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分家,黄老头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
“老婆子我还没死呢,分什么家?再说你一个黄毛丫头算什么东西,你爷爷跟我说话都得敬着,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分家,做什么白日梦呢?”
司锦斜靠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跳脚的黄老太。
“我说老太太,你可想好了在跟我说话,要是再让我听见一句不中听的,小心我接着揍你的亲亲小儿子。”
一句话,炸毛都黄老太立马收声,惊恐的看向脚边出气多进气少的幺儿色厉内荏道:“反正分家别想,大不了以后我不关你的事就是。”
呵~
“没看出来啊,老太太你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还挺美。我要的是分家,是把你们这一群没用的蛀虫从这个院子赶出去,你跟我说不管我的私事?到底是谁在这白日做梦呢?”
黄老太的一张老脸难看的咬死,浑浊老眼死死盯着下巴微抬睥睨着她的死丫头片子。
“不可能,要不你就杀我我这老婆子,否则今天别想分家!老黄家不分家!”
司锦觉得这老太太可能是疯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她还死咬着不肯分家。
为什么呢?
司锦微微坐直了身子,定定看了死老婆子三秒,忽然就笑了。
“老太太,你该不会以为你那些横死夭折的崽子们还会回来看你吧?怕不是想屁吃,人家早就投胎去了,谁看得上你一个下作的糟老婆子!”
杀人诛心!
该说不说黄老太还真就是这么觉得的。
当初她先后生了七个儿子,被男人看重,被村里老娘们羡慕,被宗族都高看一眼。
可是那些年日子艰难,世道也乱,先后几个孩子全都夭折了,最后只剩下四个儿子长成。
黄老太从刚开始的受人追捧变成被人同情,她心里不是滋味。
想着那些夭折的孩子或许会想她这个当娘的,没准还会重新投胎到她家来。
黄老太趁着夜黑风高无人知晓,偷偷把扔到婴儿岭的那三个全都抱回了家,就埋在这院子的西北角。www.xiumb.com
每逢清明中元她都会去烧纸,只为能跟这几个孩子再续前缘。
时间飞逝,转眼十几年过去,她却再也没有怀孕,渐渐的她也歇了那个心思。
直到黄大桩家大儿子出生,那眉眼鼻子像极了她的三儿…
就在她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时,最小的儿子黄德贵出事了。
那年,黄德贵才13岁,跟着村里一群孩子去河边戏水。
一群马匪挥舞着鞭子嗷嗷叫着冲来,一鞭子卷走了正在摸鱼的黄德贵。
当时!老二就在河边打水!
他眼睁睁的看着亲弟弟被马贼抓走……
他怎么不救德贵?
他怎么那么狠点心肠!
就跟当初双胞胎儿子死的时候一样,黄老二怎么那么冷血!
怪不得路过的老神仙说她命中带煞,煞星还就在几个儿子当中。
肯定是老二!
肯定是黄大墩那个黑心肝的克她!
她的四个儿子全都是这个丧门星克死的,她怎么能让这黑心肝的丧门星好过?
她就是想让黄大墩一辈子当她都奴隶,当老大老幺的奴隶!
二房一家子都是黑心烂肝的玩意,全都得为她死去到四个儿子赎罪!
他们就该一辈子为了老黄家付出,就该一辈子过最苦最累的日子!
因为他们不配!
他们全都该死!
他为什么还不死?!
看着黄老太扭曲变形的老脸,司锦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
呵~
为了恶心黄老二,奴役二房,这死老太婆也是够拼的!
眼睁睁看着‘仇人’近在眼前,每天喊着自己娘,在自己身边晃荡,她还能笑得出来……
啧~真够变态的!
司锦摩挲着干枯到手指,打断了死老太婆的思绪。
“别整那要死要活的出,你这招对我爷好使,对我可丁点用都没有。因为我清楚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那些寻死觅活哭天抢地都是做戏。收了你的神通吧,我可不会可怜你!”
黄老太面目狰狞瞪着司锦,仿佛想要将她扒皮抽筋一般。
然而司锦就当没看见她气的浑身发抖到模样,而是对着墙角喊了一声“爷爷!”
突然被q的黄大墩神情恍惚。
又或者说自打刚刚司锦发大疯抽人开始,黄大墩就懵逼了。
现在孙女突然喊他,他人还是懵的。
可当眼神聚焦,看清楚黄老太狼狈模样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抬脚走过去。
“娘,您这是…怎么了?”
他才刚走到黄老太身边,就被暴怒的黄老头跳起来给了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黑心烂肺的蠢东西!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孙女,你是瞎了还是傻了?没看见你老娘都快被她给欺负死了吗?”
黄老大也回过神来,颤抖的指着黄大墩发难。
“老二,这些年娘教你都道理全都教到狗肚子里了吗?你还不赶紧把你们二房的祖宗带走,难不成真看着她把这个家拆散了才罢休吗?”
司锦的手段让黄大桩忌惮非常,就算是发火也都是斟酌了语气才说出口。
黄老太就不同了。
面对武力值爆表的司锦她不敢瞎逼逼,可对于这个窝囊废儿子她就没什么顾忌了。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抽,连蹦台跳直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你…你个不孝子!大不孝啊你!”
黄大墩被打了也不敢叫苦,听见黄老太骂他,他也只是低着头。
这副模样让黄老太更加生气,抬起脚就要往他小腿踹。
突然,一只粗瓷碗高速飞了过去,准确无误到打在她的膝盖窝上。
“啊——”
突如其来的酸麻感让黄老太重心不稳,直直朝着一侧倒去。
这一下要是摔实了,她就是不瘫痪也得躺上个月余。
不料这时黄大墩想也不想扑了过去,“嘭”一声砸在地上,给黄老太当了肉垫。
“呃…”短促的惊呼声过后,是黄大墩担心不已的询问,“娘,您没事吧?”
回答他的是黄老头痛苦的“诶呦”’声,以及紧随而至的又掐又挠。
“都怪你!全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得!要不然老娘怎么会摔?怎么会摔!诶哟我的老腰哦!”
司锦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一双眼中再无一点感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母子情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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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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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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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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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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