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勇肩膀上挨了一枪,身子一偏,就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傅青云面沉似水,不发一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倒地的傅勇。然后一手提着傅勇,健步如飞,迅速逃离了现场,没有半丝犹豫。
转瞬间,院墙缺口处的地上就只剩下了一顶带着枪眼的毛皮毡帽和几点血迹。
我和老爸站在大坑里,震惊地望着这个从“樊家大院”屋里出来的邋遢男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看到傅青云被打跑了,这个邋遢男人把枪一收,看也没有看我们一眼。直接顺着大坑的边缘,快速跑到没有损坏的院墙处。一个助跑,“噔噔”两下窜上了院墙,然后跟着跳了下去,不见了人影。
振——!我站在坑里,张嘴就要大喊“振堂叔”。老爸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低声喝道:肆儿,别叫!
枪声惊动了何哥和戚俊峰,他们跑了过来,何哥看了一眼站在大坑里的我们,又看了看旁边的那条巷子,眼神有些复杂。
戚俊峰似乎没想太多,直接跳下了大坑,把我扶了上去。
跟着何哥又跳下了大坑,爬到了“樊家大院”打开的房门前,仔细地找了找,捡起两枚弹壳揣了起来。然后跳下大坑,从院墙缺口处爬了上来。
他急急地说道:我们快点回去,免得麻烦!
三个人扶着我就往家里跑。
我几乎是被他们拖着回去的,一进家门,老妈就吃惊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何呢?!
老爸一屁股坐在饭桌旁喘着粗气,说道:只给了一个地址!
老妈看着胸口敞着的我,奇怪地问道:肆儿怎么了?!你衣服怎么烂了?!
老爸看了我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道:傅青云干的!
何哥奇怪地问道:交易不成功吗?!
我终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交易成功了!但是昨天晚上傅勇受伤了,说是我的法器伤的!xǐυmь.℃òm
戚俊峰一愣,说道:你的法器?!
我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把“双令符”拿了出来,亮了一下,又塞了回去。
戚俊峰问道:刚才开枪是怎么回事?!
老爸和我对望了一眼,又一起抬头看了看老妈,没有说话。
老妈着急地说道:开枪了?!谁开枪了?!怎么回事?!你们没有伤到吧?!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查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伤。
我摇了摇头,说道:是振堂叔!
老妈一呆,说道:你说什么?!你振堂叔在哪儿?!
何哥在一旁说道:振堂叔太聪明了,所有人都在下水道里找他,结果他居然就藏在“樊家大院”的房子里!
我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如果不是我们惊动了振堂叔,他或许还可以安全地躲在“樊家大院”,现在不知道他又躲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躲藏的地方安不安全?!
老妈一愣,怔怔说道:那你们不把他带回来?!
老爸沉声说道:带回来?!怎么带回来?!带回来交给警察吗?!
老妈顿时呆立当场。
老爸又说道:更何况他刚才开枪把傅勇打伤了!
是振堂哥开的枪?!他哪里来的枪?!老妈惊呼道。
老爸又看向了我,我叹着气说道:李家过去还有一些军火藏在地道里。有枪和手榴弹!
何哥皱着眉头看向了我,问道:东西现在还在地道里?!
我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振堂叔把东西都搬走了,把地道出口全部封死了!
何哥低头想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把包里的弹壳掏了出来放在了饭桌上。急急说道:爸,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找老何了!枪声很有可能引来了警察,弹壳我捡回来了。但是再不去找到老何,傅青云要是反悔了就麻烦了!
老爸也着急了起来,说道:傅青云给的地址是城东村77号!不知道现在闹翻了,他会不会把人转移了?!
城东村77号?!何哥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那边是城乡结合部了,有点偏远。为保险起见,我建议跟董局报告,看能不能出警,免得到时候又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老爸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最好,到时候也有个人证,证明老何的情况!
何哥起身就去打电话了,老妈坐在饭桌旁愁眉苦脸地想着振堂叔的事情。
我连忙回屋换了两件衣服,从烂衣服兜里掏出“双令符”时,我仔细地看了看,“双令符”和“缚龙索”上的那颗朱砂珠都没有什么变化。我有些愣神,这两样东西到底是哪一样伤了傅勇?!
正看得出神,老爸来敲门了,他喊道:肆儿,快点!准备走了!
我连忙答应了一声,把原来兜里的东西又一股脑儿揣到了身上的左衣兜里。
何哥已经请示了董叔,董叔安排了几个刑警便衣跟着我们一起去城东村。
我们先与董叔安排的几个刑警在城东村外碰了头,分析了一下情况。
因为城东村的情况与刘大志开设的赌场情况非常类似,村民的房屋基本上都是单家独栋的,不利于集体行动。最后决定,他们连带何哥和戚俊峰一共八个人,分成四批进入城东村后,逐渐对77号形成合围。
然后由我和老爸先上前去探听情况,把大门叫开后,立刻行动。
方案既定,几个刑警不约而同地将腰间手枪拔出,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子弹被推入枪膛。他们表情凝重,做着行动前最后的检查。
确定没有问题了,几个人相互点了点头,把枪插好,兵分四路,朝着77号房屋包抄而去。
我和老爸对视一眼,调整好呼吸,等刑警们分散开来,这才迈步朝着77号房屋走去。
77号是几间平房,门前有个平整的小坝子,既没有围墙,也没有其他遮挡。与其他人户的房屋大概距离都在四五十米。
不像其他人户,要过年了,门前屋后都有人围坐着烤火聊天。77号房门紧闭,没有一点生气。
我们几个人虽然是分批进入的,但是很快引起了个别村民的注意,有人问我们道:你们是找谁的?!
老爸无奈地指了指77号,说道:找那一家人!
问话的村民惊讶地说道:老胡回来了吗?!有几个月时间没见到人了!
老爸看了我一眼,勉强笑道:应该回来了吧!
我们心情忐忑地走向77号的大门。
站在门口,我轻轻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屋里似乎没有人应答。
我使劲推了推房门,门是从里面关着的,看来应该有人在家。
我高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老爸扭头四处看了一下,几组人已经缓缓地向房屋围了过来。
老爸也高声叫道:有人在家吗?!把门开一下!
只听见房门“嘚儿”响了一下,门突然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了一张满是烟色的脸。
看到这张脸,我顿时愣了一下,似曾相识。
开门的人一眼看到我,似乎也愣了一下,跟着门缝里伸出了一把手枪,指向了我。
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大惊失色,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家伙是谁。
我左手一把抓住了手枪前端,然后朝下一按,喊道:小心,有枪!
右手手肘一抖,小刀滑到了手上,跟着朝握枪的手划去!
还没等我小刀挨到他的手,“砰”的一声,枪响了,一枪打在了我的左腹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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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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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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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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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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