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折腾她,就惩罚他给她洗澡好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瞌睡大过天,身体里的困意根本不给她害羞的时间,她阖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桑浅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床上,他说过不喜欢和人同床共枕,应该是他帮她洗完澡后将她送过来的。
好想睡觉,不想起床。
可她因为额头上的伤已经在家休息四天了,昨天江涛给她打了电话,通知她今天向珊会去剧组,让她今天上班。
挣扎着起床,去卫浴间洗漱的时候桑浅特意对着镜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好,纪承洲没在上面留什么痕迹。
倒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她将衣服往下拉了拉,胸口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桑浅想起昨晚窗台上纪承洲的行为,气得差点将牙膏挤爆了。
作弄她。
他绝对是故意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下回她再主动,她就是一条狗!
洗漱好,换好衣服来到楼下,见纪承洲坐在餐厅看报纸,白衬衫挺阔干净,后背头梳的一丝不苟。
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小筑见桑浅下楼,立刻开始往餐厅端早餐。
桑浅将纪承洲当空气,没和他打招呼,只问小筑,“晚晚和桑榆呢?”
小筑微笑着说:“大少奶奶你忘了?今天周六,放假,晚晚小姐和小少爷还在睡觉呢。”
桑浅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纪承洲放下报纸,看向桑浅,“今天去上班?”
桑浅没看他,淡淡应了一声,“嗯。”
“我今天也去公司,顺路送你。”
桑浅拒绝,“不用。”
纪承洲看着桑浅,见女人低头喝粥,压根不正眼瞧他,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窗台上的事不高兴。
他拿了一个水煮蛋,将蛋壳剥了,剥好的鸡蛋放在桑浅面前的盘子里,“吃个鸡蛋,补充营养。”
桑浅知道纪承洲在变相的示好,昨晚那种事,说白了是夫妻间的情趣,矫情一下也就行了,真上纲上线就没意思了。
她拿过他剥的鸡蛋,吃了。
吃完早餐,桑浅拿了包去上班,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纪承洲从后面走了过去,拿走了她放在鞋柜上面的包。
然后他换了鞋出门了。
桑浅跟了出去,“你拿我包干什么?”
纪承洲朝停在场地上的车子走去,走到车旁,拉开后座车门,回身看桑浅,“上车,送你。”
桑浅抬头看了一眼炎热的太阳,挺晒的,走过去,上了车。
纪承洲随后上车,将包递给桑浅,吩咐沈铭,“先送她去剧组。”
车子从庄园大门驶过的时候,桑浅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晃而过,等她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已经离开太远,看不清。
“怎么了?”纪承洲问。
桑浅收回视线,“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
车子在桐城影视城大门口停下,桑浅转身准备下车,听见纪承洲问她,“几点下班?”
“不知道。”桑浅说的是实话,耽误了几天,如果演员状态好,可能就会晚下班。
剧组的排程向来是不准的。
纪承洲,“下班给我打电话。”
怎么,难不成他还来接她下班?
这话桑浅没问,纪承洲却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了,“如果我们下班时间差不多,可以顺道过来接你。”
这里和纪氏集团确实是顺道。
桑浅点头,下车,来到剧组,先去找江涛要今天拍戏的资料,方便准备服装。
江涛给桑浅资料的时候问她,“你知道蒋怡然的事吗?”
桑浅垂眸整理资料,“什么事?”
“入狱了。”
桑浅手上的动作微顿,绑架那晚之后她没问过纪承洲事情怎么处理的,“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没公开,但我听小道消息说是她买通了黑道上的人,去绑架了一个人,持枪了,情节挺严重的,判了十年。”
桑浅没说什么。
江涛忍不住感慨,“前阵子还光鲜亮丽的一个人,转眼就这样了,她平时行事太张狂,之前雇人打你,被拘留了还不吸取教训,还敢绑架,现在好了,进去了,这辈子算毁了。”
桑浅,“嗯。”
江涛见桑浅表情很平淡,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反倒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拉着她聊八卦,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大家私下里都在聊这个事,就拉着你说了几句,你去忙吧。”
桑浅将上午向珊准备拍摄的几场戏的服装准备好,送去她化妆间。Χiυmъ.cοΜ
向珊见桑浅完好无损出现在她面前,脱口而出,“你没事?”
桑浅疑惑,“我应该有事吗?”
向珊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笑道:“没有,黎总给我打电话,让我休息几天,说你身体不舒服,我看你休息了好几天,以为病挺严重呢。”
桑浅看着向珊,总觉得她刚才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杨碧凡粗鲁拿走桑浅手里的衣服,“娇气什么,还连累向姐跟剧组请假,有本事就别出来工作,在家里当你的纪家大少奶奶。”
桑浅没理会杨碧凡的挖苦,转身走了。
向珊看着桑浅离开的身影,眼中寒芒闪闪,不是说持枪了吗,她以为她必然重伤,不然不会惊动纪承洲去找黎靳言。
为什么她毫发无损?
“向姐,你怎么了?”
向珊回神,敛去眼底的异样,“我没事。”
“你刚才的样子……”杨碧凡目光有些畏惧。
向珊笑着说:“很吓人是不是?”
杨碧凡点头。
“我在提前酝酿情绪,之后有一场打戏。”
原来是这样,杨碧凡瞬间松了一口气,“向姐真敬业。”
晚上拍了几场夜戏,十一点多剧组才收工。
桑浅想着这个点纪承洲肯定下班了,就没给他打电话。
从剧组朝外走的时候,碰见了江涛。
他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夜宵?”
桑浅摇头,“不用了,谢谢。”
“你是要回家吗?”
“嗯。”
“这个点可能不太好打车了,我记得纪家庄园是在城南对吧?”
“对。”
“我回家也是往那个方向。”江涛说着看向其他几个朋友,“今晚我就不陪你们去吃夜宵了,我顺路送桑浅回家。”
有朋友笑着调侃,“涛哥这是想当护花使者啊。”
江涛拧眉,一脸严肃,“别瞎开玩笑,桑浅可是有家室的人,大晚上她一个人不安全,剧组已经停工好几次了,可不能再出任何意外,我得保证每一个工作人员的安全。”
那人立刻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江涛转头看向桑浅,“走吧。”
“不用了,我已经叫车了。”
江涛笑,“那你看看有人接单没?”
桑浅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十分钟之前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叫车了,竟然到现在还没人接单,“怎么会这样?”
有人替她解惑,“平时这里通宵都有车,今天有人在这附近举办签唱会,不久前才散场,车供不应求。”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江涛率先朝外走。
走出影视城大门口,桑浅果然见到还有一大堆人站在马路边等车。
“没骗你吧?”江涛笑问。
桑浅尴尬笑笑,“那麻烦你了。”
“没事,都是同事。”江涛指了一下不远处停车场,“我车子停在那边,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谢谢。”桑浅随着江涛一起朝停车场那边走。
不远处黑色商务车内,纪承洲看着桑浅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走远,脸色一点点冷沉下来。
沈铭觉得车内气压有点低,眼见桑浅越走越远,纪承洲都没说话,他只好硬着头皮问:“老大,不追上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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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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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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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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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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