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也没有等到法华小和尚,单宏忍不住有些着急了,他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焦躁地在房间里一直来回踱步。
有了前两天晚上的经历,他们很清楚,小和尚送给他们的那盏红蜡烛是他们能够安全度过夜晚的关键道具。
而今夜没有蜡烛了。
黑暗是寺庙里那些鬼怪的舞台,没有了蜡烛,他们要如何如何抵御?
“你们昨天还有剩下的蜡烛吗?”
宁秋水随口问了一句。
二人全都摇了摇头。
“昨天的蜡烛比之前的短了一截,根本不够用,我们烧到后面蜡烛熄灭了,天还没有亮,好在没有出事情……”
沈薇薇说完之后,带着讶异眼神看了宁秋水一眼:
“难道你们有剩下的?”
宁秋水哗啦啦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大堆蜡烛,看得二人目瞪口呆。
“你们真是我亲哥……话说,你们哪儿来这么多蜡烛呀?”
单宏又是震惊,又是激动。
“还能哪来的,其他房间拿的呗。”
“这些蜡烛也够咱们两天点的了,就剩最后两晚了,点上吧。”
刘承峰说着就掏出了火柴,呲啦一下,明亮的火光从火柴的尖端迸发而出,点燃了一根烧了大半的红色蜡烛。
宁秋水拿着这根蜡烛在房间里转了半天,能找的角落他都找了一遍。
“小哥,你在找什么呢?”
刘承峰问道。
宁秋水缓缓说道:
“在找房间里有没有隐藏的鬼怪。”
“你忘了昨天晚上,柴善突然自己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这个细节,刘承峰还真的没有留意,只是经过宁秋水的提醒,他才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的确,房间里有烛光的时候,那些鬼怪没有办法悄悄进入,它们唯一闯入的方式就是撞门。
但如果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进入房间之前就已经先在房间里藏好了,那今夜岂不是凶多吉少?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宁秋水目光在房间的角落里肆意搜寻着。
他有一种不安感,浑身上下都觉得毛毛的。
“哎,大胡子,再点一根蜡烛,你们也帮忙找一下,我总觉得房间里有东西。”
能从混乱地带活下来的人,对于生死之间的那种敏感程度要远远高于普通人。
一旦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宁秋水的生命时,他就会变得特别敏锐!
刘承峰对于宁秋水向来是十分信任的,听到这话,他立刻点燃了手里的另外几根蜡烛,发给了旁边的两个人。
“都拿着,自己找找!”
二人接过了刘承峰递过来的蜡烛。
似乎是火光给了他们安全感,让二人的脸色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么苍白了。
他们拿着蜡烛在房间里到处寻找,最终,沈薇薇的声音从一个床边的角落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你们……你们快过来看!”
房间里的其他三人闻言,立刻来到了沈薇薇所在的角落里。
这里很隐蔽。
因为是床尾和窗户的夹角,且外面还拦了一个木柜子,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
靠着蜡烛上微弱的光芒照明,他们看见在那个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一个夜壶。
夜壶。琇書蛧
本来在房间里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是,那个位置很奇怪。
他们就算用过夜壶,也不会将夜壶直接藏起来。
所以为什么夜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血门背后,任何一件诡异的事情,都很容易让人精神紧张。
宁秋水示意几人让开,自己用脚将夜壶勾了出来。
烛光下,眼前的夜壶居然被盖上了盖子。
宁秋水小心地将盖子掀开,一张惨白的脸竟然出现在了夜壶之中。
“我草……!”
一旁的三人先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但好歹也有心理准备,很快便稳住了紧张的情绪,刘承峰上前一步,对着夜壶里面的那张人脸骂道:
“不是,这房间那么多地儿,容不下你还是咋滴啊,你要藏在这地方?”
“都做鬼了,咋还这么埋汰呢?”
这一骂,属实是给夜壶里的那张人脸激怒了,它表情骤然变得极其痛苦起来,不停地挣扎蠕动,像是要从罐子里出来!
“我草,这逼玩意儿,说它两句还不乐意听了。”
他话音未落,夜壶表面又出现了一条又一条裂纹,这些裂纹上渗出了黏稠的鲜血,并且随着鲜血渗出之后,房间里的温度也开始不断下降……
唰!
屋外出现了一个黑影,站在窗外,一动不动。
房间里,众人手上点着的烛火不断晃悠,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它是不是要出来了,咱们要把它扔出去吗?”
本来已经被刘承峰的发言驱散了一部分内心恐惧的沈薇薇,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宁秋水看了看窗外的黑影,眼神锋利了不少。
把夜壶扔出去,还是不扔?
如果不扔的话,夜壶里的那张脸马上就要出来了,它出来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扔的话,那他们就必须要打开门或者窗户,然而门外站着的那个黑影给了他们非常浓重的压力!
他们,似乎已经开始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
“呃啊……”
人脸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
夜壶的壶壁开始碎裂,老旧的铁质碎块掉在了地上,一片一片,仿佛凋零的落叶一般。
情况属实危急,另外两个人由于身上没有鬼器,一时半会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六神无主地傻愣在了一旁。
眼看着夜壶里的那张脸即将脱困,宁秋水对着单宏说道:
“你把夜壶抱起来,扔出去,一会儿我开窗!”
单宏一听宁秋水叫了自己的名字,当即愣在了原地:
“啊?我,我?”
“没时间了,赶快!”
他低下头盯着夜壶里那张恐怖的苍白的脸,猛然之间想起这不是第二天消失的那个僧人吗?
单宏打了个哆嗦,被那张脸上的狰狞神色吓住了,他后退了几步,连忙摆手:
“不……不!”
“它要出来了,我现在抱住它,不,不是找死吗?!”
他的这副样子,让旁边的沈薇薇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一咬牙,沈薇薇的眼神一横,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猛地抱起了夜壶,朝着窗户口跑去!
“开窗!”
她尖叫道。
沈薇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死去的男友的愧疚,又或许是对于宁秋水的信任,她这一次没有再继续胆怯。
宁秋水打开了窗户。
沈薇薇闭上眼睛,用力地将手中的夜壶抛出了窗外。
她不敢去看那个站在他们门窗面前的黑影。
哐当——
夜壶落地的声音响起,咕噜咕噜滚出了老远。
就在沈薇薇松了一口气,想要朝着房间里面退去的时候,一条冰冷的苍白手臂却猛地从窗外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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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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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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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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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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