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拿了荷包把银子倒出来交给曾爷爷,望着全屋的人,昂着头开口:“钱给你们了,以后我师父有难处,你们可不能看着不管,就算是亲戚情分,我师父可没有半点对不住咱家的地方。”

  “那肯定,我们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好孩子,让你为难了。咱家想盖院子,不然你哥几个没法说亲了。”

  英子婶婶把她拽过来摸摸头。

  “那可说好了。”

  “说妥了。”

  大爷爷轻笑一声。

  “对外不要乱说话,以后秀儿还要收徒,别让她难做人,老大,过几日你去接周家人过来,他们会给咱村的作坊投钱入一股,有孩子过来学手艺,做好东西那头负责往外卖。”

  “行,我去。”

  “那盖房子不?”

  “暂时不行,要等明年,今年忙不过来。”

  “成。”

  秀娘手里有了活钱也就不用太辛苦,主要精力放在缂丝佛像上,这回要憋个大的,还是要送去京城的替孩子们铺路。

  至于自己这头,就是做宫花扇子打发时间,多用来教孩子们读书,婶子们学手艺。

  夏天到了,酒坊开始分账,陆续回收不少钱回来。

  去年的钱没分,今年一起算账,爷爷他们去一趟京城带去了宗族的一部分钱,这些都要抛掉。

  重新核算后,族学和宗族各自得了三百多两银子,爷爷一家得了一百多两,去掉去年的账就是这些。

  剩下糟货赚的是单门算的,并不在这个账上,这只是酒钱。

  今天开族会,大家都端坐在祠堂门口等候。

  李二叔先给大家报了去年到今年的账目,花了哪些,用了哪些,哪些支出和进账。

  最后才总结了,“今年酒坊进账了,刚才报账都听清了吧,去年我家恒哥在京城买院子定亲,宗族也出了一份钱,今年出酒还给宗族,账就平了。”

  “没想到有这么多。”

  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先说下别吵吵啊,族学的钱不给任何人分,这是老例都明白吧。”

  “明白,听您和族老的。”

  村民没没啥意见。

  “宗族的钱有三百多两,我们现在有几个计划跟大家伙商量,一个是织造坊要做准备了,投一份钱是一百两,周家也投一百两,秀娘投二百两,李青李严各投五百两,咱们做织造坊,能应不?”

  “能。”

  “剩下的钱也没多少了,看着挺多其实没多少钱,我们琢磨着买个铺子做酒铺,这样自家酒有地往外卖,这个算族产,不归个人行不?”

  “行。”

  村民都答应了。

  “最后是糟货的钱,族里算了一下有二百多两,我家老爷子说了,恒哥得了族里的支持,我家那份糟货钱今年捐给族里或者捐给族学盖祠堂都可以,听长辈们安排。”

  也就一百多两的事,爷爷再三考虑还是捐给族里了,今年不分这钱了。“这二百多两给大家分了,我家糟货上该分一百五十多两,单门放一边后边再说这个事。”

  “不能老让你家吃亏,该分多少分多少,捐了也要写清楚用处,不能糊涂了事,最后谁都不认账了,那哪成呀。”

  李青提了意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捐了是捐了的去处用途,不然以后谁给宗族捐赠,都稀里糊涂的不认账,一番好心被糟践。

  “是这个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乱来,以后有样学样那麻烦了。”

  “行,我记上一笔,待会咱们讨论这笔钱干啥用,现在给大家分钱,每家每户都有,不分李家还是外姓,人人都有,按老爹房头分,兄弟分出来的不算,我老爹健在就分一份,你爹在就也是分一份,爷爷去世的按爹的房头算,听清了吧。”

  “明白。”

  意思是算的是大爷爷这一波的房头,底下兄弟分家单过还是算一家的。

  挨家挨户上去拿钱,签字摁手印,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也有人咨询想买地的,李二叔就把名字记下来,等找了土地来再跟大家伙通气,然后一口气买下,这样便宜些,再去收大家的钱去过户。

  家家户户都分了钱,脸上洋溢着笑容和激动劲,苦了这么些年,终于有回报了。

  “我家这回也分了点钱,加上自己攒的,也能多买几亩地了。”

  “我家也是,打算不修房子了,先买地。”

  “还是买地重要,先紧着这头,姑娘小子成亲拿不出钱不行呀。”

  “是这个理。”

  大家都在议论。

  “来,现在我们说说,我家糟货的钱捐给族里,族老说不分给大家了,祠堂有年头没修了,打算修修,祖坟也顺手修修吧,这点钱看看能不能剩下点,我们在码头买几个摊位让大家伙去出摊赚钱,出摊的给族里租金就行,中不?”

  “中,都是为宗族,听族老的,我们没意见。”

  修祖坟有啥意见,修的是李家村所有人祖宗的坟,有意见就轰出去。

  “摊位外姓人有五个摊位,剩下五个给李家姓,没意见吧。”

  李二叔环视全场。

  “没意见,都是一个村的,不能老把人排斥在外。”

  “没意见就这么定了,我家糟货的钱就干这个,我记上一笔。”

  李二叔等村民全都点头了,才在族谱日志上记录了一笔,表明是他们这房捐赠的银子修祠堂修祖坟,为宗族出力。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回族学的钱主要打算用于购买马匹和武师傅,这武师傅也给大家请回来了,这两个月大家都看到了,练的都不错吧。后续这块还要源源不断的投入钱财,所以不给大家分钱,族学的钱永远投入族学不分给任何人。”

  “明白。”

  村民们都点头,现在族学办的越来越好了,不分钱大家也很高兴很支持,孩子们学到了真本事,姑娘们能得好婆家,还有啥可埋怨的。

  “剩下就是要买乐器和茶艺,这些课程主要针对姑娘们,该置办的咱都给置办回来,让我家秀儿给姑娘们教本事,中不。”

  “中。”

  “秀娘为了咱村付出了全部心力,咱不能忘了人家吧。村长,织造坊的分账怎么分,不能亏她的,秀娘的要单独算,写在契约里,可别整糊涂账,我们老太婆可不好糊弄。”

  秀娘多年如一日帮衬穷苦的老太婆和婶子们,也帮衬孩子们,这是原主多年一直在做的事,大家都非常敬重她,她多分一份钱没人眼红她。

  李二叔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你放心,不能亏她,周家过几天来人具体商量契约细节,周家也出钱了,这里头还有好多事要商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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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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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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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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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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