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展露的时候,宁秋水四人便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招待所。
队伍里最兴奋同时也最忐忑的,就是扁桃。
原本对于宁秋水昨夜的说法,她没抱着什么希望,但静等了一夜,林桂的鬼魂的确没有出现。
莫不是……他真的因为自己的『作恶』受到了这扇血门的惩罚?
回到了招待所,四人直接来到林桂所在的房间,发现这扇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在确认门把手上没有奇怪的痕迹之后,四人才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十分整洁,林桂人已经不见了。
“擦……他真不见了啊。”
颜严警惕的脸上漫过了一抹惊异。
扁桃在房间里搜查了一下,语气兴奋之余,又带着一丝狐疑:
“会不会是……他出去了?”
宁秋水在床头柜的旁边蹲下了身子,捡起了隐藏于阴影中的一个小碎片,仔细看了看,道:
“他死了。”
三人见他如此笃定,好奇他手上到底拿着什么东西,都凑了过来。
那是一块透明的类似玻璃之类的碎片。
“这是……眼镜碎片?”
同样戴着眼镜的扁桃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东西的来源。
他们所住的招待所基本没有玻璃,窗户不见裂痕,这种类似玻璃的透明碎片,很容易找到来源。
“是的。”
“别说现在眼镜一般不用玻璃制造了,而且就算真的是玻璃片,这个高度掉在面上也不会摔碎,镜框有一些减震功能,更何况这地板也不硬。”
“他必然是遭遇了那三只小鬼的袭击。”
听到这里,三人的心又沉重了不少。
以往他们遇见的鬼可没这么可怕。
“死去的那些人手上都有鬼器,而且次数有三次,但在这扇血门的小鬼面前似乎……根本没用。”
丘望盛的语气有些沉重。
无论是第一夜死去的于果和汪诗涵还有舒菲,还是昨夜死去的林桂,他们的身上都是携带了鬼器的,但在面对三只小鬼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宁秋水淡淡道:
“单独行动几乎必死。”
“它们怕人多。”
“昨晚那三只小鬼攻击颜严的时候,扁桃只是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它们,就让它们受惊逃窜了,之前我们去三楼的时候也遭遇过它们的袭击,但凡身边有同伴,面对它们的猎杀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反之,如果在同伴遭遇袭击后,自己抛弃同伴独自逃跑,那最后的下场不言而喻。”
听到这里,三人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走吧,去吃早饭,还剩下最后两夜了。”
四人下楼,朝着村落的餐饮街走了没多久,忽然看见路上有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站在道路中央,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正是阳佘。
见到这个小孩子之后,宁秋水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乞求目光,他心头微动,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你们先去吃饭。”
颜严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宁秋水,眼珠子转了转: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宁秋水平静道:wWW.ΧìǔΜЬ.CǒΜ
“我没有保护你们的义务,也不需要你们来保护我。”
说完,他没理会脸色有些尴尬的颜严,径直朝着阳佘走去,二人低声交流了一些什么,然后三人便看见宁秋水点了点头,牵着小孩子的手离开了。
“喂,白发小子,那个家伙什么来头?”
颜严望着宁秋水离去的背影,对着身旁的丘望盛问道。
后者冷冷看了颜严一眼,道:
“一个过了第八扇门的人。”
旁边二人闻言,心头皆是一震。
…
“有什么能帮你的?”
宁秋水直接开门见山,对着阳佘问道。
后者低着头,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
“昨夜,娘说……说让我带着爹的头来找你,然后去老村长的灵堂。”
感受着阳佘的情绪,宁秋水似乎明白了什么。
“昨夜,它们来了?”
阳佘握住宁秋水的手忽然用力,身体颤抖。
“它们想要走爹的头。”
“它们说,那是他们的玩具。”
寥寥几字,宁秋水却能感受到那无穷的愤怒与恨意。
宁秋水的语气带着歉意:
“我没想到它们能追这么远。”
阳佘摇头。
“你能把父亲的头颅与真相还给我,我应该感谢你。”
“娘怕我接受不了,她也一直瞒着我。”
宁秋水跟随着阳佘回到了他的小院子里,他从房间里面拿出了自己父亲的头颅,依然是用一件衣服包裹着,而且,宁秋水没闻到那么重的腐臭了,似乎阳佘稍微打理过一下。
“我尽量帮你,但能不能进入老村长的灵堂,我说了不算……你知道的,我只是外来者,和你们这些村子里的原住民并不同。”
宁秋水非常诚实。
阳佘:
“没关系,这是娘的吩咐,我们去看看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得找个地方给爹做个棺材,然后埋进土里。”
二人朝着灵堂而去,有了第二天的经历,来这里晃悠的诡客少了很多。
他们都知道,灵堂根本进不去。
来到了熟悉的路段,宁秋水和阳佘一步入远处灵堂守卫的视线之内,他们就受到了警告。
有人高举手,挥斥着让他们离开。
阳佘见到这一幕,变得有些忐忑。
那些壮实的人,相对于他来讲确实太过高大了。
果不其然,看着宁秋水二人无视了警告,仍然朝着灵堂方向而来,那些守护灵堂的人几个眼神交换,立刻就有几名穿着白色孝服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面色不善,拦在了二人面前。
“前方灵堂,闲杂人等莫要擅闯!”
面对面前的两名壮汉,宁秋水对着他们说道: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见新村长。”
拦路的四人冷冷道:
“新村长正在为老村长守灵,守灵期间,不处理外来者的任何事务。”
“请回!”
宁秋水并没有被对方的神态劝退,继续说道:
“不是我的事,而是这个小孩子的事,他叫阳佘,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前段时间他的父亲失踪了……”
拦路者看向了阳佘,对方的表情颇有些畏惧,可畏惧中又夹杂着勇敢。
“我们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前段时间已经帮你认认真真地找过了,山上,外面……”
“你的父亲被大虫叼走了,这是实话。”
“如果你来这里还是为了寻找你的父亲,那还是请回吧……哪怕真的是要再继续搜寻下去,也至少等老村长的守灵结束。”
面对同村的人,他们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依旧冷漠。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定论了,再因为这来影响老村长的守灵,实在是不应该。
四人说完,见二人没动,认为他们的话已经触及面前二人的灵魂,于是转身离开,准备回去继续守灵。
然而他们没走出几步,宁秋水的声音再一次从他们身后响起:
“如果阳田不是被山里的猛虎叼走了,而是……被你们同村的人谋杀的呢?”
“老村长才去世,村子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觉得他能安息么?”
PS:第一更,晚上还有,会比较晚,今天开车把车刮了,打字的手有些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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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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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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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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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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