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储教授悠然地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馒头,然后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我,一边慢慢咀嚼,一边缓缓地说道:你刚才提到的用“金泥”为菩萨塑金身的工艺非常古老,一般人不会知道。我们平常能看到的“塑金身”工艺主要用的是金箔!
用金箔?!我好奇地出声问道:用金箔塑金身又是怎么做的?!
储教授解答道:同样是用黄金,但是这种工艺就相对简单一些,把提纯的黄金人工敲打成金箔,也就是敲成薄薄的小片,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粘贴到塑像上面。用这样的粘贴工艺来塑金身与用“金泥”均匀的涂抹塑金身来说,就相对简单得多,而且色彩也要更为艳丽一些。用“金泥”的话,则要多若干道工序,先把纯金敲成金箔,再研磨成金粉,最后调制成“金泥”。用“金泥”涂抹的金身,看起来色彩会相对稳重一些,光泽上也较为黯淡许多。
是吗?!我歪着头,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那座男相观音身上的光泽,嘴里不由地问道:储教授,您的意思是,“观音堂”里的那座小观音,采用的是用金箔塑金身的工艺吗?!
听到我的问题,储教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学生们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这才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
不是?!难道还是用的“金泥”吗?!我又有些茫然地问道,对储教授向我提及金箔塑金身工艺感到万分不解。既然师祖“鬼手”汪洋用的不是金箔塑金身,那还跟我提起这个金箔塑金身干什么?!
两个都不是!储教授的眼神变得极为古怪,他看着我说道:我非常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从“观音殿”开始,你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甚至将“观音殿”误认为“观音堂”,难道你和“观音堂”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这两种工艺都不是?!我怔怔地看着储教授沉默不语,心中想道:难道那座小观音根本就没有用黄金塑金身,用的不过是普通的金粉修饰的吗?!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会认为我跟“观音堂”之间会有特殊的联系?!他研究了万佛寺这么多年,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这样追问我!
只见储教授盯着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万佛寺我研究了数十年,其间的传说故事也耳闻众多。许多人听完后,都认为是虚妄之谈,也有好事之徒,试图循着故事去探寻。然而,其结果皆不尽人意,甚至还产生了更多的传闻。
储教授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起初,我也觉得这些故事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真假参半,听听也罢!直到有一天——
储教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说道:今天,从山门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突然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尤其是在“观音堂”里,你如魔怔了一般四处摩挲,甚至连旁边同学提醒你小心注意的话语都充耳不闻。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是一个因为听了些传说故事,产生好奇而来探险的顽劣少年?!还是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和这些秘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储教授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如芒在背。我默默地看着储教授,心里想道:他说话欲言又止,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值得信任吗?!
咳!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储教授,我如果告诉您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您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提起用“金泥”塑金身的事情这么敏感?!那座小观音到底用了什么特殊工艺,是塑了金身,还是根本就没有塑金身?!
储教授仍然眼神怪异地看着我说道:这就要看你究竟是什么人了!
呃?!意思是我就算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也未必会告诉我为什么了?!我呆了两秒钟,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储教授,您既然已经研究万佛寺这么多年,也听过那么多的故事,那应该是听说过长乐门了?!
储教授一愣,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他看着我疑惑地说道:你是长乐门的人?!
我到底算不算长乐门的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过,他们都叫我“财神爷”?!
“财神爷”?!储教授惊讶地说道:这么说来,你到万佛寺是来拿传说中“小财神”留下的东西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拿东西的,刚才在“财神殿”门口碰到的那些人才是来拿东西的!
啊?!储教授一愣,说道:他们不是才换的看守吗?!
不是!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拿着传说中的“信物”,已经与原来的看守做了交接!现在里面的东西是他们的了,他们正打算把东西搬运走!
搬走?!储教授神色大变,他恍然大悟一般怔怔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会跑过来了!
他怎么跑过来了?!我听得一愣,心里正想着:储教授说的是谁?!
就听到储教授歪头看着我说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吗?!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观音堂”里面的那座小观音和“弥勒堂”里的那个“小小悲空寺”,应该都是我师祖的手艺!我来万佛寺是看看“小财神”留在那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顺便看看能不能阻止他们!
什么?!那是你师祖的手艺?!储教授大惊失色,他没有理会我到万佛寺的主要目的,反而激动地说道:你师祖是谁?!他人现在还在世吗?!在哪儿?!
我解释道:我师祖的名号叫做“鬼手”汪洋,他人虽然还在世,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鬼手”汪洋,“鬼手”汪洋。储教授嘴里呢喃着念叨了两遍我师祖的名号,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激动地说道:你师祖不愧被叫做“鬼手”,这样的人工雕刻手艺,普世难寻!m.xiumb.com
呃?!我愣住了,心道:师祖被叫做“鬼手”,可不只是因为他的雕刻手艺,只怕储教授知道了真相,会更为震撼!
说着说着,储教授愈发激动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翻看起自己的衣兜,他的双手似乎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一番翻找后,他找到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然后迅速在小本子上写下一个电话号码。他把那页纸撕了下来,如珍宝般递给我,嘴里还念叨着:小朋友,一定要把这个电话号码收好了!如果你有了你师祖的消息,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
他神情严肃,语气坚定,用力地将纸塞进我的手里,再次强调道:记住!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
我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然后说道:储教授,刚才我问您的事情,您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储教授似乎仍沉浸在兴奋之中,他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再次环顾四周,查看着学生们的情况。
一些学生吃完午饭,正惬意地躺在树林里休息;一些学生则坐在地上,轻声交谈着。
再反复确定没有人会过来打扰我们后,储教授这才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你问我那座小观音是不是用“金泥”塑的金身,我之所以提到金箔塑金身的工艺,是因为这座小观音这两种工艺都没有使用,它涉及到一个巨大的秘密!
巨大的秘密?!我双眼圆睁,如铜铃一般,紧紧地盯着储教授,心中焦急万分,暗自思忖道:快点说啊,快点说啊!那座小观音是不是和“小财神”的财富有关?!
看着我焦灼的眼神,储教授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声说道:你今天在万佛寺里东寻西找的东西,其实——就是这个小观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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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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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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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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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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