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王锁匠认真的样子,就想起来。他当初为了说好的几块钱,都可以忍受主家的一顿打,可见他对钱这个东西有时候看得比命还重。
我摸了摸兜里的金疙瘩,原来还想拿了这笔钱,再把金疙瘩也交给他处理。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就不好拿出来了。
我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来解决这个问题,只好对着老妈说道:妈,我们先回去吧!
老妈气鼓鼓地拿着条子,扭身就走,我跟着走了出去。
刚走到前面铺子里,就听见菜头喊了一声:肆瞳!
只见他的手一挥,一张扑克牌朝我飞了过来。
我连忙伸手一把接住,看了一眼,是一张大鬼。
我顺手拿起扑克牌朝纸板掷去。没想到才开始学的时候,一张扑克牌都没能成功扎到纸板上。而这次无心的一掷,这张大鬼却直愣愣“噗”的一下钉在了纸板上面。
我顿时一喜,我居然也会飞牌了。
菜头左手食指上套着那个黑色的石头圆环,大拇指在上面摩挲着。一边对着我说道:就这个手感!你多试几次!m.χIùmЬ.CǒM
王锁匠看着菜头,愣了一下。突然问道:广生,你手上东西哪儿来的?
菜头笑笑,说道:肆瞳给的!
王锁匠看向我,问道:你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站在店铺外兀自生着闷气的老妈,对菜头说道:我先走了,下次再玩!
我深深地看了王锁匠两眼,正准备跟着老妈出门。只听见王锁匠咳嗽了一声,嘴里大声说道:钱,就在这儿!你们放心,除非被贼偷了,我绝对不会动一分钱!
我有点迷糊,王锁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道:除非被贼偷了?我又不会开锁,总不可能来偷吧!
我前脚刚踏出房门,就听见王锁匠又大声说道:广生,收拾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回家住!
王锁匠刻意地把“回家住”几个字强调的与众不同。
菜头“哦”了一声,好像回屋收拾东西了。
我一头雾水,边走边想道:王锁匠这么大声音干什么?这是在故意在提醒我什么吗?
老妈低着头,一直在前面闷头闷脑、不声不响地走着。
快到家的时候,老妈突然不走了,她蹲在路边突然小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把跟在后面的我吓了一跳,我连忙走上前去,喊道:妈,妈,你怎么了?
老妈捂着脸哭道:肆儿,这钱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我还想着把你大姨的老房子给买回来,这可怎么是好?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我一时手足无措,要说倒霉,是不是我倒霉更多一点?
我正想着怎么劝老妈的时候,手一下碰到了兜里的金疙瘩。我连忙跟老妈说道:妈,你不要着急,我们不缺钱!你看,我们还有这个!
我把两个金疙瘩掏了出来,老妈止住哭泣,看了看我手上的东西,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道:金疙瘩!
老妈一愣,伸手拿过沉甸甸的金疙瘩,问道:金子的?
我说道:应该是吧!有人把它叫金疙瘩!
老妈吓了一跳,伸手把眼泪一擦,连忙把东西揣进怀里,匆匆往家里跑去。
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等我进屋的时候,发现老妈躲在小卖部的角落里,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上的两个金疙瘩。
她看见我进来后,朝我招了个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奇怪地走到她跟前,她悄声问道:这东西又是哪儿来的?
我想了一下,说道:在一个地洞里捡到的!
老妈轻声骂道:你一天就知道骗我!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能随随便便的就捡到,才是见了鬼了!
我好奇地问道:这个是什么?
老妈说道:这个是过去的金元宝!而且是官家的!你看到没有,这个地下有印记!
老妈把金元宝的小头部分翻了过来,底部似乎有个什么章一样的印子。
老妈接着说道:这个东西应该是清朝的老东西,原来我爷爷也有这个,后来怕惹来麻烦,就都给融了。
我高兴地说道:也就是说这个东西真的是金子的?
老妈点点头,说道:应该是真的。这个东西不要跟你爸说,我帮你先收拾着,将来你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王锁匠那边钱的事情,你也不要跟你爸说!这个事情是我没有弄好,我下来再想想办法。
我突然发现,老妈似乎越来越不信任老爸了。
你先进去吧,记住!不要乱说话!老妈吩咐道。开始东张西望的找东西包裹金元宝,我只好一个人掀起门帘走了进去。
老爸和二姐正分别拾掇着振堂叔和巧儿,等把他们都弄上床睡觉后。老爸走出来问道:肆儿,你妈呢?
我正要说话,老妈跟着走了进来。老爸问道:事情怎么样?他认不认?
老妈的眼神有些躲闪,支吾地说道:没有问题。
看到我还站在一旁,老妈说道:肆儿,快点收拾了睡觉,明天还要上后山!
老爸有些怀疑地看着老妈,没有说话。
我连忙进了厕所洗漱,等我忙完,老爸老妈已经进了里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这已经睡了一整天,躺在床上感觉没有一点睡意。
干脆把旧扑克找出来,坐在床上,玩起了飞牌,一时间玩的不亦乐乎。
等玩的手都酸麻了,我这才躺下来,准备睡觉。
可是躺下来后,翻来转去还是睡不着,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王锁匠刚才的话。
他今天晚上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含义呢?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零点,快一点钟了。
我又躺了一会儿,那保险柜里的钱可是四万二啊!我一想起那坨钱,大脑就越清醒,人就越睡不着。
反正也睡不着,我干脆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穿上衣服,抓了一把扑克牌在手上,悄悄打开房门,瞅了瞅他们的房间,鸦雀无声。我蹑手蹑脚地跑了出去。
寒冷的冬夜,街上空无一人。我一路玩着飞牌,小跑着来到了菜市场。
市场里昏暗的灯光映射着一片空荡荡的铺位。
我盯着锁匠铺,没有看见灯光。他们真的回家去了吗?
我顺着市场摊位的阴影缓缓靠近锁匠铺,站在门口仔细听了一阵,没有声音。
我把剩下的扑克捏在手上,用手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一下推开了一条缝。
我一愣,这锁匠铺的大门根本就没有锁。是他们忘记锁了,还是故意没锁呢?
我推门而入,前面铺子里没有人,我没敢开灯,掩上大门,朝着里屋摸去。
我先摸到了灯线,轻轻一拉,灯亮了。
屋子里没有人,小保险柜孤零零地摆放在桌子上。
我左看右看,始终没有向前踏上一步。一是我根本没有那个开锁的本事,打不开那个保险柜;二是我真的要打开了保险柜,我也就变成真正的贼了!
我小时候当过贼,我现在不想当贼。
我今晚跑过来,也仅仅是因为好奇,就是想知道到底王锁匠说的话是不是有特别的含义。
我看了一阵桌子上的保险柜,然后熄了灯。接着,我转身离开房间,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大门。
手刚刚接触到大门,还没有伸手拉开,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保险柜没有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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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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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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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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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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