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申怒道,“少他娘的东拉西扯!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消息么?你们基业?以往怎么没见你们在这把守呀?谷内发生何事,大伙心知肚明,快给老子闪开!”
鬼衣门大汉却依然没有让开道路的意思,“随你怎么说,要入青帝谷,先过本人这一关。”
元申怒极反笑,“好,好,看来你们鬼衣门铁了心要和我们三宗、乃至整个修真界为敌了。那就让元某来试试你的分量。”
说着,他身影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元申已一个瞬移,进入界线之内。
石枫心中暗道,这元申看似脾气暴躁,一触即怒,但话里却拉上长生门九符门,甚至在场所有修士,心思其实很是细腻。想想也对,若这人只是有勇无谋的粗汉,又如何能成为一门之主?
元申闪身趋进,右掌平伸,直接朝鬼衣门大汉肩头拍去。
金刚门以体修著称,不仅在中山国有名,就是燕赵一带也称得上凤毛麟角。
一般来说,体修士体格强悍,举手投足间有拔山倒海之力,但缺点是丹田内力不足,神识偏弱。
此外体修由于法力不足,进阶困难,造成寿元不足,这也是修真界体修不盛的根本原因。
不过,金刚门却是另类,他们乃是法体同修,并无寿元不足之忧。而他们的大金刚伏魔功传自佛门正宗,这门功夫传闻修练至精深处,有佛陀降龙之力。
元申作为金刚门的二门主,大金刚伏魔功已经练至第六层,业已气息内敛,返璞归真,招式上并无半分劲力外泄,似乎平平无奇。
当然,他即使是寻常一击,对手也不敢怠慢。毕竟元申名气极大,“摧心掌”令仇家谈之色变。这种神通能破法士护体神光,直接将修士内脏碎为齑粉,极是霸道。
鬼衣门这位魏姓修士也是其宗门的一位异类,鬼衣门以身法诡异、擅长偷袭暗杀出名,但他却是鬼衣门第一力士,功法神通刚猛无俦。
他虽素闻元申之名,但对自己的神通甚是自信,眼看元申一掌拍到,竟不闪避,吐气扬声,右拳直接轰了出去。
两人相隔有二丈开外,拳掌劲风甫一相交,魏姓修士就是脸色剧变,他左拳急忙交替迎上。
“砰”两股劲力一声轻轻撞击,魏姓修士却如遭雷击,身子一震,紧接着脚下倒退了三五步。
他不等元申再发招,已经一个瞬移,飘出三丈之外,口中高声道,“元二,这一掌之仇我记下了!”说话间,他身影不停闪动,竟是接连瞬移,消失在内谷之中。
元申冷笑了一声,他没有继续追杀,只是轻轻往前迈了一步,就在他双脚离开地面之际,他方才立足处的石板忽然碎裂开来,散为一堆碎石。
石枫看了,咋舌不下,他本人也兼修无名炼体术,可惜他的炼体术本身并无任何后续的神通,只是强身健体而已。
方才看了元申的体修术,竟将身体锤炼得如法器一般,两个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劲力内敛,表面无声无息,但暗劲传到脚下,竟将这坚硬的岩石震得碎塌。
奚大先生赞道,“气与力合、晦明亮阴,元门主,好掌力!”
元申目中也闪过一丝得色,口中道,“大先生谬赞了,不过是气与力合罢了,要修炼到气与神合,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呢。”
柳孤月淡淡道,“等元门主进阶元婴,自然水到渠成。”元申打了个哈哈,“元婴要是这般好进阶,世上的大居士就不会如此凤毛麟角了。”
柳孤月道,“修为到了我辈,勤修苦练已不重要,反是机缘占了第一位,此番青帝谷之行,说不定就是元门主的机缘到了。”
元申道,“多谢柳道友吉言。不过道友不用先打趣在下,在下倒是有一事请教柳道友。”柳孤月道,“元门主请讲。”
元申右手一划,已随手布下个隔音护罩,然后说道,“听说前两天,鬼衣门忽然大举进犯贵宗,不知所为何事?战况又如何?”
