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喜急急地说道:快点!我把给道一宫的供奉压在身下的!
供奉?他的那个包裹吗?我偏头看了看,只见他的身下露出了包裹的一角。
我有些犹豫地伸手抓住包裹的那个角,使劲一拖,一个带血的包裹被拉了出来。
包裹是打开的,拉的时候,里面的有些东西没有拉出来,仍然压在赵正喜身下。
赵正喜实在撑不住了,一下又趴在了地上。
他嘴里吐了一口血,说道:等下我死了,你再挖吧!我身下应该还有一些!
我看着沾满鲜血的包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扯出来的东西里有金银珠宝和玉器,看起来都是些老物件,但是都沾满了鲜血。
里面还有一张沾满了血的纸,这个就是道一宫那张聚财令吗?我好奇地捡了起来。
打开一看,一张四四方方的宣纸上,上方有一个圆形的黑色拓印,里面点点空白,中心有一个空白的圆点,正是护身符阴文那一面的样子。
只不过现在所有的空白都变成了红色,血的颜色。
拓印下方,用毛笔写道:江海汇聚,八方来财。元始天尊圣诞日,午时,l县后山,道一宫。
毛笔字是隶书,写得板板正正,古色古香,非常漂亮。不知道是谁写的,我不由想到了悲云和尚的那一手好字。
可写得好字,却未必是好人。
元始天尊圣诞日?我嘴里嘀咕道。
赵正喜低声说道:元始天尊圣诞日,一阳初生,就是指冬至。
我放下手上带血的纸,翻了翻包裹里的东西。
赵正喜气若游丝地说道:都是些老物件,总是值些钱财的。还请财神爷不要嫌弃!
我心道:再值钱,还是不如人民币来得实在。
简单翻弄了一下,我突然想起了王锁匠。我抬头问道:王锁匠,你认识吗?
赵正喜微微睁着双眼,没有说话。
他在看什么?我奇怪地又问了他一句道:就是原来跟你一起搭档的那个人。
赵正喜还是没有理我,我不由俯下身子一看,他双眼无神,瞳孔放大。我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有一丝动静。
赵正喜已经赫然归西。
我扭头看了看那个女乞丐,她的脸同样没有血色,卡白卡白的。胸前的血迹沾上了泥土,已经变成了褐色。
就这样死了?我突然觉得我似乎有点麻木了,见了太多的死亡,我好像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悲伤。
但是太多的血腥味,让我感到有些恶心。
赵正喜说把他们两个埋在一起,可是我也没有工具。我想了想,把女乞丐拖到了赵正喜旁边,让他们两个人的头靠在了一起。
包裹里的金银珠宝和玉器就摆在赵正喜面前。虽然他说这些东西值点钱,可是上面沾满了血。
我现在看着这些东西,内心没有升起一点兴奋和欲望。
我把它们重新包了起来,塞在赵正喜身下。心道:这些既然都是你的老本,就让它们陪着你吧。
做完了一切,我爬上了泥堆,把细点的泥土扒拉了下来。一点一点的,把他们两个人盖了起来。
直到两个人都埋在泥土里,完全都看不到了,我才停手。
我很累,感到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凝视着自己堆砌起来的坟包,心中一片空寂。
突然,洞子里的一根蜡烛闪了闪,然后熄灭了,洞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连忙爬了起来,四处搜索了一下,找到几根被气浪吹熄灭的蜡烛,揣在了身上。
然后拿起两根仍然燃烧着的蜡烛,捏在一起,走到床板处的洞口朝里照了照。
里面没有台阶,就是一个仅能趴着进去的洞,向下延伸着,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脚朝下,护着手上的蜡烛,慢慢向下滑去。
向下滑了大概四五米,双脚就接触到了平地。
我心里一喜,慢慢地直起了身,拿着蜡烛四处看了看。
这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正对着这个洞口的那面墙下方,有个圆洞,跟前放了一个小水桶一样的东西。
左边摆了两个大罐子一样的东西,还有很多的木头箱子,右边还摆着两个大缸。
我滑下来的洞口墙边立着几张床板,还有一些瓦罐和土碗之类的生活用品。
左右两边的墙上,各有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弯腰通过的洞口。
这里是振堂叔生活过的地方吗?我缓缓朝前走去,在一个箱子上发现了两个烛台。
我掏出几根蜡烛插在了烛台上,然后用手里烛火引燃了,放在两边的箱子上,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这个空间和之前那些粗糙的洞穴完全不一样,所有的地面和墙面都是平平整整的。
我四处打量着整个房间,心里冒出个念头,这里会不会就是老妈她们所说的地道?我的头顶上面会不会就是我们的房子?或者是过去老李家的房子?
我走到了左边那两个罐子跟前,摸了摸,有点像是陶罐,下面有个用布塞着的小洞。
我摸了摸塞着的布,使劲一扯,“滋啦”一声,布条断了,感觉时间久了非常脆弱。xiumb.com
我又用手掏了掏那团布,有点松动,再稍微一使劲,布团掉了下来。
紧跟着“哗”地一下,大米从小洞里倾泻而出,散了一地都是。这个是储存粮食的罐子。
我连忙捡起布团,又把小洞紧紧塞住。
我抓起一把大米看了看,米虽然都是干燥的,但是有些发黑了。稍微用劲一捏,大米就变成了粉状。应该已经变质了。
我走到那一排箱子跟前,箱子都没有上锁。
我打开了第一个木头箱子,里面装的居然全是粗根粗根的蜡烛,还有老式的火柴。
我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是老妈说的避难地道无疑。
我一连打开几个箱子看了一下,装的有结成一块一块的盐巴,有被褥,有衣服。看得出来,很多东西应该都是没有用过的。
还剩了两个箱子,正当我认为所有箱子装的都差不多的时候。
我随手打开了的一个箱子,上面摆放的东西吓了我一跳。
我连忙把烛台搬了过来,放在旁边的箱子上,认真地照了一下,然后才伸手把上面的东西拿了起来。
这是一把黑色的驳壳枪,和我小时候玩过的驳壳枪玩具非常相似。但是这把枪是铁的,比我那把木头枪重若干倍。
箱子里都是谷草,这把枪放在谷草上面。我小心翼翼拿起枪,看了看,枪上还有枪油。
我把枪先放在一边,然后把箱子里谷草扒了扒,心想:这里面不会都是枪吧?
扒开谷草,里面还有四把驳壳枪。但是扒出来的不只是枪,还有一盒一盒的子弹,黄澄澄的子弹。
其中一个子弹盒子是打开的,里面少了一些子弹。
我扭头看了一眼放在箱子外的那把驳壳枪,心想:这把枪莫非是上了子弹的?
我伸手又拿了一把枪出来,枪上的油比刚才那把多了很多。
我一时间有些兴奋起来,这个可不是东子那把火药枪可以比的了,这个可是真枪!
那一瞬间,我从心底冒出来一个念头,带把枪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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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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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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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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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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