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班主任只是朝我脸上看了一眼,就忍住了询问的欲望,脸上带着一种忍俊不禁的表情离开了教室。
东子很是好奇,上自习的时候,不停给我传纸条,问我脸上怎么弄得。我没好意思说我是去看王文波的热闹被马蜂误伤的,只说扫墓活动后,下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马蜂窝,无意间被蛰了。
同样的说辞也打消了老爸老妈的疑问,晚上老妈还用大姐喂孩子的奶水给我擦拭了一遍,说是能解毒。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右脸的肿胀的确好了很多,至少右眼睛能稍微睁得大一点。
这段时间,王晓红的精力基本上都用到了录像厅那边,经常请假。好在代理班主任的精力并没有放在二班到底有多少人上课,并没有太多关心到底有多少人上课认真听讲的问题上。
这天下午,东子感觉特别躁动,等代理班主任课一上完,就非要拉着我跟他到录像厅去,说是趁着还没正式营业,再去玩几把那个游戏机。
我没有想到,来到城南西街后,才发现录像厅虽然还没有装修完,但是四个口面的游戏厅已经开始试营业了。剩下的四个口面,一个作为了录像厅的售票处和入口,另外三个还没有打开。
花生坐在一个柜台后,带着一脸的兴奋,忙碌地收着钱。每个口面里摆放着十台游戏机,各种游戏的音乐声响震天。每台游戏机前面都围着若干的人,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是明显有很多都是学生,当然更多的是年轻人。
东子远远地看着就愣住了,说道:我操!来晚了!又被占了!
他丢下我,跑了进去,很快挤到了一台机器旁边,使劲往里瞅着,看着别人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游戏。
我走到花生跟前打了个招呼,花生激动地说道:老,老六,你来,来了!
我点了点头,问道:二哥,生意这么好吗?!
花生点了点头,说道:忙,都忙,不过来!
他一边跟我说着话,一边卖着游戏币。一块钱四个游戏币!
我好奇地看着几个门面里玩耍的人,心里也有些痒痒的。等花生好不容易忙完了,他抓了一把游戏币递给我说道:给,给你!去玩吧!
我看着他手里的游戏币,没好意思接,突然东子冲了过来,一把从花生手里把游戏币接了过去,跟着塞给我了一半,说道:都是自己的生意,去玩——!
话还没说完,东子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东子回头就想骂人,扭头一看原来是王晓红。只听王晓红骂道:你还知道是自己的生意啊?!知道是自己的生意,就不要跟客人抢着玩!
说着她伸手把东子手里的游戏币给夺了下来,递还给了花生。说道:二哥!就算是自家人也不要惯着,要玩也是生意淡的时候,不是现在!
花生抠了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王晓红又瞪了我一眼,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游戏币,连忙伸手也递给了花生。
东子有些悻悻地看了王晓红一眼,没理会她。他无意间朝门外瞟了一眼,突然问道:花生,外面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一愣,朝着东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斜对面的石阶上坐了三个混子样的人,叼着烟,也没有做其他什么,只是偶尔朝这边看上一眼。
花生瞟了一眼,说道:可,可能,是,是看录像的吧!这几天一直在这边!
我碰了碰东子,问道:怎么了?!
东子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觉得这几个人不太对劲,不像是本地人!
我仔细地瞅了两眼,心道:不会是来惹事的吧?!
王晓红也朝外瞅了两眼,对着东子说道:别一天疑神疑鬼的!你没事就帮着二哥收下游戏币,这几天人手不够,盯着点!我里面还有事,我先进去了!
王晓红说完,又钻进了录像厅里。
东子钻进了柜台里,跟花生说道:你休息一下,我来!
他漫不经心地卖着游戏币,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外面的那三个家伙。
过了一会儿,那三个家伙,似乎有些无聊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走了。
肆儿!东子突然对着柜台外的我说道:他们已经看清我了,我不太方便。你等下悄悄跟过去,看看他们是哪儿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东子一脸慎重的样子,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三个家伙晃晃荡荡地从游戏厅大门口走了过去,东子静静地和他们对视了一下,我则把头歪向了游戏厅里。
等他们走远了,我跟花生招呼了一声,跟了上去。
几个家伙一路悄悄地说着什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
很快,几个家伙走向了老城墙边,走进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地方——大海的家!L县武馆!
看着几个家伙消失在武馆里,我一下愣住了。自从大海出事以后,武馆低调了很多,很少看到武馆的弟子在L县惹是生非。再加上傅勇出了事,武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似乎早已淡出了我的视线。
现在突然看到几个人钻进了武馆,我还真的有点不太适应。按道理来说,如果他们知道录像厅和游戏厅是东子的产业,应该不会搞事情才对,不知道东子为什么这么敏感。
确定了几个人的去向,我扭头朝回走去。边走边在想傅青云把傅勇带到哪里去了?!原本以为“游医”可能被傅青云带走了,现在“游医”好好的,来了道一宫,那傅勇身上的“缚龙索”不知道解决了没有?!
肆瞳!突然前面有人喊道。
我抬头一看,顿时一喜,只见赖樱花穿着一套粉色套装,脚踩一双棕色的小皮鞋,正站在路旁看着我。
姐!我高兴地喊道,跟着跑到了她面前。
赖樱花她吃惊地看着我的脸,问道:肆瞳,你脸上怎么回事?!
我不好意思笑笑,说道:马蜂蛰了!
赖樱花嗔道:怎么不小心一点?!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问道:姐,你见到我师叔祖没有?!
赖樱花点了点头,说道:我正要找你说下这件事!
什么事?!我奇怪地问道。
赖樱花扭头四处看了看说道:那边有间茶馆,我们坐着说吧!
也没管我答应没答应,赖樱花抬腿就朝那间茶馆走去,我只好跟了上去。
茶馆里的人不多,赖樱花找了一个靠着街道边,有屏风遮挡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跟着坐了下来,然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茶馆。
茶馆里古色古香的,靠近街道的这面都是雅座,用屏风隔断着,颇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境。靠近街道的一面都是木制结构的门窗,窗户上都是木工雕刻的镂空的窗花,刀法细腻,鬼斧神工,透过窗花,能隐隐约约看得到外面的情形,边喝茶边欣赏街景,还真的犹如一幅优美的水墨画。
没想到L县还有这样的老茶馆,我正看得来了兴致,就听赖樱花说道:肆瞳,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说一声。我昨天把“游医”来到道一宫的事情告诉了家主!
我愣了一下,心道:告诉就告诉吧,这个又有什么关系?!
赖樱花接着说道:我接到消息说道一宫新任的方丈来了,本想去衔接一下,但是你如果不说,我其实并不知道他是“游医”周游。所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主,你不会怪我吧?!wWW.ΧìǔΜЬ.CǒΜ
我好奇地问道:怪你干什么?!
赖樱花迟疑地说道:因为,这段时间,家主也在四处寻找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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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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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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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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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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