长生门的奚大先生因为出发时间更早,却不知此事,闻言惊道,“竟有此事?你我三宗一向同气连枝,贵宗为何不向我等求援?”
元申微笑道,“也许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鬼衣门进犯九符门之事,肯定瞒不住其他人,柳孤月淡淡道,“这有什么难言之隐,两位道友心里只怕比我还明白吧。能惊动奚大先生和元门主亲自出马,难道不是因为河洛塔出世?”
他一说“河洛塔”三个字,奚大先生和元申都是脸色微微一变,元申缓缓道,“看来此事大伙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河洛塔现世,鬼衣门为何攻击九符门呢?”
鬼衣门收集了白猿精血,并盗走九符门蛮蛮签之事肯定不能透露给长生门金刚门,为此柳孤月和方立早已商量好了说辞。
方立先说,“最早得知河洛塔现世的是鬼衣门,这帮家伙一向自认金阙宗正统,河洛塔是其宗门异宝,如何容得我们插手,于是立即攻打我们山门。”
元申皱了皱眉,“这话我听得更糊涂了,鬼衣门得知河洛塔现世,不是应该立即去追捕白猿吗?怎么还出动大队人马去攻击贵门呢?”
柳孤月“哼”了一声,“元门主这是明知故问了。鬼衣门虽是最早发现白猿,但他们知道纸包不住火,消息很快就会泄露出去,而我们三家一旦赶过来,以三对一,鬼衣门岂有胜算?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拖延时间,于是鬼衣门纠集人马,忽然袭击我们,但一击之后就迅速撤走,这分明是虚张声势,令我等摸不清虚实,不敢妄动,从而为鬼衣门捕获河洛塔争取时间。”
奚大先生想了想,点点头,“不错,只怕鬼衣门还希望我们两家支援九符门,三家聚在一起,再拖延一些时间呢。就好比今日,他们派了个金丹修士把守凤仪门,难道真以为凭他一人之力就能阻拦天下英雄入谷吗?哼,无非还是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元申道,“听柳道友这般一说,元某终于明白过来了。如今距离河洛塔现身已经四五日了,我等才刚刚赶到谷口,鬼衣门拖延时间的诡计已然得逞,只怕河洛塔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
奚大先生笑道,“那倒不见得!河洛塔若是这般好与,千年前早被人取走了,而且若是鬼衣门已经得手,何苦还派人守着入口。咱们现在抓紧时间进去,未必没有机会。”
元申道,“奚大先生所言虽然有理,可惜你我两家对机关迷阵都一窍不通,就是下到地宫也是睁眼瞎子罢了。”m.χIùmЬ.CǒM
柳孤月轻笑道,“元门主过谦了,我们九符门是对法阵略知一二,但二位道友也各有所长呀。在青帝谷地宫三四层,受鬼阴之气压制,我们实力能发挥五成就不错了,而金刚门法体双修,受鬼阴之气克制最弱,足能发挥八成实力吧。鬼阴之气对人体有害,我们须不断运功抵御,消耗极大,而长生门有种种灵药,既能驱避鬼阴之气,又能补充消耗,最利久战了。”
元申道,“如此说来,我们三家联手那就是互补短长了。”柳孤月道,“在下也是这个意思。”奚大先生哈哈大笑,“这联手之议当然也要算上我们长生门一份。”
九符门长生门和金刚门三家一向关系不错,四名金丹修士在凤仪门前三言两语,很快就结成同盟。
他们商议时,众门人弟子都站立一旁。石枫到现在也不知青帝谷到底发生何事,九符门到底要如何处置他们十个人。
他有心偷听一下四位金丹的对话。虽然那个隔音护罩对于神冥术形同虚设,但在四位金丹眼皮底下动手脚,石枫还是不敢。
凤仪门前,其他修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嘀咕。这些小门派修士或散修能有今日成就,自然都不糊涂,也都知道青帝谷是当年金阙宗遗址,如果九符门三家宗门联合起来,不准众人进入,那就麻烦了。
先前鬼衣门一个金丹就把路封住了,现在三宗共有四位金丹呢。
众散修一时心中惴惴不安。
凤仪门下,元申正说到这事,“既然你我三家已经结成同盟,那么是否要收拾一下后面跟着的这些老鼠?这些人都想浑水摸鱼,图谋我们先祖遗宝。”
奚大先生没有回答,却问柳孤月,“柳道友怎么看?”
