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刺眼的白骨架在洞的右边,半靠洞壁躺着,身边一把戴鞘的宝剑,剑鞘黑红的木质上点缀着七颗蚕豆大的绿松石,金光灿灿的宝剑柄上镶嵌着一颗铜钱大的红宝石透过洞外的阳光,闪着血红的光芒,被这具白骨的手骨紧握着,附近散落一些银两、玉器饰品,以及早已腐烂成若隐若现的丝绸碎片。
骨架的左边放着一块黑色的石块,宽有二尺七寸,高有三尺五寸。
当梅雪看到这块黑石,不由的挪了过去,她尽量保持着和白骨的距离,绕过去使劲搬起黑石,一步一步向山洞口移动,还用余光瞟着那白骨,唯恐突然站起来似的。
这块黑石和上次看到的是同一种石质,按照上面雕刻字迹的距离,两块石头的大小是相等的……。
先不想那么多,看看有没有文字再说,她急忙从柏树上扯下一根枝叶,扫去石头上的尘埃,和上一块石头的相反方向,依稀出现了一行字“汝河北岸风吹柳”。
“似夜非昼夏和秋,汝河北岸风吹柳。”梅雪捋起头发,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下边肯定还有诗句,会藏在哪里?“汝河北岸”?“风吹柳”?脑海里咋没有这种意境呢?她转动着眼珠子,仔细的在记忆里搜寻着,突然看到那架白骨不禁打了个激灵,还是想办法出去吧,这里太可怕了,令人窒息。
“老前辈,多多……,多有打扰,还,还请见谅,还请见谅。”梅雪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说着,慌忙跪下身子叩拜。
她拿起宝剑,剑柄上的手骨纷纷散落下来,她走到洞口使劲抽出宝剑,虽然有些许的锈迹却不乏锋利,一片刺眼的冷光令人胆战心惊。
她被困在了这里,下边是五十多丈的深渊,陡峭的山体根本无法跳跃攀爬,她不敢再往洞里摸索,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落山。就这样她抱着宝剑昏昏沉沉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
她再次探出头往崖壁下张望的时候,脸前一道藤条拧成的粗绳,直达沟底,她紧紧的抓住柏树枝,往上看去,看到一位衣衫褴散,污头垢面的影子,露一嘴白牙笑着,瞬间消失了,她看到了,真真切切看到了,那就是父亲,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含着泪大声喊着:“爹——,昂昂……,爹——昂昂……。”
她抬起袖子,擦一把眼泪,急忙顺着藤条跳跃着迅速下滑,跨过深沟,向山顶飞快的攀爬着。
“爹——,爹——。”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山顶时,却四处找不见人影。无奈的跪在山石上,拍打着膝盖大声的哭着,那凄惨的哭喊声在山间回荡着,很久很久。
梅雪站起身,有气无力的往前走着,始终不忘记洞察着四周,希望父亲和蔼的笑着,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直没有看到。
她开始朝着山顶走去,突然她看到了柳树坑村,灵机一动,下了山一直到里下村,朝柳树坑走去,“风吹柳”柳树坑村正处于汝河北岸。
路过里下村时,红梅看到梅雪,急忙走过去。xǐυmь.℃òm
“我昨晚去找你,是去哪里了?”红梅皱着眉头,焦急的样子问:“可把奶奶给急坏了,还想着是那个死老常在捣鬼。”
“我昨晚被困在一个山洞,今早才出来……。”
“走回家吃饭去,”还没等梅雪把话说完,红梅就强硬的拉着梅雪回家去见奶奶。
“你知道吗?咱奶奶昨天去找老常要人了,准备把你给接回来,”红梅兴奋的走起路来直撒欢,一蹦一跳,边走边说:“奶奶还想着他老常不会放你,你猜啥结果?”
“哎,你咋还拿把剑,从哪里弄得?”红梅夺过宝剑,在手上闪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吆——,挺沉的,拿着不累吗?这个红琉璃石好看,撬下来送给姐姐呗?”
“姐——,你咋这样,人家好好的一把剑你就想破坏。”
“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去。”
姊妹俩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张桂枝一看梅雪回来了,那眉飞色舞,挥动着双手,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我的小孙女可算回来了,我的一块心病总算放下了,放下了,”张桂枝急忙搬来凳子,说着激动的两眼泪,拉起袖子擦去眼泪,嗤嗤吸了两下鼻子,继续说:“饿了吧——,我的宝贝孙女,去屋里,去屋里去,奶奶去给你宰鸡吃,这就去,这就去。”
常玉福听说小孙女回来了,也披着外衣拄着拐杖,缓缓的走了出来,看她们都进来,也就再缓缓的扭过身,却又折回头,死死的盯着梅雪手里的那把剑,一直盯着,那眼光使人感觉害怕。
梅雪看到爷爷那异样的眼光,又低头看看宝剑,看看爷爷,就缓缓而怯生的捧到爷爷跟前,问:“爷爷,您是看这个吗?”
“凳子,把凳子给我搬过来,”常玉福却始终看着那把宝剑,即便是说话,也一直紧盯着,说:“扶我坐下。”
常玉福握着宝剑,老泪纵横,那双粗糙干瘪的手不停在宝剑上,颤抖着,揉搓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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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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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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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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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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