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不禁心中懊悔,感受着被磨的发痛的大腿,心中暗暗发苦。
好容易经过两天两夜夜的骑行,终于在兖州一带截住了押送裴司蛟和裴司寅的队伍。
没等司锦提议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老国公提着路上从山匪手里抢来的长枪,一马当先杀将过去。
雪亮的枪头一挑,为首的押送官员重重被甩下马,顿时摔的五脏六腑俱颤。
无奈司锦也只好抽出长刀跟随而上。
这趟押送囚车的是一支精锐小队,足足有近千人。
父女两人趁着首将阵亡,押送队伍慌乱的短暂时间,迅速凑近到囚车旁。
神色恹恹的裴司蛟一看来人是自己的父亲,顿时精气神儿迸发。
“快!将我放出去,我与你们共同对敌!”
司锦长刀横劈,将一副将斩于马下,顺手抽出他腰间佩刀,泛着寒光的刀刃反射着刺目阳光。
她脱手一掷,大刀闪烁着寒芒飞跃向囚车方向。
“锵——”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囚车车门上的玄铁大锁应声碎裂。
裴司蛟一声大喝,双臂肌肉暴起,硬生生扯断了手上的枷项与锁链,抽出扎在囚车圆木上的大刀,一跃跳入战场。
后面囚车当中的裴司寅:“……大哥!还有我呢!”
裴司蛟狂笑着,一刀一个,砍杀间余光瞥见身后另几辆囚车,手上动作一顿,下一瞬加大了力道,一名押送小兵瞬间一分为二。
温热的血液溅了他满脸,裴司蛟毫不在意拿袖子抹了一把。
“等着哥哥!”
他一边砍一遍朝囚车而去,这时押送队伍的另一名副将也终于找回神志,厉声喝道:“挟持裴司寅!贼人要劫囚!”
兵士们闻言逐渐朝着囚车靠拢,一名千户离得最近,率先跳到囚车之上,拿刀抵住裴司寅的脖子。
“都别动!再动我就杀了这死囚!”
副将一见得手了,难掩欣喜。
一声“好”还未出口,司锦手中带血的短刀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直奔面门。
“噗嗤!”
副将的脸上还挂着尚未绽放完整得欣喜笑容,此刻的表情却永远定格下来。
该副将,卒!
与此同时,裴玄虎手里的长枪从另一边飞出,直直插入劫持裴司寅的千户后心。
他升官发财的美梦尚未成型,出师未捷身先死。
裴司蛟一路颠簸,脚上的镣铐还未解下,晚了一步,赤红着眼珠随手将身边兵士砍成两半,身首分离血溅三尺。
周围押送的士兵吓破了胆,有那机灵的扭头撒腿就跑。
别说啥子逃兵重罪,此时不跑都等不到问罪,立时就得被这些煞神打杀了!
要是被刚囚车里出来这位逮住,更是连个全尸都剩不下!
司锦眼眸微眯,看向一旁的大哥裴司蛟,兄妹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想法。
斩草除根!
那边刚被老国公劈开囚车救出的裴司寅同样看出问题所在,跳下车辕快步来到辎重车前。
身体灵活一转将弓箭匣背于身后,拿起一把神臂弓,弯弓搭箭,三箭齐发。
司锦分神看去,已经跑出去百米的三名兵士瞬间倒地。
她略微惊愕,二哥果然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啊!
扪心自问,这样的臂力跟准头,放在哪里也是炸裂般的存在。
果然,裴家儿郎悍勇之名实至名归!
司锦又前后掷出几柄大刀,将后面跟着的另外三辆囚车解开,另一头老国公也砍开两辆囚车,将剩下五人放出。
他们都是西北军中裴家的心腹,除了一名名叫张昀达的副将,其余都在这儿了。
现在也不是问具体消息的时候,九个人杀疯了,在押送队伍当中犹如砍瓜切菜。
渐渐的血液湿透了这片地面,黄昏当中也只剩下这九人依旧站着。
“哐啷~”
裴司寅环顾一圈丢掉手中早已砍豁口的大刀,一屁股坐在一具无头尸体之上,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锦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在场并无活口,也原地做下休息。
裴司蛟杵着刀咬牙走到裴玄虎身前,双膝跪地,哑着嗓子请罪。
“父亲!是孩儿不孝,带累您跟妹妹为我担心。”
裴司寅也想起身,却因脱离一时没能站起,索性原地跪下,“儿子不孝,带累家里,请父亲责罚!”
其余副将也想跟着跪下,却因实在脱离,手指头都是麻木的,躺倒在地也望向主帅。
裴玄虎面色沉沉,现场气愤紧张又带着一丝阴森。
试想血流成河的尸体堆前,一众人或站或跪或仰躺着看向一个方向,一时又不做声…
司锦闻着鼻尖冲天的血腥气,取来水囊送到裴玄虎手边,“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裴玄虎瞪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护着这两个拎不清的孽障!
他目光沉肃盯着跪在脚边的大儿子,这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也是老生前最看重的孩子。
大难临头之下,他居然学那扶苏公子,实在令他失望。
家族兴衰、族中白余口人命,他全然不顾,丢下身后30万西北军束手就擒…
裴玄虎眼神复杂,“你,为何不据理力争?”
想到当初朝廷派人来国公府抓人,他亦是跟着就走……
罢了!一脉相承的愚忠!
他又怎么好苛责长子?
裴司蛟讷讷两声,也明白父亲所思所想,沉默不言。
裴家的家训首要就是“忠君爱国,守卫疆土百姓”。
他,怎能牵头造反?
更何况妹妹还在宫中,他想着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哪成想…
他把头垂的更低,心中羞愧自己的思虑不足,谋略还是差一成,诚恳认错。
司锦抿抿唇站出来打圆场,“爹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放把火把这些尸体都烧了吧!”
众人都看向司锦。wWW.ΧìǔΜЬ.CǒΜ
裴司蛟裴司寅皆赞同小妹的提议,时间不够,总比暴尸荒野要强些。
虽然这么做并不符合中原习俗,但事急从权,总好过后面带来瘟疫病毒要好上许多。
司锦见他们不再纠结追责之事,起身给一人倒了碗水喝。
里面泡了颗小还丹,稀释过的丹水可以帮助大家快些恢复体力跟伤口。
这时,远远一队马蹄声传来,几人对是一眼,迅速汇聚到一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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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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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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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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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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