柳孤月摇摇头,“若依在下的意思,不妨让这些人进去。”
元申和奚大先生同时惊“哦”了一声。
柳孤月道,“两位道友都知道,在青帝谷内,最大的敌人乃是阴兽,可谓杀之不尽。这些散修毕竟是人族,也算是咱们同盟。何况,咱们就算想将他们拒之门外,只怕也不能如愿。”
奚大先生眉头一挑,“难道………”柳孤月道,“不错!方才我一路行来,特意观察了一番,这些散修我认出来历的不过二三成,其他的要不是改头换脸,故意乔装,要不就是来自周围国家的修士,这其中还有数道强横隐晦的气息,应该是金丹修士故意掩盖行踪。咱们要将他们全部赶走,只怕是场硬战,输赢尚未可知呢。”
元申闻言,没有说话,却将神识放开,暗中观察。
半盏茶功夫后,他脸色微沉,点头道,“果然如此。我是体修,神识修炼不足,有了柳道友提醒,方才仔细又看了一遍,发觉果然有高人隐藏其中,看来是不能强行将他们驱散。只是如此,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万一真被他们浑水摸了鱼去,岂不是我们三家的笑话?”
柳孤月道,“若论对青帝谷的熟悉,应该无人能超越咱们吧,光是河洛塔如何激活,除了咱们,也没几个知道。咱们三家要是联手,还被别人捷足先登的话,那也只能说是那个人的机缘了。”
奚大先生道,“不错。柳道友所言极是。”
“何况,”柳孤月续道,“当务之急乃是争取时间,要是和这些散修纠缠,岂不正好中了鬼衣门的下怀。还有,河洛塔现世的消息越传越广,到时燕国,齐国,魏国只怕都有修士赶来,咱们也不可能还挡得住。”
元申点头道,“柳兄不愧是九符门智多星,思虑周全,元某佩服。”
“元门主客气了。”
元申转过头来,冲众人大声道,“各位方才都看到了,鬼衣门把守青帝谷入口,不准大伙进入,谷内宝物不容任何人染指。元某方才和九符门长生门的道友商议了一番,虽说青帝谷乃是我们的母宗遗址,但已沦为鬼阴之地,因此也不阻止各位入谷除妖寻宝。只要不是我们宗门传承法宝,各位只管凭自己本事去取,我们绝不阻拦。”
众散修听了,都是喜出望外,一时欢声雷动,纷纷道,“元门主气量非凡。”“果然比鬼衣门大气!”“多谢前辈。”
其中有谄媚之人,甚至提出要推举元申为盟主,追随三大宗门一起入谷。
元申道,“结盟就不必了,你们也不用谢我们。说老实话,现在是没碰到宝物,大伙一团和气,要是真碰到好宝物,还要各凭本事说话呢。当然,若是碰到阴兽,大伙理所当然要互相帮衬。好了,元某话就说到这里。”
说罢,朝奚大先生、柳方二人点点头,领着门下弟子走过凤仪门。奚大先生呵呵一笑,带着四名弟子和那名叫云儿的女童跟了进去。
等九符门、长生门、金刚门三家的修士都进去后,众散修才三三两两联手入谷。
石枫排在杨师兄桑师兄二人之后,随着队伍往里行进。
进入内谷后,周围的灰雾益发浓厚,凝聚成一缕缕的黑丝,悬浮在空气中,同时天地间隐隐一股压力,令人神识法力均受到压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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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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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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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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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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