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吴老三把桌子上的钱连带我的手表,统统都抓到了他自己跟前。
相当于这一把牌,吴老三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洗干净了,一捆六!
这扑克牌一定有问题,毋庸置疑。但是这把牌是我洗牌后发的,我居然给自己发了三个7,给吴老三发了三个8。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解释不清。Χiυmъ.cοΜ
吴老三把手表又戴在了手上,炫耀式地看了一下,笑道:还来不来?如果还想来我可以借给你。
看见他手上的手表,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下午是来干什么的了。
我是来赎表的,结果把才赎回来的表又给输掉了。
我摇了摇头,这副牌有问题,再打下去也是输。除了手表,好在今天输的钱都不是我的,起码我损失不大。
这样想起来,能让我自己心里要好受点。
我起身准备离开,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孙正平说道:三哥,再借给我点钱,我们接着玩!
吴老三呵呵笑着,说道:来来来,我们接着玩!
今天下午的赌博过程,就像是坐过山车。有赢钱的时候带来的一阵快感,也有输个精光后生出一丝沮丧,整个情绪的变化在我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赌博!怪不得孙正平上了瘾。
我回过头对吴老三说道:你把表给我保管好,过几天我还要赎回来。
他们六个人已经又围坐了下来,吴老三朝我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说道:这个没问题!一千块!
我没有理会他,径自出了门。
走到旅社门口,我朝着脑袋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
心里骂道:我是被鬼迷住了吗?怎么跑去打牌了?说的好像一点不心疼,那是假的。这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化成了水。
我垂着头走出城南旅社,一个染着黄发的混子迎面跑了过来,差点撞上了我。我闪身让了他一下,看着他气喘吁吁地跑向了地下室。
我心想道:出什么事了吗?跑这么急。
刚出了旅社,走了没多久,就看见街上一群人往正在拆迁那一片被推倒的房屋跑去。
人群里有大人有小孩,似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只见黄毛混子扶着谭老幺,杵着拐杖一跳一跳地往这边赶来。后面跟着吴老三的爸爸,傅勇,赖樱花也跟着。
谭老幺没有理我直接从我身边跳了过去,去的方向就是刚才人群聚集的方向。
赖樱花走过来看见了我,问道:你怎么没玩了?
我不好意思说输干净了,反问道:你们干什么去?
赖樱花说道:去看热闹!谭老幺的工地出事了!
谭老幺的工地?我没有搞懂。
赖樱花说道:谭老幺承包了这里的拆迁工程,正在施工,说是刚刚挖出来个死人!
我一愣,挖出来个死人有什么稀奇,过去小学学校平整操场的时候,那一片都是坟地,随时挖出来一具具骨架,大家还捡着股骨头玩呢。
赖樱花伸出手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道: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我很想把手抽出来,扭头回家。可是她的手好像肉肉的,被她握着很舒服。心里又有点享受被她牵手的感觉,于是半推半就地跟着赖樱花走了。
到了现场一看,围观的人有四五十个人,都被十几个混子模样的人阻拦着,不让靠近一个大坑。
人们只好围着大坑周围,朝着大坑里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赖樱花似乎认识阻拦的混子,直接走了过去。他们没有阻拦我们,我们顺利地走到了大坑边缘。
赖樱花朝大坑里看了一眼,突然一下松开了我的手。整个人似乎变得非常紧张,捏着小拳头,脸色也变得极度难看。
坑里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吗?我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步,朝坑里一看。
当我看到坑里的景象,顿时也呆住了。
这是一个坍塌的大坑,应该是地下已经被地下水之类的掏空了。拆迁的工人在施工的过程中,触动了什么,导致整块地皮直接陷落了下去。
一个工人被埋在了泥土下面,但是好像人并没有危险,几个工人正在他身边拿着工具刨着泥土,施救过程看着比较顺利。
但是这个不是让赖樱花变了脸色的关键。
关键的是,地皮陷落后,形成大坑的中间位置,坐着一个人,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
他身材瘦小,低头弯腰,盘腿打坐,一动不动。好像道袍太大了,看着有点别扭。
谭老幺、吴老三的爸爸、傅勇三个人,正和几个混子一起,站在他的身边,仔细观察着。
我心一悸,我认出来了他是谁,赖樱花应该也认出来了,他是得一道人。
奇异的是,得一道人羽化的位置在地皮坍塌的时候,居然没有被泥土波及填埋,直接把他显露了出来。
赖樱花的身体在发抖了,她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应该是害怕了。
我说道:他已经羽化了!
赖樱花看着我一愣,说道:他死了?
我强调了一遍,说道:羽化!
赖樱花似乎要镇定了点,只是奇怪地看了看我,然后就远远地看着谭老幺他们在下面围着得一道人。
突然,吴老三的爸爸蹲在了得一道人跟前,然后伸出了手,在得一道人身上摸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从得一道人胸口上,抽出了一把匕首。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遭了,东子的匕首!
赖樱花看到那把匕首,突然问我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是被杀的!哪里是什么羽化!
我没有回答她。
吴老三的爸爸提着匕首站了起来,傅勇和谭老幺欺身一起看着匕首。
看着看着,谭老幺似乎奇怪的接过了匕首,左看右看,他拿着匕首猛地一下把头转向了站在坑口上的我!
我心有些慌了,我知道他应该认出来了这把匕首是谁的。
他朝我招了招手,赖樱花以为是喊她,她摇了摇头。
我不能再看了,我得回家告诉东子匕首的事。我没有理会谭老幺的招呼,直接扭头就走了。
赖樱花想走,但她又想知道得一道人到底怎么了,犹豫地站在坑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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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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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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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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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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