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福媳妇,你先休息一会儿,傍晚我就去找张保福把情况说清楚,明天带你们去镇上打离婚证。”

  “爱国叔,你别急,还有一件事。等芳竹嫂子离婚后,她和妞妞肯定不能住在张保福家了。

  你看能不能给她们母女两个找一间屋子住下,最好是离张家远一点,免得之后张保福再纠缠芳竹嫂子和妞妞。”梁玉莹补充道。

  “这,容好好好想想……”张爱国眉头皱了皱,沉思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张爱国才说道:“村子北边建北家隔壁倒是有一间屋子,是曾经四叔公的。

  只是多年不住人,现在只能说是勉强能住人,保福媳妇你暂时住那里可以吗?”

  楼芳竹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现在无论住在哪里,都比继续和张保福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强。

  “那好,到时候我争取给你们娘两个多分点儿东西,只是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张保福的娘王氏和几个儿媳妇除了楼芳竹都不是好惹的,现在想从他们嘴里分一点儿东西出来,很难。

  楼芳竹听到张爱国这么说,又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张保福一大家人的好与坏。

  “好,事情就这么定下,晚上我亲自去一趟。”张爱国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快刀斩乱麻地说道。

  等张爱国走了,楼芳竹看向旁边睡得十分香甜的妞妞,看向梁玉莹。

  “梁大夫,我能把妞妞暂时托付给你照顾一晚吗?我怕到时候张保福发疯,再伤害到妞妞。”

  “当然可以,只是芳竹嫂子你今晚和张保福说开了,住在哪里?”梁玉莹有些担忧地问道。

  楼芳竹有些无措,这么些年,张保福管她管的很死。

  她在村里这么多年压根没交到好友,现在想找一个地方借住一晚,都没有地方,说起来真是可悲。

  “芳竹嫂子,你来我家住一晚吧!我家还有空屋子!”沈小花看向楼芳竹,笑着邀请道。

  楼芳竹想推脱,到底没拗过沈小花,答应在她家借住一晚。

  临近傍晚,快下工前楼芳竹回了张家,等着大队长上门。

  “大队长,你快进来。”张保福的声音响起,楼芳竹抖了抖,稳住心神。

  “芳竹,快给大队长倒杯水来。”张保福语气和缓地说道,完全不见中午的暴怒。

  “好,大队长快坐,先喝点水。”楼芳竹倒了一杯水。

  “保福,我今天来是受了楼芳竹同志的要求来的。”

  “我媳妇?”张保福还没有意识到情况不对,有些疑惑地出声。m.χIùmЬ.CǒM

  “对,楼芳竹同志想和你离婚,请求我帮忙处理。”张爱国开门见山地说道。

  “离婚?不可能!”张保福顾不上对面是大队长,直接怒吼出声。

  “楼芳竹,你疯了?!谁像你一样闹了一点儿小矛盾就要闹离婚的?!”

  张保福以为楼芳竹是因为中午的事,一时气不过,才想离婚的。

  “我没疯,我清醒的很,就是因为我清醒了,才决定和你离婚。

  你都能背弃当初对我的承诺,你都能无缘无故对我和妞妞非打即骂,你哪有把我们娘两个当人看?!

  我要是再不和你离婚,我和妞妞怕是活不过今年!”

  楼芳竹声声泣血,眼中带着恨意和决绝看向张保福。

  张保福看她这样,刚想抬手就打,张爱国立马出声道:“张保福,我还在这里呢!

  难怪,你媳妇不想跟你过下去,离婚这事,我只是来通知你的,你没有商量的原地。”

  张爱国脸色很不好,看张保福的样子,就知道中午楼芳竹说的话都是真的。

  语气变得冷硬,目光直直看向张保福,仿佛在看什么垃圾。

  “我不同意,就算你是大队长也不能替我做主!这是我娶回来的媳妇,我说了算!”

  张保福偏执又疯狂地想拉过楼芳竹,被楼芳竹快速躲开了。

  “看样子你是不想要你的名声了?我不介意把今天的事告诉大家,再带着楼芳竹同志去法院告你!

  你最好想清楚,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对你,对楼同志都不好。”

  张保福听到大队长打算带着楼芳竹去法院告他,身体立马软了下来,他是一个普通人,要是被法院判了,抓起来怎么办。

  张爱国看到张保福的动作,语气和缓了一点儿,“这不是在威胁你,能够私下协商好,咱们就没必要闹到法院那边,你说是不是,保福?”

  挣扎良久,张保福怨毒地看向楼芳竹,最终低下了头,小声道:“……好,我同意离婚!”

  听到张保福说同意离婚,楼芳竹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轻松了好多。

  清了清嗓子,说道:“妞妞也归我,这样不影响你再娶,反正在这个家里,你们也看不上妞妞,动不动就要打死妞妞。”

  “不行!妞妞可是我的女儿!”张保福听到楼芳竹的话,又立马高声道。

  这边的动静自然没有瞒过住在旁边的王氏,她进来正好听到楼芳竹的话,立马说道:

  “哎哟,不过是中午骂了你两句,你竟然要和保福离婚,我看你该不会是在外面有姘头了吧!

  我打死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竟然敢和我家保福离婚!”

  说着一个大耳刮子,狠狠扇了楼芳竹一巴掌,把楼芳竹扇倒在地。

  “王婶子,你够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添什么乱!保福已经同意离婚了,你这么做让我不得不多分一些东西给楼同志!”

  “什么?!保福你是傻了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听还要分东西给楼芳竹这个贱人,王氏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好。

  “本来,我还想着如果把妞妞让楼同志养着,就少分点儿东西给楼同志。

  只张保福分一半的工分,外加能吃到秋收的粮食就行。

  既然,保福你不愿意,那就多分点儿东西给楼同志,免得楼同志日后没个依靠。

  不如就分一半工分,外加五十块钱给楼同志吧!”

  “我呸!那个赔钱货哪里值那么多钱!保福,你快答应大队长的话,用一半的工分和一些粮食打发了这两个丧门星!

  之后,娘再给你物色一个好媳妇了,肯定强过现在这个百倍!”

  一边是他娘地厉声要求,一边是大队长的施压,张保福最终点点头。

  “好,我同意了,分一半工分和两百斤杂粮给芳竹,另外妞妞也归她养。”

  “好,口说无凭,现在就立下字据免得你明天再头脑发热不认账,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张爱国早有的准备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快速把情况写了下来,让张保福签字。

  “快签!”

  又对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楼芳竹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个贱人,今晚就给我滚出去!别影响日后保福找媳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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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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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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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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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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