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在了一旁。
我仰在地上歪头一看,只见蛇哥带着两个人站在车旁。
夜色深沉,夜风清冷,空气里似乎有一股海盐的味道。
才躲过一劫,我的心狂跳不止,心里不停思索着:蛇哥跟来干什么?
眼镜男在一旁哀嚎着,他看到刚刚出现的蛇哥,取下了眼睛上的眼镜。跌跌撞撞走到蛇哥跟前,举着残缺的左手对着蛇哥说道:蛇哥,他把我手指头咬掉了!我的眼睛也受伤了!快杀了他!杀了他!
蛇哥站在原地没动,他看了我两眼,然后看向眼镜男。
他似乎皱了皱眉头,朝着眼镜男伸手“啪——”的就是一个耳光。
打完以后,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镜男。
眼镜男不由怔在了一旁,一时间忘记了哀嚎。他捂着脸,半天才问道:蛇哥,怎么了?
蛇哥恨声说道:你怎么没告诉我,小少爷也在车上?
眼镜男愣了一阵,这才轻声说道:小少爷也不认识我,当时人多,我也不敢主动去认小少爷。更何况这个事情是背着家里做的,我怕小少爷知道点什么。
蛇哥“啪”的又是一个耳光,说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少爷也在车上?
眼镜男嘴唇动了几下,轻声说道:我忘记了!
我躺在地上看着蛇哥连打了眼镜男两个耳光,心道:小少爷?!在车上?!难道是指苏卿志?
蛇哥抬腿就是一脚,把眼镜男踢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时间忘记了左手食指断了,伸手往地上一撑,碰到痛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蛇哥低头看了他一眼,他连忙收声,挣扎着站了起来,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敢说话。
蛇哥骂道:我操你妈的,小少爷的包在车上被抢了,你居然都没有说一声!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蛇哥嘴里的小少爷就是指苏卿志!
眼镜男摸着脸,唯唯诺诺的不敢再答话。
蛇哥冷哼一声,看着我说道:小少爷刚才打电话,还让我帮着找下他们!
有车过来了!站在蛇哥身后的一个人提醒道。
瞬时,包括阿海,几个人挡在蛇哥前面,防备了起来。
只见远处一辆小汽车缓缓地开了过来,经过这里时,并没有停,直接开了过去。
蛇哥问道:谁的车?
蛇哥身后一个人答道:是阿章的车,可能是去捞货的!
蛇哥偏头看着车渐渐消失在远处,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扭着身子想办法坐了起来,说道:我姐夫有个亲戚,在临港做生意,我们是来找他的。
蛇哥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说道:好像叫何仕平!
何仕平?!蛇哥重复了一下名字,似乎正在回忆这个人是否认识。
他身后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说道:就是头次那个人!
头次那个人?!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心道:他们认识何仕平?还是何仕平找过他们?
蛇哥听后没吭气,他想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和小少爷怎么认识的?
我木愣愣看着蛇哥,说道:就在火车上认识的啊。
蛇哥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想活命,就不要乱说话!
他扭头对阿海说道:一会儿把他们带回去!明天早上小少爷要过来见他们!
说完,他带着身后的两个人,转身就走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面包车前面那辆小汽车,发动了起来,掉了个头,开了回去。
等他们的小汽车消失不见了,眼镜男马上趴在地上,眯着眼睛,四处摸索着。
阿海叹了口气,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到面包车门前,正准备把我塞进车厢。
只听见眼镜男喊道:阿海,快过来帮我找找我的手指头!快点!说不定还能接的上。
阿海摇了摇头,松开了拉我的手,跟着眼镜男一起,趴在地上找起了那根手指头。
我坐在面包车中间车门的位置,心里正在想:苏卿志是个什么小少爷?他找我们干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请我们吃大餐?
突然,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感觉有人正在用刀子割着我手上的绳子。
我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应该是老爸捡到了掉在车里的那把匕首,现在正在给我解绑。
很快,手上的绳子被割断了。老爸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把匕首塞到了我的手上。
老爸蹲在我身后一动不动,我抓着匕首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不惊动他们,把脚上的绳子割断。
只见眼镜男和阿海在地上趴着翻找了一阵,阿海说道:找到了!在这儿!
阿海从地上捡了一个什么东西起来,用两个手指捏着,远远地举着递给了眼镜男。
眼镜男把已经碎了的眼镜戴上,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凑到眼前看了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似乎极度愤怒。他“啊”的一声,怒吼着冲向了我,右脚一抬,朝我蹬了过来。
我看着他蹬向我的右脚,顺手从背后拿过那把匕首,朝着他的脚板,一刀刺了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把匕首抽出来,眼镜男“啊——”的一下,又是一声惨叫,抱着右腿滚在了地上。
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右脚掌。
阿海见势不妙,拿着匕首冲了上来。
老爸站起身,从我身后扑向了阿海,把他扑倒在地。两个人在地面上翻滚着,搏斗着。
我连忙朝眼镜男爬了过去,想把他右脚上的匕首抽出来。
眼镜男如同疯狂了一般,“啊呀——”一声嘶吼,抓着脚底的匕首,一把抽了出来。
然后抓着匕首,两只脚一踮一踮的,朝我扑了过来,把我压在身下。
眼镜男戴的眼镜上的玻璃,已经脱落了几小块。他脸上滴着血,骑在我的身上,把我紧紧压在身下,受伤的左手按在右手上,抓着匕首想扎进我的眼睛。
我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右手,拼死抵抗着。
一天没有吃饭,我感觉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看眼镜男手上的匕首刀尖离我的眼睛越来越近。m.xiumb.com
我心里有些发慌,心道:知知,快来救我啊!我支持不住了!
我眼睛的余光瞟了瞟老爸那边,那里也是险象环生。
我咬紧牙关,双手掰着眼镜男的右手,朝左边一用力,他一刀扎在了草地上。
我转过头去,抱住眼镜男的左手,朝他的断指处又是一口。
眼镜男惨叫着,右手一把抓起匕首,就准备给我一刀。
突然,他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一把小刀伸了出来,直接割断了他的喉咙。
眼镜男骑在我身上,他扔掉了手里的匕首,两只手一把捂住脖子,喉咙里“咯咯咯”的声音,鲜血喷了我一脸都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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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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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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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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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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