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储教授被吓得直接打了一个寒战,手里的绳子瞬间松了开来,人像被抽了筋骨的烂肉瘫坐在了地上。他靠着院墙,看着身后走出来的黑衣人瑟瑟发着抖。
祖师尧啊祖师尧!你终于出来了!我藏在树后,远远望着那个黑衣人,心里默默地想道:他原来是在偷偷地跟着储教授,那么他一定是知道储教授在做什么了!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我给引过来呢?!
只看见祖师尧一条腿似乎有些不便,缓缓地地走向储教授,然后静静地站在储教授面前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你,你,你是谁?!储教授全身发着抖,声音也跟着颤抖着,他颤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唉——!真是难为你了!祖师尧又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朝着人民公园的院墙望了望,然后平静地说道: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没有练过居然也能爬得这么高!只可惜,东西还是重了点,等了你半天,也没能拉过来!Χiυmъ.cοΜ
储教授似乎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祖师尧,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手脚并用,发疯了一般朝外面爬去,看样子是想跑。
可刚爬了两步,他嘴里突然发出了“呃”的一声闷哼,跟着就在原地挣扎了起来。
只听见祖师尧轻声说道:别乱动了!你越挣扎,它可是勒得越紧!
我心里暗道:只怕又是蛇缠颈了!
听到这话,储教授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躺在地上,马上停止了挣扎。
看见储教授不再乱动,祖师爷又扭头看着我的方向,轻声说道:“财神爷”,你可以出来了!
唉,我看会儿戏不行吗?!非要叫我干什么?!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抠了抠脑袋,从树后走了出来,朝他们走去。
我走到他们跟前定睛一看,只见储教授脖子上果然缠着一条黑蛇,蛇头犹如灵动的幽灵般附在他的耳边吐着信子,吓得他动也不敢动。
他花白的头发犹如被狂风摧残过的杂草般杂乱不堪,满脸都是汗渍,全身布满了尘土和污渍,和白天那个学识渊博、温文尔雅的教授相比,狼狈到了极致。
储教授一眼看到了我,激动了一下,似乎感觉遇到了救星。他不敢乱动,双手微微抬了抬,又放了下去,努力张着嘴地对着我说道:李肆瞳,救我!救我!
我看得有些于心不忍,瞟了祖师尧一眼,跟着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祖师尧似乎笑了一下,他转身靠在了大树树干上,双手一抱,说道:这个问题,你恐怕就要先问问他在干什么了!
先问问他?!我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储教授问道:储教授,您这是在干什么?!
储教授瞪着惊恐的眼睛瞥了瞥在脸部来回游动的蛇头,身子僵硬着,不敢说话。
我回头望了望祖师尧,祖师尧轻轻打了一个口哨,只见那条缠在储教授脖子上的蛇身似乎松动了一下,储教授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眼睛盯着蛇,缓缓地坐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脸色赫然地说道:唉,这次我真的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老脸丢尽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我疑惑地看着储教授。
看到他们今天突然把“观音堂”里的小观音给运走了,我的心里就慌了神!储教授缓缓地说道: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有正规的手续,可是看着那座小观音被抬上了车,我伤心不已,总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又少了点什么。
在带着学生们回学校去的路上,我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直到一个学生突然问我,就那么大一个东西怎么会那么重,要十多个人才能抬得起,难道是实心金属做的吗?!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猛然清醒了过来,突然发觉他们好像没有把东西拿完!
曲小姐他们没有把东西拿完吗?!我听得一怔,心里想着:是那个“观音堂”里的东西没有拿完?!还是那个“财神殿”还有东西没有拿完?!
储教授僵着脖子,抬眼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所以,我才又急急忙忙一个人折返了回来。回到万佛寺里一看!唉——!
储教授叹了一声,跟着继续说道:他们果然没有把东西拿完!
啊?!真的没有拿完?!我好奇地问道: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拿?!
储教授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他继续说道: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把小观音运走以后,“财神殿”已经没有人看守了!
看到他们落下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就鬼迷心窍了!心里只想着如何趁着没人,把没拿走的东西据为己有!
储教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树,怔怔地说道:我把万佛寺和人民公园周围跑了一个遍,发现万佛寺的塔林就靠在这林子附近。于是就跑去买了一捆绳子,趁着天黑钻进这林子里,找了这么一棵树!
#34;噗嗤#34;,祖师尧斜倚在树上,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说道:以你这身板来做这些事,的确是有些吃力!
听到这话,储教授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惊奇地问道:然后你就从这儿翻进去了?!
储教授点了点头,他望着大树的树冠说道:我把绳子绑在了树上,扔进了院子。然后顺着那根粗点的树枝爬到墙头,钻进了万佛寺,躲在塔林里。等到寺里的人差不多都休息了,这才钻进了“观音堂”,把东西取了下来。
“观音堂”?!把东西取了下来?!我的心思猛地回到了“观音堂”,储教授说取下来?!墙上还有什么?!除了花里花哨的锦旗和红布,还有就是——匾!那块牌匾!那块刻着“观音堂”三个字的牌匾!
我万分震惊地看着储教授,问道:储教授,难道那块牌匾也是黄金做的?!
储教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声回答道:是!那块小牌匾,其实和小观音是一体的,也是你师祖的手艺,都是用纯金做的!
只不过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座小观音上,牌匾又用木头镶嵌了一个边框挂在墙上,可能就让他们忽视了!
惭愧啊!惭愧啊!我怎么叫鬼迷了心窍呢?!储教授似乎追悔莫及,他伸出手来,刚想重重地拍一下大腿,“嘶”的一声,他脖子上的那条蛇,猛地把嘴张开对准了他的脸,吓得他手举在半空中动也不敢动,身子变得僵直。
我怔怔地望向露在院墙外的绳索,迟疑地问道:储教授,您的意思是,这绳子的那一头上,绑着那块“观音堂”的牌匾?!
“唔!”储教授惊恐地看着在眼前游动的蛇头,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我望着那条绳索心里想道:那块“观音堂”的牌匾看着并不大啊,到底有多重,储教授居然连拉了几次都没有拉上来?!
我突然感觉自己望着院墙的脖子有些发酸,我活动了一下脖颈,扭头看着祖师尧好奇地问道:那你呢?!你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靠在树干上的祖师尧笑了笑,直起身子,走到了绳索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了拉,然后说道:我什么意思还不简单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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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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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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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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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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