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拍了拍他,喊道:刘老师,你不是早跑了吗?怎么在这儿呢?
老爸偏头看了那个鸭舌帽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他是谁啊?!你认识?!
我笑道:刘波,刘老师啊!
他是刘波?!老爸惊奇地又看了一眼刘波。
对于在这种环境下再次遇见谁,似乎也变得习以为常了。老爸只是多瞥了他几眼,然后就合上眼睛靠在一边开始休息。
只有苏卿志靠着我,好奇地问道:他是你的老师吗?!
我朝他笑了一下,说道:他是我的美术老师!不过他的另一个身份你可能会感兴趣!
苏卿志好奇地问道:他还有什么身份?
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我们的对话,然后低声说道:他就是蛇哥请的那个印东西的师傅!
印东西?!苏卿志回味了一下,突然惊讶地说道:你说他就是当时开车跑掉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
苏卿志嘀咕道: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吧!
鸭舌帽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了头,看着我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古怪。他说道: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得到你?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
刘波黑着脸说道:你还好意思笑?他是谁?!
我看了苏卿志一眼,说道:苏家的小少爷。
刘波一愣,有些奇怪地问道:南海苏家?!你们跑这船上来干什么?你们还用得着偷渡吗?
我这才想起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又想起了赖樱花。我问道:刘老师,这船是到哪儿的?
刘波恨了我一眼,说道:香港。你连这船到哪儿都不知道,你上来干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说我们是被人扣住了,只好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刘波骂道:你放屁!你还来找人的。坐在这下面的人哪个不是跑路找生活的?你如果真的是来找人的,怎么会被扔下来了?
我抠了抠脑袋,双手往衣兜里一插,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突然,我的手在衣兜里碰到一个东西,掏了掏,掏了半块被压碎了的点心出来。
我伸手递给了刘波,说道:刘老师,我真的是来找人的!你知不知道跟我们一起被蛇哥绑了的那个女人在哪儿?
刘波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点心,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
我一喜,连忙说道:对对对!就是她!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刘波淡淡说道:不知道!你们被绑来的那天,就听说蛇哥把她卖掉了!
我心里再次一黯,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刘波伸手拿过了那小块点心,一口喂到了嘴里。
我看着他问道:你今后打算就待在香港吗?
刘波听到我的话,差点一口噎着了。他把怀里的包,又往自己跟前拢了拢。然后他双手合十,对着我不停摇道: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我错了!我之前不该把你锁在保险柜里。你也别再跟着我了,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是想找一条活路而已!
我说道:我只是问问,又不干什么。
刘波一脸愁容,看着我说道:大哥,我叫你大哥好不好?你根本就是我的灾星,我只要碰到你准没好事!
苏卿志双肩一耸,似乎笑了一下。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会跟着你的,只要找到赖姐,我自然就走了。
刘波得眼睛紧紧盯着我,然后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道:我骗你干什么?我们听说有一艘偷渡船沉了,就一路找了过来。
刘波把嘴摸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屁股下的甲板,说道:知道这是哪里不?
我有些奇怪地说道:船舱啊!
刘波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又拍了拍屁股下的甲板,说道:这个船舱里全部都是自己出钱偷渡的,大多数的目的地都在香港!
我憨憨地看着刘波,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深意。
刘波突然压低了声音,面带神秘地继续说道:这下面还有一个舱!里面的人都是被拐带的!
还有一个舱?!拐带?!我立刻瞪大了眼睛。
刘波低声说道:你如果能找到那个舱的老板,应该就可以打听到你想找的人的具体消息了!
我一愣,那个舱的老板?!是撒爷还是那个曲小姐?
刘波说完,把身体又缩了缩,稍微离我远了一点。他把鸭舌帽继续朝下一压,不再说话了。
我碰了碰苏卿志,问道:阿志,那个撒爷,你听说过没有?
苏卿志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低声说道:他把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络腮胡子给杀了!
苏卿志身体抖了一下,吃惊地看着我。轻声说道:那个警察?!
我点了点头,开始想着刘波的话。找到拐带人口的那个舱的老板,或许真的能知道赖樱花的消息。只是,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去找这个老板。难道,真的要把“双令符”交出去吗?wWW.ΧìǔΜЬ.CǒΜ
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双令符”,想着未知的前程,闭上了眼睛。
在海水里泡的太久了,我们几个极度疲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苏卿志不停地拍打着我,喊道:肆瞳,肆瞳。
我迷迷糊糊坐了起来,问道:阿志,怎么了?
苏卿志说道:叔叔好像发烧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看向老爸,只见老爸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身体不停发着抖。
我连忙抓住老爸的手,整个手烫的厉害,喊道:爸,爸,你怎么样了?
老爸似乎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他对我的呼喊没有反应。只是嘴里不停呢喃道:肆儿,肆儿,第五天,已经五天了,五天,五天了!
我一下慌了神,扭头一看,咦?!我对面的刘波怎么不见了?
我顾不得想刘波到哪里去了,问苏卿志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苏卿志摸了摸老爸的额头,皱着眉头说道:叔叔这个样子必须要想办法退烧了,不然肯定会烧出问题!
我猛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怎么才能退烧,怎么才能退烧?
苏卿志提醒道:肆瞳,得想办法找那个撒爷了!
找撒爷吗?我低头看着陷入昏迷的老爸,咬了咬牙。看来,今天是保不住“双令符”了!
我朝船舱门挤去,一边挤一边说道:不好意思,麻烦让让!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我没有理会人群中的抱怨声,挤到了舱门口,然后“砰砰砰”使劲拍打着舱门。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我的叫声惊扰了舱内睡觉的人,也惊扰了一个婴儿。那个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越哭越大,带孩子的那个母亲哄了一阵也没有哄住。
转瞬间,整个船舱“嗡”地一下乱了套。叫骂声,哭喊声,乱做一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继续使劲拍打着舱门。
“嘎吱”一声,舱门打开了。
几个凶狠的男人扑了过来,迎接我的是一顿棍棒。
我双手护头,嘴里大声喊道:我要见撒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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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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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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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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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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