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尘烟两眼一瞪,却不想刘永铭又将竹杆倒枝狠狠得插在了马股上。
那马儿痛叫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奔而去,再一次冲开围着的那些匪盗,扬起阵阵尘土渐渐消失在刘永铭的视野里。
而留下的却只有释尘烟的一句叫喊声:“你又骗我!你说好了要与我死在一起的!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释尘烟原本是想跳马下来,却发现脚上不知何时被刘永铭系上了一根绳子,且与马蹬捆在了一起。
她若是跳下马来,也只是被马托着走,从而丧命。且还会辜负刘永铭的一片好心。
刘永铭看着那匹马离去的同时,劫匪头目却已来到了刘永铭的身边。
“六爷。您受惊了!”
劫匪头目说着,将蒙脸厚黑布给摘了下来。
那人不是夏侯非又是能是谁。
刘永铭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倒是太子真是被吓得够呛!你可以呀!这随机应变的,那这场火差点没把爷给吓死!”
夏侯非不好意思得笑了一声,说道:“一直在等您,却未见您到来。派了探子找了找,却只看见我黄骊集的两匹马驼着两个人进了这间野店。还有一个书生模样却是个练家子的人也在路边等人。想来一会儿可能会出事,所以就又等了一回会了,见您跟他也进了这间野店,我就跟过来了。”
“刚刚那些话谁教你的?”
“哦,叶先生教的!我也弄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伏击自己,问过叶先生以后,他才跟我说明白的。”
刘永铭疑问道:“叶先生?他如何会知道豫王之事?这事我没跟他说过呀?”
夏侯非嬉笑道:“您说这个呀。这个不是叶先生教的,是柳先生说的。柳先生见我带了许多人要出青衿堂,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要不要帮忙。我说不用。他好似不相信,问我六爷您在哪。我说不知道,他……”
刘永铭笑道:“柳先生是个聪明人,他定是知道你之举动乃是受我指使,所以你一定知道我在哪!”
“是呀!”夏侯非说道:“他将我一说破,我只得跟他说,您去了卫戍营,但没跟他说什么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不过……他好似马上就猜出来了?”
刘永铭笑道:“柳先生说什么了?”
“哦,他说您去卫戍营定是宫里出了大事,且主谋之人控制不住所有禁军,所以才会与卫戍营有所牵连。如果是太子作乱,太子党的曹相定然有办法控制禁军,用不着卫戍营。如果是七皇子生乱,他要去调的也应该是征南大营的兵马,卫戍军他应该调不动。您其它的几个兄弟与军旅便没有其它瓜葛了,他们若是生乱。也用不着别人,曹相一巴掌就将他们拍死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个豫王了。”Χiυmъ.cοΜ
豫王虽然是闲散王府,但交友极广。
禁军里的各大副统及统领裴绍,还有卫戍军统领丁实都与他有交情。
去年年底,刘永铭曾在紫烟轩取了一批酒送到了易光家里。
易光没有自己喝,而是想去请赵伯伊去他家里坐客,一起喝这“御酒”。
原因是他想跟赵伯伊解释一下,自己训练卫戍营军士是皇帝的命令,而不是真的想要越俎代庖。
而易光去找赵伯伊时,赵伯伊即不在家也不在卫戍军,而是却被豫王请去了橙虀坊。
橙虀坊有八个雅间,每个雅间都有独立的入口,不同雅间的食客是见不着面的。
所以豫王在这里秘密会见外面的将军是极合适的地方。
柳先开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当时刘永铭请了柳先生在橙虀坊里喝酒。
因为与豫王还有财务上的纠纷,所以豫王来的时候,下面人就给刘永铭汇报了。
于是刘永铭便与柳先生说起了豫王的一些事情。
换言之,柳先生所知道的,其它也都是刘永铭之前告诉他的。
只是当局者迷,刘永铭并没有第一时候想到豫王会做乱。
但柳先生却一下子就想到了。
刘永铭笑道:“酒后误事呀!真不该与柳先生说那么多。也好在柳先生口严。没讲与外人知晓。”
夏侯非笑道:“您若是没与他说些什么,想来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若没告诉我,我也不会假扮成豫王的杀手。今日六爷您可就悬了!”
