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和梁屿川牵着手,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夏眠一脸愤愤不平地在梁屿川胳膊上打了一下,“要不是你我们就能吃上了!”
梁屿川脸上满是笑容地看着夏眠:“谁让你忽然放大招?神仙来了都扛不住,更别说我了。”
夏眠鼓着脸颊,闻言又捶了梁屿川一下。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多。
本来他们应该在六点就离开酒店,出来吃饭,但就因为她的那句“我爱你”,激得梁屿川当场就把穿到一半的裤子甩到一边,又把她身上刚穿好的衣服全剥了。
好不容易从床上起来的两个人又滚回了床上。
衣服散落一地,卧室、浴室,全部一片狼藉。
等他们终于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也亮起来了。
夏眠想吃的那家跷脚牛肉店生意火爆,已经停止领号,不再接待新来的客人了。
总之都怪梁屿川!!!
夏眠拧着眉皱着鼻,气呼呼的:“那我们吃什么啊?”
梁屿川道:“吃的不是遍地都是?”
夏眠双手环胸,不给梁屿川牵自己的手:“但是没我要吃的。”
梁屿川扭头看她,然后去拉夏眠的胳膊。
夏眠把手抱得紧紧的,就是不给他牵。
梁屿川非要牵,夏眠非不给牵。
两人一边走一边僵持,旁边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他们。
梁屿川叹了声气,乖乖低头认错:“我错了。我真不疼。”
夏眠瞟他一眼:“不疼才怪。”
之前因为怕碰到梁屿川的背,所以夏眠非常克制,即使腿再想去盘梁屿川的腰,手再想去抓梁屿川的背,也全都忍住了。
包括所有的姿势,没有一个让梁屿川的背碰到东西。
结果她说完“我爱你”后,梁屿川就跟疯了似的,彻底不管不顾了。
等一切结束,两人坐到浴缸里的时候,夏眠立刻注意到梁屿川背后的水里晕开了一点浅浅的血丝。
本来他晒伤虽然有点严重,但说到底也就脱皮红肿,有些小伤口发炎化脓。
看着吓人,实际就皮外伤,养一阵子就好。
结果现在好了,伤口裂开,从小伤口变成了大伤口。
所以夏眠很生气,梁屿川再怎么说没事她也还是很生气。
夏眠:“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姿势不行不行,你非不听。”
梁屿川跟只大狗狗似的贴着夏眠,讨好道:“我认错,以后都不这样了。以后一定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不错过夏主任任何一个指令。”
夏眠咕哝道:“油嘴滑舌。”
梁屿川举起一只手:“我认真的。”
因为周围不时有行人擦肩,所以夏眠刻意压低声道:“我就没见你在那种时候保持过清醒,你就忽悠我哄我吧。”
梁屿川简直想给夏眠跪下了:“真不骗你,真没下次了,我保证。好啦好啦,手给我牵牵?”
夏眠上半身往旁边一转,避开梁屿川的手:“不给牵。”
“夏眠——”
“哼。”
“老婆——”
夏眠抿唇。
“说好的爱我呢?”
夏眠双手环胸,侧头看向他:“保证没下次?”
梁屿川立刻神情一肃,认真道:“保证没下次,以后一定任何时候都听你的。”
夏眠心下叹了声气,语气软和了许多:“谁要你什么时候都听我的,我是要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大咧咧的觉得自己能忍痛就一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她说着别开头,扁着嘴,声音轻得像是要融入风中,“我会心疼的。”
梁屿川嘴角上扬。
他没做声,只是再次去牵夏眠的手。
这次,他总算成功把夏眠的手重新包进了掌心里。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说完,他垂眸看着夏眠,在昏黄的路灯与清和的晚风中,柔声道,“夏眠,我也爱你。”
话音刚落,梁屿川就注意到夏眠的嘴角翘了起来。
果然,他小妻子真的非常好哄。
“今天是你头一次对我说‘我爱你’,所以我才会那么激动,没能控制住自己。以后你多对我说说,我就不会这样了。”
夏眠忍笑回头觑他:“怎么,还怪我咯?”
梁屿川:“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他又道,“待会没人的时候,你再说一次,我想录下来,以后可以想听就听。”
夏眠:“……”
梁屿川继续道:“我也给你录一个吧,你想我了也可以听。”
夏眠:“……才不要。”
梁屿川神色一变,语气疑惑:“为什么不要?”
夏眠道:“没氛围,那句话说不出来。”
那句“我爱你”说出口前,夏眠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与酝酿,而是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
大概是气氛到了,情感也到了。
所以即使脑子里没有想,身体也还是诚实地替她吐露出了心声。
说出口的瞬间,夏眠自己都有些惊讶。
惊讶于自己居然就这么就把“我爱你”说出来了。
可想一想,又觉得这三个字,在那个时间点说正正好。
对于那时他们刚做完的事来说,梁屿川帮她穿衣服的行为简直不值一提。
不论是亲密度还是羞耻度,都远远比不上他们刚做完的事。
可她偏偏就被他很自然地帮她穿衣服的行为给触动到了。
那种事后的体贴与温柔,还有下意识对妻子的照顾与呵护,都恰恰好地戳中了夏眠心里所有的点。
所以那一刻明明普通又日常,可夏眠就是有种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的满足感。
因此“我爱你”三个字,她说得很自然,也很舒服。
但现在让她说,她还真说不出来。
我爱你这三个字怎么能随便说嘛?!
多尴尬啊!
而且中国人不都该是她这种“爱在心头口难开”类型的吗?
怎么梁屿川就可以把喜欢和爱挂嘴边,想说就说啊!
夏眠抿抿唇,一边觉得梁屿川这样才是对的,就该对自己爱的人大胆地表达情感,一边又实在是二十多年含蓄惯了,一时调整不过来,对于口头表达情感还是觉得非常尴尬和羞涩。m.xiumb.com
这时,梁屿川叹了口气道:“夏小眠,你的爱消失得好快啊。”
夏眠立马瞪他:“瞎说!”
梁屿川看着她,用控诉的语气道:“我就想再听一次‘我爱你’都不行。”
夏眠仰起下巴,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不行了?我只是说没氛围,需要酝酿酝酿。”
梁屿川:“那得酝酿到什么时候?”
夏眠大步往前走:“吃完晚饭再说,我都快饿死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吃饭。”
梁屿川跟上夏眠的步伐:“你说的啊,吃完晚饭就说,可别骗我。”
夏眠点点头:“嗯嗯嗯嗯——”
梁屿川看着夏眠一脸被强迫的样子,笑得不行。
他没忍住地把人拉怀里亲了口,然后手牵着手,一起往一家饭店里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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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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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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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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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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