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了看老爸,老爸也没有打瞌睡。他始终皱着眉头,眼睛盯着前方,一眨不眨。
我看了看窗外,似乎快到k县的清水镇了。
我想起了那个何首乌,我瞅了老爸一眼。老爸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鼻子,朝路边看了一下。
他突然扭过身子,站起来朝车后望了望。
然后又坐了下来,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问道:爸,怎么了?
老爸轻声说道:你朝后看下,是不是有辆小汽车一直跟着班车?
我扭头打开车窗,探出头去,朝后看了一眼。的确有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跟着班车。
这里的路况并不好,班车跑的比较慢,车后扬起大量灰尘。
一般的车辆见到这种情况,都会想办法超车,可是这辆小汽车却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
我皱了皱眉头,拉上了车窗。对着老爸说道:不会是跟着我们的吧?
老爸偏了偏头,说道:总之小心一点为妙!
车辆到了清水镇,下了两名旅客。
我扭头看到黑色的小汽车超过了我们,跑到了前面。
老爸看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远处已经看不到小汽车踪迹的道路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们多疑了。
车辆缓缓启动,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班车到了长途汽车站。
老爸提着包带着我走出汽车站,刚想叫辆出租车到火车站。m.χIùmЬ.CǒM
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小汽车。
老爸一看到眼前的小汽车,顿时警觉了起来,伸手就把我拉到了身后。
这不就是开始那辆小汽车吗?它怎么一直跟着我们。
老爸说道:是不是开始那辆?
我远远地看了两眼,说道:应该是吧!
老爸很是紧张,拉着我小跑着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说道:火车站!
出租车启动了,那辆黑色的小汽车也跟着启动了。
老爸皱着眉头,不停地回头看着跟在我们后面的小汽车,说道:难道是魏建的人?
到了火车站,老爸付了车费,拉着我就往售票大厅跑。
我回头看了一眼,黑色小汽车停在了出租车屁股后面,一时间没看见有人下来。
走进售票大厅,只见里面排队的人是密密麻麻。
老爸一刻也不敢松开抓着我的手,似乎担心一转眼,我就会淹没在人海中。
我扭头瞅着售票大厅门口,跟随着队伍慢慢地朝前挪动着。
买票的人群进进出出的,突然售票大厅门口出现了一个熟人。
一个穿着一件时髦的皮草大衣,烫着卷发,穿着一双高跟鞋的女人。她挎着一个小皮包,站在大门口,甜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一愣,赖樱花怎么跟过来了?
只见赖樱花踏着高跟鞋挤了过来,她笑着对我们说道:孙叔,肆瞳,你们到哪儿去?帮我也买张票。
说完,她从小皮包里掏出了钱递给老爸。
老爸没有伸手接,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好奇地问道:赖姐,你什么意思?
赖樱花看着我笑道:你忘记我的任务了吗?
我愣了一下,她的任务?!是戚俊臣让她继续盯着我吗?!
我迟疑地问道:刚才那辆汽车上是你吗?
赖樱花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吓了你们一跳?
我问道:你打算一直跟着我们?
赖樱花说道: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就当跟着你们出去玩玩!
老爸皱着眉头看着赖樱花,说道:你跟着我们不合适吧?
赖樱花笑道:孙叔,你放心吧!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就是陪陪肆瞳!
我盯着赖樱花问道:你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吗?
赖樱花说道:我不管这个,我只要看着你就行。
老爸说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看着老爸说道:戚俊臣要求她要盯着我。
老爸看着赖樱花,眉头紧缩。
赖樱花说道:孙叔,你不要紧张!如果我不来,戚俊臣一样会安排其他人跟来。我就是简单陪着肆瞳出去转转,不耽误你们办事!
老爸低头想了一下,接过赖樱花手里的钱,说道:你带着肆儿在外面等一下!
赖樱花笑着对我说道:肆瞳,走吧!
我无奈地跟着赖樱花朝大厅外走去。
正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戴着棉帽,用一条围巾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低着头抱着双手走了进来,差点撞上了我。
我扭身让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低着头跟在老爸身后,排起队来。
赖樱花走出了大厅,在外面朝我喊道:快点!
等了好一阵,老爸拿着火车票走了出来。他说道:火车是下午一点多的,中午买点吃的将就一下吧。
已近年关,候车室里人山人海。当开始检票的时候,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向检票口。
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找到了我们那一截车厢。
刚找到座位坐下不久,上车的旅客越来越多。只见车厢里渐渐变得拥挤不堪,人挨着人,仿佛一个庞大的肉团。
人们挤在一起,车厢内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混浊不堪,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车厢里充满着各种声音,有人们的欢声笑语,有广播的提示声,还有小孩的哭声和母亲的安慰声。
很多人买的是站票,人们千姿百态地站着、蹲着、靠着,有些人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有些人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
整个行程需要七个多小时,火车启动后,老爸靠着椅子眯着眼睛休息了起来。
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赖樱花坐在我对面。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镜子,照了照,然后朝我笑了笑,扭头看向了窗外。
我是第一次坐火车,新奇地四处打探着。
火车过道里,一个男人挤了过来。
可能是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旅客的脚,那个旅客抱怨道:你能不能慢点!
只见这个男人戴着一顶棉帽,脸上围着一条围巾,抱着双手,眼睛一瞪,把那个旅客吓得顿时不再说话。
我吃了一惊,注视着缓缓向我挤来的男人,他正是我在售票大厅门口差点碰到的那个人。
我心里有些紧张,感觉有些不妙,他难道也是跟着我们来的?
只见这个男人直接挤到了我们这排座位,然后拿出了一张火车票,看了一下。
接着他用脚踢了踢坐在赖樱花旁边的旅客,把手里的票递到那个旅客面前。那个旅客低头瞟了一眼他手上的票,自觉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
这个男人坐了下来,他取下了头上的棉帽放在了小桌上,然后解开了捂在脸上的围巾。
我的脸已经变了色,双拳紧握,全身紧绷。
只见他朝我咧嘴一笑,然后抱着围巾,眼睛一闭,假寐了起来。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坐在赖樱花旁边的这个男人,居然是——陈七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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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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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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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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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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