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了低头,说道:下午炸金花赢得。
老爸脸色一变,说道:你也去赌博了?!
我低声说道:我当时去赎孙正平偷的那块手表,就在那儿打了一会儿,赢了这些。
老爸脸色铁青,说道:是不是有孙正平?
我“嗯”了一声。
老爸突然朝着我挥手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把我完全给打懵了。
我捂着半边脸,看着老爸,脸上火辣辣的疼,没回过神来。
老妈把老爸朝旁边一推,急道:孙永昌!你干什么!
老爸黑着脸,指着我说道:你平时再怎么皮都可以,但是沾赌沾毒绝对不行!孙家出的败家子,都是在赌和毒上栽的跟斗!
我不由的失神了一下,心道:那偷呢?难道不算吗?
前面有个孙正平!你还想当第二个孙正平吗?老爸厉声说道:你以为你今天赢了,派出所没把你抓到,你就可以得意了?说不定下次,你赌的就是你的命!
我羞愧地低下头,心道:王锁匠也提醒过菜头,不要赢了钱输了命。我这钱实际上是使诈赢的,哪怕吴老三也是通过使诈赢别人的钱,手段见不得人,我一样是不光彩。
两次赌博,一次输一次赢,都是在尔虞我诈中进行,谁能保证自己使诈一辈子不被抓住。
我诚恳地对着老爸说道:爸,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去打牌了!
我还在反思中,就听孙家奶奶的房门一响,孙家奶奶把头伸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让人意想不到的把头又缩了回去。
老妈看着我,背对着孙家奶奶房门,一动不敢动。满以为孙家奶奶听到孙正平的名字又要叽里呱啦爆发,没想到,孙家奶奶大概听了一阵,把门一关,居然没动静了。
老妈出了一口长气,说道:好了,好了,打也挨了,自己要长点记性,这件事情我支持你爸。你爷爷原来也经常在我们面前讲,过去这城里的有钱人也不少,但凡沾了赌和沾了大烟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慢慢的,李家才成了大户。你听懂了没有?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老爸看着我的神情稍微缓解了一些。我试着问道:那这些钱怎么办?
老妈没等老爸说话,伸手把钱搂了过去。给我留了大概七八百块钱,其他全部收了起来。说道:你身边不能放那么多钱,这些我帮你保管着!快进屋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我把老妈给的钱揣了起来,回到屋里,摸了摸刚才挨打的脸。老爸的手劲用的大了些,晚上一边脸挨了一拳头,这下好了,回家另一边脸上挨了一耳光,左右平衡了。
我叹了口气,拿出书包,把悲云和尚给我的东西装了起来,把老妈给我的钱在了书包里。
躺在床上,我想着晚上的事,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心里胡思乱想道:还是要找个合手的东西,不然人多了总是要吃亏的。不如让王锁匠帮我打一个合手的指扣。琇書蛧
我又想起了小道士,不知道她说的行止谨慎,包不包括晚上的打架。我打架的时候,她在哪里呢?有没有在人群里。
我还想到了谭家栋,他当时救我,就说想和我谈谈,会不会也是想对我说二姐当初是自愿的。
可无论当初二姐是不是自愿,如果找姐夫,我肯定是支持戚俊峰,不会支持他。
一时之间,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我抬手看了看董叔送我的手表,夜光显示已经快两点了。
有了点尿意,我爬了起来,小跑着上了个厕所。
回去时,正准备推开房门,从外屋悄悄进来个人。
我吓了一跳,正要问是谁,却发现身影非常熟悉,我没有喊出声。
从外面进来的居然是老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的门,现在才回来。
老爸轻轻放下门帘,扭头看见站在房门前的我,顿时一愣。
他朝我挥了挥手,悄声说道:快去睡觉!然后蹑手蹑脚脱去外套,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似乎猜出来了什么,我摸了摸仍然有些疼的脸,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们就起床了。
老妈不停地跟振堂叔交待着,注意安全,一定要听话,不要乱跑。一边不停地嘱咐着老爸,务必看好振堂叔。
我们吃了早饭,赶到车站时,李颖和她的爸爸已经等候在候车室了。
老爸热情地跟李叔打着招呼,让我去退一张票。
李颖陪着我来到售票厅,我去排队,她站在一旁等我。
我刚把车票一退,往外走的时候,一个排队的年轻人看见我顿时把头一低。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了那个人一眼,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听见他对售票员说道:买一张到省城的票!
他买了票后,转身低头往外走,连续撞了后面几个排队的人。
我走出来后,正和李颖分剩下的车票。他走到李颖跟前,似乎无意地也碰了李颖一下。
李颖以为自己站的位置挡着他的道了,还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连忙让了开来。
等他走远了,就听见一个排队买票的人高声喊道:有小偷!我的钱被偷了!
正在排队的人听到有小偷,都慌乱地查看起了自己钱包,好几个人发现钱被偷了。
只见售票厅里有人开始骂娘,有人嚷着马上报警。
我猛地反应了过来,我想起刚才那个人是谁了,那个家伙是跟着赵正喜的两个年轻人之一。
我很奇怪,王思远当时从下水道里出来被抓了,这个年轻人当时跟着赵正喜跑了,怎么现在还在l县?难道赵正喜还没有走?他刚才也买了到省城去的票,是给赵正喜买的?还是买票只是个幌子,方便他偷钱?
我不由自主地也摸了下自己的书包,还好,书包里的东西都还在。
我扭头问李颖道:李颖,你的钱呢?
李颖正好奇地看售票厅里的人找小偷,问道:肆哥,怎么?你要钱吗?
说着,就准备把自己的钱掏出来,但是全身一摸,李颖也慌了。她急道:我妈昨晚给了我五十块钱,我记得早上走的时候把钱带上了,现在突然找不到了。
我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招呼李颖不要着急,拉着李颖就朝候车厅跑去。
老爸和李叔看见我们跑进来了,立马起身喊道:走,进站上车了!
我环视了一圈,候车厅里没有看到那个年轻人,我让李颖拿着车票跟着老爸李叔振堂叔一起上车。
我挤到了进站口,验了票,先行登上了到省城的汽车。
一钻进车厢,就看见那个年轻人大咧咧地坐在前排,抖着双腿,朝着车窗外东张西望的。
我看了看座位号,有意思的很,他买的车票刚好是我退的那一张。
我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
那个年轻人皱着眉头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连忙想转过身去。
我笑着把手一伸,问道:东西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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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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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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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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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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