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来了?今天上半宿不是你守夜吗?”
云老太太见海子进屋,就跟海子打招呼。这云老太太对海子还是印象很好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海子可以时常给老太太读书听,更因为海子这孩子懂事,又有心计。当然云家人对海子都不错。
海子见云老太太、云大娘和梦露三人都坐在炕上,屋里也很暖和,梦露连棉衣都脱了,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丰满的胸一起一伏的,这让海子感到心里很舒服。
“我来告诉云奶奶一声,老爷让我守夜,今天就不能给您念书了。”海子有些找借口。
“知道了,你去吧,别耽误事,但也要加点小心。”云老太太也爱惜的嘱咐海子。
就在海子转身要走出门时,突然听到梦露说:“我去把三婶她们也叫过来,人多热闹。”
“三婶孩子还小,刚三个月,哪能出来呢。”
云老太太听梦露要去叫云三娘也过来,就提醒梦露,意思是云三娘还不方便出来,刚生产三个月,大人和孩子都得少出屋为好,特别是这大冬天的。
“那我去看看六弟弟,一会就来,让四喜子他们也过来,我念累了让四喜子给念。咱们今天得晚点睡觉,我爹让大伙都精神点。如果不让四喜子过来,他早早就得睡下。”
梦露说着拿起衣服,跟海子脚前脚后走出了老太太房间。海子知道梦露这是要出来跟自己有话说,因此从出屋时就没有走得太急,有意无意的在等待梦露。
“你今天要守半宿夜吗,一直都得在上边看着?”
梦露小声的对海子说话,海子也就停下脚步,跟梦露靠得更近一些:“不是,中间还要下来喂马,还也可以下来暖和暖和。”
“那你先去吧......”
梦露突然加快脚步超过海子,手无意识地碰了碰海子的手,回头诡异地朝海子一笑,便快步走进了云三娘家住的房间。搞得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是摇摇头笑了。
云三爷和云三娘,还有四姑娘早已搬到后院来住了,只是四喜子和五贵子还要住在场院平房,就没有搬过来,不过今天也被云三爷叫到了后院来住。
海子目送梦露进入了云三爷和云三娘的屋子,回味着梦露刚才的回眸一笑,心情舒畅地走进去云二爷的房间,领来了一条枪和两颗子弹,就去东北角炮台守夜去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海子感到身体冻得有些僵直,他抬头看了看三星,估摸了一下时间,就走下炮台来活动活动身子。
虽然还是感觉到很冷,但这并不是海子下来的理由,更何况云二爷有要求,守夜是不能随便就离岗的。
云老太太的房间仍然亮着灯,有几个人影映在窗户上。后院其它房间的灯可都灭了,估计早已入睡。
海子去前院给马填完草料,又回到屋里摸了摸炕,很热乎,到天亮也不能凉。暖和了一会,喝口水,海子又来到后院。
云老太太屋子里的灯不知道啥时也已经灭了,朦胧的月光下似乎梦露的屋里还发出淡淡的微光,是不是屋里点着灯,海子还不能肯定。
此时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声响。海子弯下腰,拾起一个很小的土块,往梦露的窗上扔去。‘呯’,虽然声音很小,但却听得真切。半天,也见没有任何动静,海子又上炮台(碉楼)上守夜去了,他不敢在院子里站太久。
好不容易熬到三星升到头顶,海子估计已到了下半夜,就走下炮台。来到后院时,他又看了看梦露的屋,依然发出淡淡的微光,他想那可能是月亮反射的光。
海子停下脚步,本欲想再拿土块扔过去,但心砰砰跳,他终于没有再敢扔土块,而是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后院。
叫醒了傻久子和另外两个该换宿守夜的伙计,海子又查看了一遍马棚和牛圈,把马槽里马不愿吃的硬草梗扫出来放到边上,这是为了到天快亮时再喂马省事一些。
海子扫了一眼静静的大院,抬头看了看点点繁星,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黑狼这时候又来到了他身边,发疯似的再次跟他亲热。海子蹲下身,轻轻的抚摸着黑狼的脑门。
“走把,咱们回屋睡觉去。”
可推开房门,海子简直惊呆了,只见梦露手里拿着半截点着的蜡烛坐在炕沿上。那被蜡烛映红了的脸庞,让海子立刻就感觉到血液沸腾!
“你,真的……”海子心砰砰的跳,呼吸加快,嘴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梦露抬头看着海子,微笑着说到:“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你没睡着?这怎么………我……”海子依然不知说什么好。
“小孩不大,还挺坏的,拿土块打我窗户。”
“你都听见了,吓醒的吧?”
“我一直没睡,睡不着,连你回大院我都听见了。”
“今天大院怎么看守得这么严?”
海子还是转移了话题,试图缓解一下他紧张过度的情绪。是呀,梦露的突然来到,虽然是海子所希望的,但毕竟人家是五小姐,自己这样不加节制的跟她说话,当然有些不妥。
“王二爷不是过世了吗,他那当胡子的大儿子也要回来奔丧,还是防着点好。”
梦露边回答边又复坐在炕沿上,手里依然拿着蜡烛,脸色依然绯红诱人,看样子她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
“前几天听说王二爷的病也见好,怎么一下子就走了呢,真是怪可惜的。”
海子也去坐在了炕沿上,但距离梦露还不算太近,不过就这么大的小炕,想距离太远也做不到。两个人的急促呼吸声相互都可以听到,就是越来越加快的心跳,两个人似乎都能感觉到。
“生老病死都有定数,天哪能随人愿呢?可话又说回来,人也不能太认命了,该怎么做还得自己拿主意,不能太亏了自己的心,活着也要顶天立地!”
海子知道梦露心里很难受,可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安慰她,只好呆呆地坐在一旁听着梦露自言自语般地倾述,也不再说话。
尽管梦露的声音有些悲凉,甚至凄惨,海子还是默默无言,但他心里也在滴血!
夜很深沉,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这是属于他们的夜晚,二人漫无边际地轻声交谈着,享受着这静谧而温柔的月夜的爱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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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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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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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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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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