刘永铭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挺急的,也没办法一一说明,只得如此了。”
夏侯非又道:“刚刚我见得太子很着急,他好像也很关心六爷您呀!”
“是呀,他也是重感情之人。这也是传自父皇的秉性。可他就只传到了这一点,却没学到父皇的半分狠劲。要是一般老百姓还成,但他是一国储君!这种性格总有一天会害死他的!”
夏侯非问道:“六爷,边上就是官道,长安城这人来人往的。我怕被人看见,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那释姑娘估计一回儿就会回头,要是再不走,就被她看破了!”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往我身上割一刀!”
“什么?”
“你不割这一刀,我怎么回去交待是怎么跑的?”
夏侯非一下子就有些呆住了,他连忙说道:“小人可不敢对六爷您下手!”
“拿来吧你!”刘永铭说着将夏侯非手上的刀给抢了过来。说着便向着自己的胳膊划去。
夏侯非连忙去拦:“六爷,使不得!这伤口要是太深可是会烂口子的!有些人只一处小伤口便会要了命!”
破伤风及败血病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的确是致命的。
刘永铭笑道:“要不你来?”
“算了算了!还是您自己来吧!这要是瑶姑娘回来,知道了是我在您身上留下什么伤口,她非跟我玩命不可!”
刘永铭哈哈笑了一下,将自己身上的几处衣裳先行割破,而后在胳膊及腿上各剌了一刀。
这两刀下手刚刚好,只是破开了皮,出了些血,却没有伤到里头的肉去。
更像是刚钢丝绳组勒出来的。
“痛痛痛痛!”刘永铭刺啦叫了几声,连忙扔接了手上的刀,从身上撕下布条来进行包扎。
其实根本就没留多少血,甚至血都渗不透那布条。
夏侯非看着心疼:“六爷!今日之事您可别跟别人说!瑶姑娘要是知道了,真会跟我没完没完的!”
刘永铭笑道:“我还怕你跟别人说呢!今日之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叶先生!还有,跟柳先生也提醒一下。他知道的事情有些多了!”
“是是是!最好不过!六爷我送您回城吧!”
“别!你们打散了先撤,爷我还要再留一段时间,这么早回去会被起疑心的!”
“好!”
…………………
黄昏渐渐来临。
夕阳的余辉将盛世一般的长安城铺上了一层金黄色。
长安城的各处城门也纷纷关闭了起来。
看着似乎是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一切都在照旧而行。
而这一副情景却让人想到那“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杀戮前夜。
一匹快马飞奔向城门口而来。
快马上坐着的快报手持着一道长尺一般的黑色令牌冲着城门口的守门偏将叫道:“城门关闭!一切人员皆得在岗,加强守备!未有通令不得开启!”
“什么?”
“重复一遍!城门关闭!一切人员皆得在岗,加强守备!未有通令不得开启!”
那偏将只好重复道:“得令!城门关闭,未有通令不得开启!”
“接令!”
快报手将手中的令牌交到了那偏将手上。
偏将摸了摸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可以肯定,如果明天天亮之前没有人过来传令,这道城门是绝无可能会开启的!
偏将正犹豫之时,一队整齐的禁军跨着并不怎么整齐的步划急急得向着豫王府的方向奔了过去!
而带领这支禁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军副统领于沧楚。
正此时一顶大轿子停在了道路的正中央!
排头兵马上停下了脚步。
禁军侍卫拱卫皇宫,他们没有一个人不认得这台轿子。
“如何停下来了?”一名参将说着,骑马高头大马来到了禁军队伍的最前头。
排头兵指着前面的轿子说道:“曹相的轿子!”
排头兵说完,首辅曹岳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曹岳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哪支禁军?如何在街上行走?”
那参将说道:“我们是于副统领麾下,受了军令前往豫王府!”
曹岳眉头皱地更深了,他赶忙问道:“于副统领何在?”
参将拱了拱手,说:“我这就请于副统领来。
参将说着一拉缰绳,马匹往后急走而去。
没一会儿,于沧楚便骑着一切枣红色大马走了过来。
若遇敌或是伏击,最常见的战术就是阻头击尾,作为指挥的将军可不能在受到攻击时无法指挥队伍!
所以,一支军队的将军即使是骑着马也得与步兵一起行在队伍中间位置,一是安全,二是要调度指挥队伍及做出应急措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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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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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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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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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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