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的双手被绑着,只有咬着牙兀自坚持着。
车子突然启动了起来,开始疯狂的加速,减速,转弯。
我们在后备箱里被折腾得头昏眼花,肚子里的肠子仿佛都搅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熬到车辆停了下来,有人过来打开了后备箱盖。
我猛地坐了起来,先深深地吸几口气。这才一眼看到后备箱前站着一个人,我不由一愣。
只见蛇哥沉着脸,静静地站在我们面前。
我心里一阵恶心,也管不了是谁站在车屁股跟前了。我手脚并用从后备箱里翻了出来,跪在车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本来胃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吃了一点方便面,这下全交代了出来。
吐着吐着,没有东西可吐了,就完全变成了干呕。www.xiumb.com
老爸被人从车里拉了出来,他面如死灰,嘴唇发紫。坐在地上,紧紧咬着牙关,隔了好久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趁着这个时候,我四处打探了一番。
只见这里应该就是昨晚那个厂区,四周都是库房,有些库房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起初靠在石头上的警察走了过来,对着蛇哥说道:他们过来报案,说眼哥和阿海被杀了!人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蛇哥本来就有点黑,这个时候,脸黑的更加可怕,盯着我们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我揉了揉肚子,直起身对着蛇哥说道:人不是我们杀的!
蛇哥问道:那是谁杀的?
我说道:陈七顺!
蛇哥一愣,说道:陈七顺?!陈七顺是谁?
我懒得跟他解释陈七顺是谁,我直接说道:n城金乞会的!
蛇哥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他看着那个警察说道:人交给我吧!你们就不要管了!
这个警察看着蛇哥说道:人交给你了,但是不要弄得过了火!这小子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要让我难做!
蛇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使劲盖上小汽车后备箱盖,上车走了。
蛇哥对着身边几个人说道:你们去两个人,把人找回来!
有人答应了一声,一辆车缓缓地开出了大门。
蛇哥又对其他人说道:把他们弄屋里去!
两个人上来拖着老爸就往一处房屋走去。
两个人朝我走了过来,一个人朝着我说了一句土话。我没有听懂他什么意思。
蛇哥说道: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让我们把你腿打断了拖走?
我看了他一眼,跟着前面几个人朝屋里走去。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办公室。除了一张宽大的老板桌以外,还有一个宽大的木雕茶台,上面摆放着茶具。
茶台周围摆放着几个木头做的凳子,蛇哥走过去坐了下来,开始烧水泡茶。
老爸双手被绑着,仍然在地下坐着,我只好站在了老爸旁边。
蛇哥一开始根本没有理会我们,独自泡着茶。
一直等到门外有人进来看着他说道:蛇哥,找到了!
蛇哥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我扭头看了一下,蛇哥走到了开始出去的那辆汽车后备箱。
打开后备箱后,他站在车前,看了一阵,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黑着脸匆匆走了回来。
我看见他走路急匆匆的样子,心道:糟了!
蛇哥一走进办公室,就气冲冲朝我冲了过来,对着我脸上就是一拳。
我连忙一下躲了开来,蛇哥一拳打了个空,他愣了一下。
他身后的两个壮汉上前一把抓住我两只胳膊,把我扭送到蛇哥跟前。
蛇哥还没有动手,坐在地上的老爸急了,他一头撞向了蛇哥。
结果被旁边的几个人抓住了,对着老爸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我喊道:你们别打了!
然后干脆把眼睛一闭,将脸一偏伸向蛇哥,等着蛇哥的报复。
哪想到,等了一阵也没见蛇哥动手。
我有些奇怪地把眼睛一睁,蛇哥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好一阵后,他才说道:把刘师傅叫过来!
刘师傅?!我心里想道:哪个刘师傅?叫来干什么?
一个男人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蛇哥继续喝着茶,两个扭住我的人,也放了手,站在我身后,提防着我。
一会儿,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穿着满是油墨的工装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我,眼睛里露出了万分惊讶的表情。
同样的,我也是万分惊讶地看着他。原来刘波真的在临港镇!而且就在这个厂区里。
刘波歪着头看着我,看着看着一下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没停下来,他笑得全身乱颤,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不起身蹲在了地上。仿佛癔症发作了!
屋里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刘波不停地笑,蛇哥也是默默地盯着刘波。
好半天了,刘波才“哎呀”了一声,直起身子,看着我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搞得我愧疚了这么久!
我也不由得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命大!
刘波笑着问道:我那个舅子怎么样了?判了没有?
我突然一下走了神,我想起了谭家栋,当时如果没有他,可能死的就是我了吧!
刘波喊道:喂!李肆瞳,问你话呢!
我看着刘波说道:他死了!
刘波一愣,说道:死了?!他罪不至死吧?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刘波这才正了正色,朝着蛇哥喊道:蛇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蛇哥这才说道:这小子你认识?
刘波笑了一下,说道:认识!他是我的学生!我当初就是栽到他手上的!
蛇哥“唔”了一声,说道:怪不得!他认出了你的钞票!
刘波一愣,看着我说道:不会吧!这次的成品比我原来的还要好很多,他怎么能一眼认出来!
刘波扭头问我道: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说道:钞票上的编码!
刘波又是一愣,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忘了这出。
蛇哥问道:现在要怎么办?
刘波说道:钞纸的问题已经从岛上解决了,我有信心保证现在的货,仿真度是所有同类中间最高的!但是我手里只有这么一副钢板,如果再重新做一副钢板,没个半年是做不出来。我没有那多的时间和精力!蛇哥,如果想出货顺利,还是尽快再找几个人重新做两副钢板吧。
蛇哥冷冷地看着刘波,说道:现在这些设备都是我花高价从外面弄回来的,如果出的货没有用,我要你干什么!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刘波神色有些尴尬,说道:如果不是碰到他,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
蛇哥又问道:他是什么背景?
刘波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坐在地上的老爸,说道:他爸好像是法院的,他有个姐夫在公安局,他在学校里就是一个混子,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其他背景。
我听了他的话差点没有晕过去,我在学校里居然是一个混子!
蛇哥看了我两眼,对刘波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刘波幸灾乐祸地对我摆了摆手,说道:希望有机会一起坐坐!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刘波走了,蛇哥死死地盯着我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杀了我最得力的手下!
我皱着眉头说道:我说过了,人不是我们杀的!
蛇哥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说道:这个陈七顺为什么帮你们出手?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他是跟着我来玩的?还是说他本来是去吓唬我的?
蛇哥围着我转了两圈,突然发现了我胸口衣服上的那条刀口。
他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好奇的把手指从刀口伸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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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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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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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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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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