苍老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声音颤抖,“娘对不住你,苦了你了……”
“我有爹娘疼,还有儿子,不苦的。”
“好闺女,娘疼你,你爹把织布机弄好了,去瞧瞧是不是你要的。”
婆婆偷偷拿袖子擦擦眼泪,又扬起笑容哄她高兴,生怕她不开心。
“好,娘,我想织缂丝画。”
“呦,这可辛苦的很,你身子才刚好些,不行那么累。你大哥去问土地的事了,一时半会没那么缺钱。”
婆婆以为她惦记花了药费的事,一个劲劝她。
“我身体也好差不多了,我想试试,要是能成,买铺子的事就不愁了。”
“那可不许累着自己,悠着点。”
婆婆犹豫再三开口。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娘,我想吃豆腐粉条包子。”
“中,正好我早起和了块发面准备做馒头花卷,一块做了。”
“清儿,你去买块豆腐做包子吃。”
“好,我去拿豆子。”
村里有做豆腐的,用黄豆和粮食去换就行,不用掏钱。
清儿拿了一簸箕的黄豆跑去拿豆腐了,大嫂泡了点红苕粉条。
秀娘做饭不太成,大嫂和婆婆做饭特别好吃,衬得她笨手笨脚,多半都是她打下手,烧个柴洗个菜啥的。
平时她主要是刺绣织锦,原身本来就会织锦织缂丝,只不过水平比她差的远,自己这手艺可是正经大家传授的,她的作品还特意送进宫讨好过贵人。
前世她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这手艺她一直没丢下,行业里她可是翘楚的水平。
缂丝早就有了,一两缂丝一两金,全靠人力织,机器没法替代,水平越高越值钱。
缂丝画是水墨画的一种延伸,清贵名流非常钟爱,视作珍品。
缂丝画是利用生丝和彩色丝线,一点点织出来,巧夺天工,比手绘字画更加具有艺术价值,值得收藏,因为是织出来的,多年不腐不坏,色彩鲜艳瑰丽,价格居高不下。
她就打算一展所长,赚取第一桶金,为日后过上好日子做打算。
坐在院子里,拿帕子仔细擦拭织布机,一点点擦拭,用手一寸寸摸,不能有毛刺会毁掉画作,缂丝画全是用丝线织的,经不起损毁。
公爹很仔细,把织布机打磨的圆润光滑,没有一根毛刺。
秀娘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将织布机拿回屋,把丝线找出来先试试手。
清儿换了一大块豆腐回来,大嫂和婆婆开始做包子了。
大哥前几天给她买了各种颜色的上等丝线,价格不菲,丝线还是江南的最好,颜色十分漂亮,丝线带有很好的光泽地。
丝线品质不同,价格也不一样,她要的是最好的,一小堆丝线就二两银子,价格很贵,一般绣娘也承受不起这个价格。
将轴按上,织布机开始慢慢转动,找回了熟悉的感觉,秀娘舒口气,心情舒畅。
清儿坐在她旁边默默地看着。Χiυmъ.cοΜ
小儿子淳哥也搬了个小矮凳过来坐着,捧着个脸望着她。
秀娘忍不住笑了,“你看得懂么,淳哥?”
“看不懂,我陪着娘。”
淳哥还小才刚四岁,是家里目前最小的孩子。
“好,清儿你要跟我学,多时本事学会了是自己的。”
“我记下了。”
清儿认真点头。
秀娘一边织一边教侄女,手把手教,让她也上手试试,耐心的指点教导。
两人愉快的交流,就听见大嫂冲屋里喊,“清儿,端饭,吃饭了。”
“来了。”
“走吧,先吃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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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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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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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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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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