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这一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水一下涌了上来,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
振堂叔,他是振堂叔!原来他躲在福利院里。
王文波发现了我的异样,他瞟了一眼灶前平静地坐着架柴的振堂叔,脸色顿时一变。他迅速走上前来,挡在了我面前。www.xiumb.com
他一边推着我往厨房外走,一边问我道:你是来找我的吗?!有什么事情吗?!
我回过神来,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生生地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心里想道:振堂叔明明已经看到我了,但是却没有理我,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原因,我可千万不要坏了事。
我定了定神,看着王文波说道:我过来找杨木匠,想问问你他住在哪儿?!
王文波脸色又是一变,他奇怪地问我道:杨木匠?!你找他干什么?!
呃!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让他帮我做了一个东西。
做了一个东西?!王文波警觉地看了我两眼,说道:走吧,我给你指指!
然后他伸出手来,攀着我的肩膀,朝福利院外走去。
我们走出了福利院,王文波指着福利院不远处半坡上的一处房屋,说道:看到没有!那就是杨木匠的家!如果外面没有其他的事情,他一般都在家里忙活。
我默默地朝福利院里望了望,振堂叔并没有跟出来,我又看了王文波一眼,说道:谢谢王院长!
说完,我心里带着无数的疑惑,缓缓地朝杨木匠的家走去。
一边走,我一边认真地回忆着黄正雄被马蜂蛰死那天的情景。
我正在茶馆喝茶,黄正雄过来了,没多久黄崇德也来了。黄崇德说完话前脚刚走,王文波就走了进来。他走向黄正雄,谈论着福利院土地的事情。紧跟着振堂叔在窗外借助竹筒,将那只巨大的马蜂,吹向了黄正雄的脖颈。振堂叔转身离开,王文波当着茶馆里众人的面,捡起了那只大马蜂。他把大马蜂放在了桌上,这才离开茶馆,躲进了无人的巷子,踩死了自己手绢里包裹着的那几只马蜂。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啊?!我努力思考着整个过程中,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儿?!
咦?!我朝着旁边的树林瞅了一眼,忽然想到,被马蜂蛰了以后,正常的人不应该是上前把那只马蜂一脚给跐死吗?怎么会是捡起那只巨大的马蜂放在了桌上?!王文波把马蜂捡起来放在桌上的目的是什么?!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心里大胆地猜测道:王文波难道是想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帮着证明黄正雄是被马蜂无意间蛰死的吗?!
想到了这里,我猛地回头看向了福利院,只见王文波站在大门口一直盯着我,并没有返回。
振堂叔现在就在福利院里,难道王文波和振堂叔是一伙的?!这一切不会只是巧合吧?!怎么可能如此凑巧?!我的心咚咚直跳,远远地盯着对面的王文波,心里痴痴地想道:现在看来那只被振堂叔吹出来的大马蜂,极有可能就是王文波口袋中那个马蜂窝里的蜂王!难道说王文波找到黄正雄谈福利院土地的事情,是故意吸引黄正雄的注意力,从而让振堂叔在窗外有可乘之机。说不定他手帕裹着的那几只马蜂,并不是他自己说的给黄正雄一个教训,而是为了预防振堂叔失手特意准备的!
王文波站在大门口也朝我这里看了一会儿,跟着背着双手,走回了福利院里。
不管怎么说,振堂叔现在是安全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继续朝杨木匠家里走去。
爬上了山坡,来到杨木匠的家里。一走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木材和油漆的味道。院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木凳,小圆桌之类的家具。
杨师傅!我高声喊道。
来了来了!杨木匠把头从屋里伸了出来,一眼看到是我,高兴地说道:哟,小兄弟,是你啊!快快,进来坐!
我摇了摇头,问道:不用了,我就是来问问,那个木盒子做好了吗?!
杨木匠笑道:做好了,你等下,我给你拿去!
不一会儿,杨木匠抱着一个木盒子走了出来,跟着伸手递给了我。
我拿在手上仔细地看着,同样上了漆,只不过这盒子木头的颜色要比黄正雄手里那个木盒子颜色稍微浅一点。
我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盒子怎么打开。
杨木匠笑着说道:这个盒子是这样开的!他伸手在木盒子侧面的一个位置按了一下,木头盒盖一下弹开了。
我好奇地朝里瞅了瞅,似乎没有发现夹层,倒是木头盒盖活页的部位有两个明显对着的小洞,一个在盒盖上,一个在盒体上。
我好奇地问道:这个盒子和你开始做的那个是一样的吗?!
杨木匠笑道:虽然王院长把图纸已经拿回去了,但是我保证,这个盒子和那个图纸上是一模一样的。
我好奇的地问道:那这两个眼是干什么的?!
杨木匠说道:我一开始也没弄懂,后来王院长说,这个木盒子是按压式的开关,里面加了一根压簧,开久了可能会把盒盖上的活页给损坏了,所以他设计了两个转轴,拉绳从这两个位置穿过去,把盒盖拉住,这样使用寿命会长一些。
说着,杨木匠找来了一个工具,把木盒盖子的一侧边缘撬起来一块木条,跟着又把盒子底部的一块木板给撬了开,露出了两个转轴一样的装置。他指着两个眼的位置说道:王院长说把绳子顺着这两个位置连起来就行,这样,每次弹开盒盖,绳子就会拉住不会弹的太高。不过我这里没有这么细的绳子,所以也没有试过,王院长也是拿回去自己装的。
这盒子底部果然是有一个夹层,但是夹层的空间好像也不是很大。我好奇地看着盒盖一侧和盒底的转轴,心里想到:难道就这么简单?!只不过起一个拉撑作用,有必要设计的这么复杂吗?!
我正在看着这两个结构出神,杨木匠轻咳了一声,问道:小兄弟,你看这个费用?!
哦!我连忙把兜里的钱掏了出来,递给了他。
杨木匠笑着接过钱,然后把撬下来的木板和木条给重新装了回去,说道:你如果要安装绳子,从这个位置把他们撬起来就行!
我点着头,认真地看了看那两个位置,盖好盒盖,瞅着上面的花纹,问道:杨师傅,你知不知道这上面的花纹是什么花啊?!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感觉不一定是花,可能只是设计的纹饰!杨木匠把钱揣了起来,瞅着盒子外面的花纹说道。
我紧紧抱着木盒子,与杨木匠道了别。
当走到福利院门前时,听到里面传来孩子们欢快的跑步声和清脆的嬉笑声。那声音如同天籁一般,萦绕在我的耳畔,我的心被深深触动,滋生了再进去看一眼振堂叔的冲动。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冲动,因为振堂叔在厨房里既然没有主动跟我打招呼,必然有他的缘由。只要他此刻安然无恙,对我们而言,那便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我下定决心,身子一转,朝着回家的方向迈步走去。
走着走着,王文波的身影突然映入我的眼帘。只见他抱着双臂,斜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凝视着大树的顶端,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立刻收回目光,然后挺直了身躯,背着双手,朝我迎面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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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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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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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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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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