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声“小色鬼”给弄疯了。
“你才是色鬼!”她恨恨反驳,同时又生出一点隐秘的心虚。
梁屿川不认,好整以暇地继续把玩着夏眠的手:“我哪儿色了?摸又不给摸,碰又不让碰,总不能捏一下手就说我色吧?”
夏眠睁大眼:“你哪里只捏一下手了?”
“那你说我还捏你哪儿了?手肘?”梁屿川挑眉,“不会真的捏一下手肘也算吧?”
夏眠别过脸,声音低低的:“你看了。”
“我看了什么?”
夏眠说:“哪儿都看了。”
话音刚落,背后的绳结就被扯了两下。
“这儿还没看。”
胯旁的细绳也被扯了扯。
“这儿也没看。”
夏眠:“……”
梁屿川看着夏眠的眼睛,目光沉沉:“是你把我看光了才对。”
夏眠:“……”
见夏眠不吭声,梁屿川又问:“好看吗?”
夏眠觉得自己快要冒烟了。
随着梁屿川的话,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晃过。
左手开始发烫,满是汗水的掌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鼓动。
砰砰。
砰砰。
频率就跟心跳和脉搏一样,强而有力。
鼻尖也痒痒的,仿佛又闻到了那股热烘烘的,古怪又撩人心火的味道。
夏眠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试图冷静下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清除掉。
然而毫无作用。
她的心仍怦怦狂跳,手心里的汗也变得更多。
夏眠又睁开眼,看向梁屿川。
目光相对,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不光被梁屿川的身体笼罩,还被他的气息彻底地包裹,染透。
否则怎么鼻尖全都是那让人心慌意乱的他的味道?
明明她也喷了香水。
明明她的香水留香效果那么好。
可她一点也闻不到。
明明一切都在照着她的计划走,该看的看了,该碰的也碰到了,偌大的帐篷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他们可以做她计划里的任何事。
一切都和她的计划里的一样,除了礁石换成了帐篷。
可是为什么?
引导这一切的人变成了梁屿川,而不是她。
“夏眠。”梁屿川看着她,忽然喊她的名字。
夏眠:“嗯?”
有些粗糙的手指碰了碰她的嘴唇。
“别咬。”
夏眠松开唇肉,改成抿唇。
梁屿川看着她,笑了下:“紧张?害怕?”
都快在他怀里缩成一团了。
“怕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不下指令,我哪敢动你。”
说着,梁屿川跟安抚小动物似的挠了挠夏眠的下巴:“明明算起来我吃亏更多,怎么你还怕上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夏眠仍缩着不吭声。
原来自己在怕。
可她也说不清这种害怕到底是来自梁屿川,还是来自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未知。
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甚至她还提前把周边的酒店查了一遍,并且从其中选出了心仪且安全的一家,想着只要今天一切顺利,就转移地点,去那家她提前看好的酒店。
可真的快要到这一步,她却又害怕、退缩了。
心脏从一开始就在狂跳,汗也是一层层不停地出着。
夏眠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跟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不堪。
忽然,一直宽大的手掌在她的额头上拂过,接着又替她把贴在鬓角的湿发捋到耳后。
梁屿川深深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懂折磨人?”
夏眠瞪他一眼。
到底谁折磨谁?
梁屿川说完翻了个身,平躺到她旁边,没有再贴着她。
“这样好点没?”梁屿川说。
夏眠很轻地嗯了声。
火炉从上方挪到了旁边,虽然还是很热,但比刚才好了很多。
她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试图缓和胸腔里过快的心跳。
就这样,两人都没有作声,帐篷里渐渐安静下来。
头顶的风扇重新施展威力,驱散了一些氤氲盘旋的空气。
发烫的皮肤终于有了降温的迹象,汗水也不像之前冒得那么多了。
绷紧的后背慢慢放松,夏眠眨了眨眼,终于松了点气,感觉可以重新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然而她刚要思考,就听见了梁屿川的声音。
“夏眠。”
他又喊了她的名字。
夏眠心里一动。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难受?好像在忍痛似的。
她没有看梁屿川,只是“嗯”了声当做回应。
梁屿川道:“我包里带了耳机,你戴上听会歌吧。”
夏眠道:“我还好,不用听歌。”
“我不好。”
夏眠愣了下:“嗯?”
“我很难受。”
夏眠眉心一蹙,医生的本能战胜羞耻,她当即要坐起来给梁屿川检查身体。
然而她刚动了一下,梁屿川就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夏眠道:“你哪里难受?我给你看一下。”
“你看不了,你还是听歌吧。”
夏眠顿时有种专业受到挑衅的不爽,挣扎着要坐起来,然而不知道梁屿川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只手也能给她按住,让她怎么也起不来。
夏眠只好扭头去看他:“你哪里不舒服?”
她一眼就注意到梁屿川额头上出了很多汗,呼吸也有点急促。
“胸闷吗?头晕不晕?想不想吐?”夏眠试图掰开梁屿川的手,同时发出一连串的询问。
梁屿川直接笑了出来,坐起身迅速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头戴式耳机,不等夏眠反应过来,就把耳机扣在了夏眠头上。
夏眠抗拒:“你干嘛?!”
“你转过去,我做点事。别看,也别听,省得又把你吓得缩起来。”
说完,梁屿川抓着夏眠的肩膀让她背过身躺着,然后手在耳机的按钮上飞快地按了一下。www.xiumb.com
劲爆的电子音乐顿时充满耳膜,生生把所有的暧昧羞赧驱散。
夏眠被超大声的音乐吵得整个脑子都震荡了一下,等梁屿川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一松开,她就立刻坐起身摘掉耳机,转头对着梁屿川就要开骂。
“你到底在搞什么东——”
剩下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夏眠瞪起眼,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三秒后,她迅速转身躺下,把吵死人的耳机戴回了头上。
接着把音量稍稍调到不至于把耳朵震聋的地步。
然后双手环胸,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骂梁屿川。
“大变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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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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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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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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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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