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怀进京赶考,原配焦月娥怀孕在家侍奉公婆。
彼时的宋家不再一贫如洗,自从宋仁怀娶了焦月娥之后,家里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加之宋仁怀考上举人之后大把的乡绅上门押宝,一来二去也有了些定产。
那年,原主4岁。
焦月娥年轻体健,却在一次出门逛街时被马车冲撞,导致难产。
经过三天三夜的挣扎,终于耗尽精气生下了宋启瑄,自己却撒手人寰。
三月后,宋仁怀高中回到莱阳县,匆匆接了父母妾室回京,却连岳父母都未曾过去拜别。
更遑论亡妻!
这些年原主只知道生母死于难产血崩,还因而捎带厌恶上了亲弟弟。
却不知,原来生母的死另有隐情!
司锦阴沉着脸盯着王姨娘看了半晌,方才从牙关挤出几个字。
“你…此话当真?”
王姨娘趴伏在地上,闻言直起身,正正对上司锦的视线。
“绝无虚言!”
又有些心虚的解释道:“当年那件事知道的人全都死了,妾身一直知晓老爷并非有情人,所以从不敢泄露半分。还请大小姐饶我孩儿一命!”
说完她重重将头磕下,再抬脸时额头肿的发亮。
司锦闭上了眼睛,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好,你放心,他们也是我弟妹,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到非要杀两个小孩的地步。”
虽然她这么说了,王姨娘却不敢相信,咬了咬唇又磕了个头。
“这件事并非没有证据,老爷自认为瞒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当年那个惊吓到先夫人的车夫并非孑身一人,他还有个侄子,到如今应该也有二十五六岁了。”
司锦摆摆手,起身就走。
证不证据的无所谓,刚刚她已经顺着时间线看过了。
王姨娘说的全是真话!
当年的焦月娥就是被人害死的!
只是王姨娘并不知道的,当年惊吓到焦月娥的马车的确是宋仁怀安排的,为的就是想让焦月娥受惊难产而死,好给他新攀上的伯府千金腾地方!
但真正要了焦月娥命的却是当初匆匆请回去的那个稳婆。
而那个稳婆却是曹蕊欣安排过去的!
司锦咬牙切齿,这对夫妻还真的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真他娘的是绝配!
都是一样的狠绝毒辣,没有丝毫下限!
宋仁怀万万没想到司锦这么快又折返回来,脸上才刚露出一抹喜色,就被当胸踹了一脚。
踢人的,正是他一向无视的大女儿。
“宋司锦你…大逆不道!”
他一手捂着胸口呼吸节奏都乱了。
司锦这一脚直接将宋仁怀踹的王八似的翻了壳儿。
宋启瑄见状大惊,手脚并用过来要扶宋仁怀,脸上怒容更盛,双眸冒着火一般瞪向司锦。
“你做什么?进了土匪窝就当自己真是土匪婆了吗?连亲爹你也要欺辱?真是……真是少教!”
“啪!”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一巴掌,司锦用了全力,扇的宋启瑄朝一头栽倒过去,又将刚扶起来的宋仁怀压成了翻壳王八。
“你!”
他捂着半边脸扭过头,少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嫡姐,心里委屈愤怒交织一时间竟是恨极。
“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你往后再不是我姐姐!”
他朝司锦怒吼,以为喊出了最伤人的话语。
殊不知站在她对面的早已不是对他又爱又恨,既担心又憎恶的亲姐宋司锦了。
原主对待这个弟弟感情很复杂,但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她感情的底色是爱!
原主虽然表面对宋启瑄不屑一顾,私底下却还是很在意这个亲弟弟的。
但司锦不是原主,她可一点不在乎这个小狼崽子。
愿世界当中这对姐弟被养的各自为营,甚至后面原主在宫宴备受凌辱,后来又被赶去将军府门口,这个亲弟弟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甚至后面原主被关在最偏僻的院落自生自灭时,这个一母同胞放弟弟都不曾开口询问过半分!
宋启瑄表面看着被教养的极好,实际上性子却是被养歪了。
曹蕊欣用一个不偏不倚的慈母人设,将人牢牢把控住,甚至连夫子教点圣人之言都未曾撼动他已成型的三观。
曹蕊欣早早在宋启瑄心中种下种子,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父为大孝为尊,兄弟相扶持,嫡庶有别,女子为轻可牺牲……
他今年已经12岁,在古代大环境党中央,他的三观已然定型。
司锦没那个兴致去掰正他的性子,若是想不通…那便恨一辈子吧!
孟德龙慢了一步,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宋家父子人仰马翻的场面。
特嘴角抽了抽,默默站在石壁边。
司锦突然转身,精准抓住他腰间的刀柄。
“唰——”
雪亮刀锋刺目,只一刹,就吓住了所有人。
曹蕊欣哆哆嗦嗦,以手撑地往后挪动半步,又不死心的道:“大姑娘小心,刀剑无眼,这东西可是……”
“唰——”
不等曹蕊欣把话说完,司锦手腕翻转,横刺劈过,白光乍现。
曹蕊欣鬓边一缕发丝应声而落,与此同时,她的脖间出现一道细细的红痕。
曹蕊欣瞪圆了眼睛,直觉耳边翁鸣声不断,浑身寒冷如坠冰窟,下意识用手去捂脖颈。
可惜已经晚了!
就在曹蕊欣手指触摸到脖颈皮肤的时候,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
一条血柱窜出,温热黏腻到血液直直喷溅在宋仁怀宋启瑄父子二人脸上。Χiυmъ.cοΜ
曹蕊欣想说话,却说不出,喉头只能发出不甘的“嗬嗬”声,双目圆瞪,灵魂出窍。
宋启瑄眼看曹蕊欣倒下去,死不瞑目的画面定格。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刚刚爬起来的宋仁怀再一次被压的倒了回去,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目眦欲裂。
“宋司锦!你怎么敢跟你母亲动刀?”
司锦差点被他这话气笑,母亲?他还敢在她面前提这个词?
他不配!
“她是谁的母亲?她是你宋仁怀的衣食父母,可不是我宋司锦的娘!我有自己的娘……”
她缓缓抬起胳膊,刀尖再一次指向宋仁怀,语气冷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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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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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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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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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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