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萱溪大清早便起了床,本想再去和夜少勋理论一番,却得知了,他已经被皇帝叫去宫中的事。
“娘亲,爹爹去是去干什么的呀?”m.χIùmЬ.CǒM
欢欢的小手拉着她的,魏萱溪摇了摇头。
昨天魏令月刚来过,今天皇帝就把人叫了过去,她直觉事情有些蹊跷。
但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她又感到,这是对自己有益的事。
此时,皇宫内。
夜少勋来到轩阳宫的时候,发现被召见的不止他一个。
还有三皇子夜姬清、魏令月,和一名老妇人。
他向皇帝行完礼后,还没来得及入座,那名老妇人便支撑着佝偻的身子,缓缓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您这是做什么?”
夜少勋连忙弯下腰去扶,那老夫人却颇有一跪不起的架势。
“二皇子!请您宽宏大量,救救我的孙女吧!”
老妇人一张遍布皱纹的脸上此刻爬满了泪痕,看得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皇帝在上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叫人去扶她起来。
“少勋啊,你和魏萱溪是不是又闹矛盾了?我听三皇子妃说,她要从你们靖王府,搬到京郊的别院去住?”
魏令月?
夜少勋反应极快地拱手应下,却不可避免地向魏令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闲着没事把这事同皇帝说什么?
“父皇,儿臣认为,不能称作是闹矛盾。毕竟早在四年,魏萱溪就已经同皇兄和离了,她一个女孩子家,一直住在男子家中也不合适,许是终于想开了吧。”
夜姬清无视了夜少勋向这边投来的刀锋一般的眼神,当着皇帝的面,义正言辞。
“令月本是不想管这事的,但她慈悲心善,想到了当年为百姓和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安平县主林雨安,就正住在京郊的别庄里。”
“是啊,父皇。”魏令月这才接过话茬,从座位上站起,盈盈身姿跪倒在地,似乎十分虔诚地行了个礼。
“安平县主为朝廷和百姓鞠躬尽瘁,受了那么多苦却不求回报,儿臣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还这么年轻,就早早地离开人世。”
“如果姐姐真的能治好安平县主,无论于谁,都是一桩美事啊。”
夜少勋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在打感情牌,逼着他放魏萱溪离开。
皇帝察觉出他脸色的一样,沉沉地叹了口气。
“唉,少勋,你也别怪二皇子妃先斩后奏。她是看你似乎很不舍得魏萱溪,才到朕这里说的。”
“无论如何,强求人的事总是有损于我们皇家的风度,传出去也不好听。”
“你们到底是牵过和离书的。魏萱溪那孩子,说实话,挺有个性,也许靖王府里的生活真的不适合她。让她回到京郊,还能医治安平县主的病,一举两得。”
“唉。只是……魏萱溪一走,真的两个皇孙……”
“陛下不比担忧。”
莱福适时在旁边开口。
“你是两个小娃娃的皇爷爷,那两个小娃娃也喜欢这里,不会不来的。”
其实,哪用这么多借口,当朝皇帝想见个人,谁敢不答应?
莱福这番话就是在强调,魏萱溪和两个孩子想离开的是靖王府,对皇宫倒是没显露出多少不喜来,把人召进宫中谈不上强迫,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点了点头,稍微安下心,又看向夜少勋:“少勋啊,你意下如何呢?”
皇帝语重心长地说完这些话,那名老妇人的哭泣声便又传进耳畔。
“二皇子殿下,求求您可怜可怜,救救我的孙女吧!”
几人一来一回,竟是叫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如果魏令月只是私下里来靖王府说,他大可以将魏萱溪送到京郊的时候找人盯着,开完药后再将人带回来,如此反复一直持续到那个林雨安的病被治好。
可现在,连带着魏萱溪要离开靖王府的事一齐被捅到皇帝面前,那这事儿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了。
银质的面具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冷光,夜少勋暗自握紧了拳头,面上却还要装作没有一丝犹豫。
“儿臣明白了,回去便和魏萱溪签署契约,同意她离开靖王府。”
“嗯。”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一旁的老妇人更是激动地涕泗横流。
“谢过二皇子殿下,谢皇上!”
等到众人从轩阳宫里出来的时候,时间俨然接近正午,烈日悬挂在天幕之上,灼灼燃烧着。
老妇人被仆人搀扶着先行一步,夜少勋走在其后,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交错着,明显是两人一起向这边走来。
他转过身,在轩阳宫里时的憋闷感一直保存到现在,冷眸微眯,直直盯着魏令月。
“皇兄这是怎么了,为何这样盯着令月?”
夜姬清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向旁边一靠,将魏令月的半边身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倘若是以前,控制不住的妒火早就不争气地上涌,灼烧着他的理智。
可夜少勋此时却并没有这种感觉,满是对魏萱溪即将离开感到的恼怒,和被人摆了一道的怒意。
连带着的,还有对魏令月的不满。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夜少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魏令月产生了这样明显而纯粹的厌恶情绪。
“皇帝,我希望你可以管好自己的妃子,少掺和别人家的事。”
此话一出,魏令月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靖王殿下……”
“少勋哥哥”四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但想到夜姬清还在场,她又立刻改变了称呼,但一个字都没再多说出来。
夜少勋这是,在厌烦自己吗?
为什么会这样?他何时这样对待过自己?!
魏令月感到简直不可置信,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股寒意从心底不断涌起。
话说得直白,但到底是事实,夜姬清没办法反驳。
于是只能一拱手,故作谦恭的姿态。
“皇兄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夜少勋没再搭理这一对夫妇,转过身,脚下生风地离开了。
而此时,靖王府内,魏令月已经从林雨安派来的人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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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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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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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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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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