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做噩梦了!
老妈边说道:做的什么梦?一惊一乍的。一边走过去把台灯打开。
灯一亮,手一下碰到了书桌上的那坨钱。老妈“啊!”了一声,连忙又捂住了嘴。
她跑到床前,不停地摇晃着我,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桌子上的钱是怎么回事?
我打着哈欠,说道:王锁匠的钱“丢”了,被我捡到了!
老妈呆愣愣地看着我,没搞懂我的意思。
我看了老妈一眼说道:哎呀,就是那笔钱,王锁匠昨晚给我了!你把条子给我吧,我转给他。
老妈怀疑地说道:他昨晚明明,你不会——?
我解释道:妈,你放心吧!那张条子给我,我交给他,这事就两清了!
老妈半信半疑地出了门,把那张欠条拿了过来,顺便拿了个口袋。把条子交给我后,老妈把桌子上的钱装了起来,塞到了我的床下。说道:钱先藏你这儿!要用的时候再来拿。我跟你二姐现在去买菜,你快点起来,吃了早饭我们去后山一趟。
我答应了一声。老妈说完就往外走,带门的时候,老妈强调道:肆儿,先别跟你爸说这个事儿!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点没搞清楚老妈为什么强调不要告诉老爸,也懒得去想这么多。
穿上衣服出了门,振堂叔已经起来了,正带着巧儿在天井里,围着水井转来转去的玩着游戏。
巧儿跟在振堂叔屁股后面不停踏着脚,时不时“咯咯”的笑几声,终于有了一点小孩子的模样。
我洗漱完,老爸才起床开始洗漱。
我走到天井里,看着振堂叔带着巧儿玩着,心里想着:关于“祖师爷”尸骨的事情,怎么跟振堂叔说呢?
老妈临走的时候问道:肆儿,你吃包子还是油条?
我答道:油条吧!
老妈“哦哦”的应了两声,说道:把你振堂叔看着点儿!然后带着二姐出了门。
看到老爸在厕所里还没有出来,老妈二姐又走了。
我连忙走到振堂叔跟前,低声对着振堂叔说道:叔,我找你有个事儿!
振堂叔正眉开眼笑地玩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否是清醒的,我只好接着说道:叔,有人想要地道里的那具尸骨,准备把他入土安葬了!
振堂叔好像还是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甩着双手,边跳边痴愣愣地对着巧儿笑着。
倒是巧儿听到我说的话,反而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她朝着振堂叔比划了几下,振堂叔突然脸上笑容一收,直接停下了玩闹的动作。他走到一处屋檐下的墙边,蹲了下来,蜷缩成一团。Χiυmъ.cοΜ
巧儿扭头看着我,我看得一呆,完全摸不着头脑。
老爸从厕所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振堂叔,似乎对振堂叔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对着我说道:跟你妈去了后山就早点回来,这段时间不要乱跑了,我总感觉省城的事情还没完!
我“嗯”了一声,心道:别说省城的事情,我感觉没有一件事情是完结了的。
老爸进了厨房,去看早饭的情况。
突然,靠在墙边的振堂叔说了一句:谁?
我愣了一下,振堂叔是指尸骨是谁?还是指想收尸骨的人是谁?
我刚想要接话,就见振堂叔猛地站了起来,身体笔直,昂首向上,嘴里唱道: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GM的首要问题。
……
我听得有些发懵,振堂叔这是又犯病了吗?
巧儿跑上前去,一下拉住了振堂叔的手。振堂叔似乎清醒了一下,他嘴里“唔唔”了两声,停止了歌唱,脸上又出现了憨憨的笑容。
老爸听到外面的歌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发愣的我们说道:这个是过去的语录歌,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别人唱过了,没想到你振堂叔还会唱。
我奇怪地看了振堂叔一眼,不知道振堂叔是不是有特别的用意。
子静!子静!你慢点!门外传来了老妈的声音。我们扭头朝外屋门看去,我心里想道:老妈她们买菜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门帘一动,二姐眼里含着泪走了进来,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就直接回了她的屋,然后“咚”地一下把房门关上了。
老妈气喘吁吁地跟着进来了,她的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抓痕,表情慌慌张张的,进屋就问道:子静呢?
老爸说道:进屋去了。
老妈连忙跑到二姐房门前,伸手拍打着房门,喊道:子静!静儿!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你不要担心,她们要敢再乱说,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
老爸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脸上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老妈怒道:刚才到菜市场去买菜,在市场门口看到一个摊位前围了一堆人,我还以为她们是在买什么东西。我拉着子静跑过去想瞅瞅,结果钻进去一看,是陶家那个老巫婆在说子静的闲话!
老爸脸色一变,急急问道:陶家?说什么闲话?子静这么大反应!
老妈气呼呼地说道:陶家那个老巫婆说昨天晚上谭家栋那个混蛋喝醉了酒,满大街乱喊,说子静跟他是自愿的!说我们报复他,把他冤枉进了监狱!
我脑壳一懵,心道:糟了!昨天晚上谭家栋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了!
老妈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急了,让她不要到处乱说话。她还在那儿说,不让人家乱说还得自己行的端。我气不过,结果打了起来!子静就跑了,我只好一路追了回来!
老爸听得已经完全呆了,张着嘴木然地看着老妈。
老妈说着说着,突然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直接就往门外冲。
我惊道:妈!你干什么去?
老爸这才反应过来,疾步跑上前去,一把抓住老妈,喊道:你干什么去?!
老妈挣扎着,说道:我不能让她们这么污蔑我的女儿!我去找谭家栋那个混蛋拼命!
老爸说道:你这不是自己上赶着承认了吗?众口铄金,你堵不了悠悠众口!
老妈跳起来骂道:孙永昌,你说该怎么办?你孙家,孙家硬不起来!你李家,李家也硬不起来!搞清楚,这是我们的女儿!不是阿猫阿狗!你治不了他,你就给我让开!我泼了老命也要还静儿一个公道!
老爸脸色铁青,抓着老妈的手紧紧不放,胸膛不停起伏着,眼睛里似乎都要滴出血来了。
我已经忍受不了了,我转身回了屋,翻出了东子给我的那把匕首,插在了裤腰上。
我要去找谭家栋,他坏我二姐的名声,我就要让他知道后果。
我打定了主意,不管他曾经是不是救过我,我今天必须要废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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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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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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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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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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