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片哗然,簇拥着老妈抱着东西回了屋。
我则站在原地一阵发呆,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失落。m.χIùmЬ.CǒM
老妈抱着黑黢黢的盒子坐在振堂叔跟前,哭得稀里哗啦。
振堂叔抖动着身体,盯着桌上的菜,憨笑着。
二姨说道:天哪?!你这都埋了四十年了吧!这都成老古董了!
老妈破涕为笑,说道:肯定有了!
二姨看着老妈说道:你这记性说好吧,忘了四十年。说不好吧,四十年了,你居然还能找到它在哪儿。
老妈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股异样。
我心道:我靠,得一道人只怕真的成仙了,这根假金条怎么这么灵,弹一下就有一个东西。
我心里顿时后悔起来,为什么当时忘了拿那根假金条,还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老妈拿帕子擦掉盒子上的泥,渐渐露出了盒子的真容。这是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略微有些变了形,有一面都快锈穿了。
老妈含着泪对着振堂叔说道:哥,还记得这个盒子不?
振堂叔仍然憨笑着,似答非答地说道:好,好,好。
老爸和二姨父好奇地说道:这里面是什么啊?
老妈说道:我也不知道振堂哥在里面装的是什么?当时只是赌气,给他埋了起来。他还找了好久,但是他不知道是我藏的,从来没有问过我。慢慢的,我也就给忘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都好奇地说道:打开看看!
老妈扭头对振堂叔说道:哥,那我打开了啊!
振堂叔笑着不说话。
老妈一使劲,就把铁皮盒盖给拧坏了,盒子完全变了形,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老妈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里面有两个木陀螺,五枚铜钱,还有三颗骰子。盒子底下是两张粘结在一起的照片。
铜钱上已经有铜锈了,三颗骰子好像是动物的骨头做的,上面的点数清晰可见。
老爸对木陀螺这些不感兴趣,他伸手把盒底的照片取了出来。照片已经受潮了,上面布满了霉斑。
是两张黑白照片。第一张照片能勉强看出来是一张全家福,上面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小婴儿。下面一排字却清晰可见:振堂百日留念。
这应该是振堂叔一百天大的时候,和大爷爷、大奶奶一起照的。
下面那张照片粘连在了百日留念下面。老爸小心翼翼地想揭下来,还是不慎给弄坏了。照片上人像一块直接粘在百日留念的照片底部。那一块刚好又是人脸的部分,搞得看不出来照的是谁。
老妈伸手打了老爸一下,说道:你不知道轻点啊!
老爸尴尬地一笑。
还好,照片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可以看出来是两个六七岁的小孩。两个小孩子穿着棉衣,两个人的手攀在一起的合影。照片一边写着“振堂”,一边写着“崇德”。
老妈疑惑地说道:崇德?崇德是谁啊?
何哥听到“崇德”两个字,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何哥想起了黄崇德的名字。
本来一直憨厚笑着的振堂叔,听见老妈提起“崇德”两个字,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手上不停比划着砍杀的动作,表情狰狞地说道:杀!杀!必须杀!
振堂叔的举动,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老妈和二姨连忙起身安慰着他。
我一愣,心想:难道振堂叔在洞里嘴上嘟囔的是“杀”,而不是“啥”?他要杀谁?
大家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把振堂叔安抚了下来。
只听孙家奶奶冷哼一声,嘴里含混地说道:我还以为是神仙呢,搞了半天是个神经病!
二姨冷冷地看了孙家奶奶一眼,没有说话,孙家奶奶识趣地闭上了嘴。
大家不敢再提那两个字,老妈把照片放在了一边。拿起木陀螺、铜钱、还有那三颗骰子,塞到振堂叔手里,说道:哥,我把东西还你了哈!
振堂叔抓着东西摆弄了一阵,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突然又朝我招招手,说道:来!来!
我奇怪地走到他身旁,他把手里的东西都塞到我手上,说道:宝贝!都是宝贝!都给你!
我站在一旁一时没有动,二姨说道:你振堂叔给你,你就拿着吧!
我“哦”了一声,接了过来。
由于刚才振堂叔一闹,大家的兴趣一下降了下来。吃饭时就显得沉闷起来,后面大家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子慧姐的孩子开始闹了,他们夫妻二人就招呼着先回去了,子怡也跟着回了家。
振堂叔可能好久没有喝过酒了,脸色泛红,醉眼迷离,看着看着坐在座位上都要睡着了。
老妈起身开始伺候着孙家奶奶洗漱,准备睡觉。
二姨和二姨父也起身准备告辞,何哥想说什么,看见旁边坐着打瞌睡的振堂叔又把话憋了回去。
老爸见状招呼道:二姐二哥你们等下吧,我们把他们收拾完了,再聊会儿!
二姨们又坐了下来。
等老爸老妈都收拾完,已经大半夜了。
好不容易都坐了下来,老爸问何哥道:井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二姨奇怪地问道:什么井里?
老妈解释道:二姐,你记不记得振堂哥说过,家里有地道!
二姨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不太关注这个,好像是提到过,躲抢匪吧!
老妈说道:振堂哥就是肆儿在水井里的地道找到的。
二姨和二姨父讶然说道:难道他这么多年都藏在地道里?
老爸说道:应该是这样,不然也不会找不到人。
老爸把头转向我们,问道:说说看,水井里面什么情况?
何哥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口井里有一段通道,爬进去有个挖出来的房间,振堂叔就住在里面。
二姨叹了一口气道:这都什么事儿,几十年都住在地下。
二姨父感兴趣地问道:里面还有什么?
何哥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房间的顶角有几个洞,可以采光和通气,里面还有一个大点的洞口,估计是连到下水道的。房间里摆放的都是振堂叔捡来的东西,什么东西都有,但是摆放很整齐。但是——
何哥停顿了一下。
老爸急急说道:但是什么?
何哥皱着眉头说道:房间里面有一面墙,上面用树枝写满了字。
老妈问道:写的什么字?
何哥看了一圈围着的人,说道:写的有毛主席的诗词,还有若干人的名字。
大家听得一愣,老爸问道:什么人的名字?
何哥抠了抠脑袋,看着大家说道:可能有二三十个人的名字,我也没记住。但是里面有一个名字,我是认识的。
老爸问道:是谁?
何哥看向了我,我看着老爸,说道:黄崇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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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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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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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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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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