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了,王妃劳顿,这些是吩咐小人备下的诊金……”
管家招招手,立即有人拿了一个托盘来,揭开一看,里头竟然是满满当当的白银。
嚯!
他们就说吧,普通人家,哪里能请得起王妃看病?
周围的人眼神各异,魏萱溪扬唇笑了笑,把托盘推回去:“行医治病,病还未痊愈不收诊金,再说了,杏林医馆诊金没老夫人想的那么贵,若是寻常毛病,二十文即可。”
二十文?
众人摸了摸耳朵,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斩风会意。
马上站在魏萱溪身边,“杏林医馆看病,诊金与其他医馆一般,若是虚报,可报去衙门,便是去殿前喊冤也是可以的。”
这话一说出来。
众人更加惊诧。
若是方才,他们还只以为魏萱溪是做戏。
可她都说了。
若是虚报,还能去衙门……哪个皇室,会干出这种丢脸的事情?
一时之间,早已围观许久的百姓纷纷涌入医馆。
魏萱溪递给斩风一个赞许的眼神,让他去照顾病人,自己和管家上了马车。
“王妃果然宅心仁厚。”
管家微笑,恭敬的拱手。
“客气。”
魏萱溪摆摆手,同时有些疑惑,老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得知这些?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
管家笑道:“我们家将军和靖王殿下交好,多亏靖王殿下指点,将军才让小人来请王妃入府瞧病。”
夜少勋?
魏萱溪诧异不已。
仔细一琢磨,她决心开设医馆以来,和夜少勋都没见过几次面。
他没阻拦,她都谢天谢地了,居然还给她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
“靖王殿下和王妃感情真是不错,看来外头的流言都是捕风捉影。”
管家只以为她是害羞。
魏萱溪回神,干笑一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到了将军府,一番诊治后,魏萱溪给老夫人做了针灸,又开了七日的用药:“老夫人是积劳成疾,脑部气血不通,七日针灸一次,药物内调,如此三月便可痊愈。”
老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真的没有先前那般剧痛,连忙千恩万谢,亲自送了魏萱溪出门。
“这个靖王妃,医术还真是高超,你快些,去告诉侯府老夫人,让她也去给她儿媳问问……”
老夫人打发管家出门,急着给她招揽生意。
魏萱溪全然不知。
她脑袋都快挠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为何夜少勋会帮她?
入夜。
魏萱溪回到王府,才进院子,欢欢和贺贺兴高采烈的跑来。
“娘亲,你回来啦。”
这么高兴?
魏萱溪狐疑的看了眼小团子:“发生何事了?”
贺贺迟疑着,刚要回答,一道人影出现在房门口:“你回来得可真是早。”
语气冷冰冰的,不是夜少勋又是谁?
魏萱溪刚要嘲讽,想到今日将军府管家说的话,硬生生把话给止住,干巴巴的道:“天又没黑,急什么?”
“爹爹让人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娘亲,你快进来。”
欢欢咽了下口水,拉着魏萱溪的手就往屋里拽。
一股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屋子中央的檀木桌上,放着满满当当的饭菜,色泽诱人,还散着香气。
这些……是夜少勋准备的?
魏萱溪探究的看了眼身边的男子。
他该不会是想下药毒死她吧?
女人警惕的眼神,把夜少勋给气笑了。
“这是给欢欢贺贺准备的,魏萱溪,别把本王想的那么无耻。”
这个女人莫不是没有心肝?
一句道谢不说,还质疑他?
魏萱溪很想傲娇的说一声“不必”。
可忙到现在。
一口水都没喝,闻到香气,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咕”叫了两声。
很尴尬。
魏萱溪的脸不争气的红起来,却还是固执的不肯坐。
这可急坏了欢欢,她拉着娘亲的手,撒娇道:“娘亲,这是爹爹特意弄了给你庆祝的,你快坐吧,欢欢饿了……”Χiυmъ.cοΜ
“欢欢,不许胡说。”
夜少勋额头青筋直跳。
明明就是小团子们缠着,说要给他们娘亲庆祝,什么叫是他?
“爹爹,难道不是吗?”
欢欢无辜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只要他说“不是”,就能马上哭出来。
贺贺同样如此。
被两双这样的眼睛看着,夜少勋再多不情愿,也烟消云散。
也罢。
权当让两个孩子高兴。
“是……”
他咬着后槽牙,无奈点头。
魏萱溪瞧出门道,有些好笑,堂堂靖王殿下,被两个孩子拿捏得死死的。
他都退了一步,她也犯不着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那吃饭吧,我也饿了。”
魏萱溪坐下来,给两个孩子碗里夹了虾仁,“快吃。”
“谢谢娘亲。”
两个孩子道谢,捧着碗吃起饭来。
魏萱溪眼皮都没抬,自顾自的吃饭。
“本王的呢?”
夜少勋挤出话来。
孩子都有,他没有?这桌饭菜喂狗了不成,连句道谢都没有?
魏萱溪愣了下,茫然的抬头,望着对面脸色铁青的男人……欢欢和贺贺也抬头,看着魏萱溪:“娘亲,爹爹没有吗?”
魏萱溪:“……”
三道视线,让她无话可说。
算了,就当是感谢他今日的好心。
魏萱溪不情不愿的夹了筷子菜,放在他的碟子里:“您请用。”
敷衍至极。
夜少勋想发火,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只好隐忍下去。
用完晚膳,陪着孩子玩了会,明日还要坐诊,洗完澡便睡了。
没料到。
翌日一早,还没醒,斩风火急火燎的来了,站在房门口。
“王妃,医馆出事了。”
魏萱溪心里浮现一丝不安,安顿好两个孩子,立即跟着斩风离开王府。
才下马车。
便见到医馆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地上还躺着个人,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最前头的男子口沫横飞:“就是这个医馆,昨日我弟弟来这儿瞧病,吃了这个医馆开的药就开始腹痛,今日都吐血了,我一定要讨个公道。”
“嘘,小声点,这儿可是靖王妃开的医馆。”
旁边一男子特意加重语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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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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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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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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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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