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被惊醒了,慌慌张张乱成一团。
鹰眼掀开压在他身上的高个儿,揉着摔痛的屁股,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高个儿被撞骨折了,躺着哎哟呻吟着。
鹰眼踢了他一脚,“你丫的是不是活腻了!想篡位是不?”
高个儿吓得脸都白了,“老大,不关我事啊!我啥都没干,无端端就飞上来了啊!”
“放你娘的屁!”鹰眼掐住他的喉咙,“你是想刺杀老子?说!是哪个山头过来的奸细?!”
高个儿欲哭无泪,“老大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不信你问矮个儿!我们俩在一块儿的,他可以帮我作证!”
鹰眼冲着矮个儿吼道:“到底咋回事?”
矮个儿道:“老大,俺也没看清他是咋上去的!俺只看到他撞翻了虎皮大椅,还吧唧一屁股正好坐在老大你的脸盘子上!”
鹰眼:“……”
众匪:“……”
高个儿哭了:“老大,哪有奸细把自己腿撞断的?我都进山寨四年了,要是奸细早就动手了!”
鹰眼招手,懂医术的山匪上来检查了一下,“老大,高个没说谎,骨头真断了!”
众匪议论纷纷,“这事还真有点邪门。”
“说出来你们只怕不信,我觉得是这小娃娃邪门!”高个儿捂着断腿道,“她一生气,我就飞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小团子身上。
小团子气鼓鼓地站着,把小脑袋扭向一边,白眼快翻到天上去。
山匪被小团子奶凶激萌的样子逗乐了。
“高个儿,你娘的自己中邪了还赖人小娃邪门!”
“就是,牙都没长全的小娃儿咋就邪门了!”
“系哒哟!”小团子见有人帮自己说话,顿时不气了,眨巴着大眼睛表示同意。
“小娃儿,他惹你生气了?”
小团子太可爱,山匪们忍不住跟她搭话。
“嗯呐!”小团子点头。
“他咋惹你了?”
“不嘚水水霍!”
小团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渴着呢,噔噔噔跑了几步,仰起小脑袋扯了扯鹰眼的衣襟,“嚯水水!”
“带她去!”鹰眼挥手。
矮个儿大步走出议事堂,外面黑灯瞎火的,小团子扒拉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
矮个儿打开灶房门,粗声粗气道:“娃娃,水在里面,自己喝去!”
小团子探着小脑袋往里面望了望,月光下,依稀能看到一口水缸,水面上还倒映着天上的月亮。
“好哒!”
小奶团子迈开小脚丫走了过去,用勺子舀了一些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别摔进去了!”矮个儿看着天上的月亮,“淹死你倒没事,就是不能把水糟蹋了!”
黑鹰寨喝的水都是从山坳里挑来的,费力得很。
小团子不开心了,一边喝水一边将意识沉入空间里,翻找了一阵后,找到了货架上的开塞露……
“还没喝完?”矮个儿等得不耐烦了。
“嗯呐!”小团子一边回应,一边往水缸里倒东西。
“再磨蹭老子就走了!”矮个儿说着拔腿就走。
“等等窝!”小团子哒哒哒地跑了出来。
矮个儿关上灶房门,重新回到议事堂。
山匪们又睡过去了,只不过门口多出了几个巡逻的。
小团子也困了,坐了一阵后开始小鸡啄米,看着鹰眼舒舒服服地躺在虎皮座椅上,小团子爬上台阶,再爬上虎皮座椅,找了一个角落自觉躺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大当家的,不好了!”
身边有人动了一下,小团子还困得很,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鹰眼一起身就发现了小猫一样窝成一团的小家伙。
“一大早吵吵啥?”鹰眼不慌不忙走下台阶。
“大当家的,灶房里空了!”
“啥意思?”鹰眼表示没听懂。
“老大,我一早去灶房煮饭,发现灶房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怎么就不见了?”
“……就是,全部被搬空了!”
鹰眼双目一瞪,“一大早的说哪门子疯话!”
“老大,我说的是真的!你去瞧一眼就知道了!”
鹰眼不耐烦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群山匪。
推开门后,所有人直接怔在当场。
空了。
真的空了。
锅碗瓢盆,米面蔬菜,油盐酱醋……
全部不翼而飞。
就连墙上挂的腊味,炉膛里的铁火钳,墙角堆满的柴禾,都被洗劫一空。
偌大一间厨房,只剩空荡荡的灶台和角落里那口大水缸。
鹰眼气得拳头咯吱响,怒吼道:“昨晚是谁站岗巡逻?都给老子滚过来!”
不多时,多名山匪跑过来了。
“老大,我们一直在山门站岗,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老大,昨晚我们一直在巡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鹰眼快气疯了,“那灶房怎么回事?!东西为啥凭空不见!”
“老大……”高个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我记得那娃娃昨晚来灶房喝过水。”
“所以?”鹰眼大眼圆睁,“你想说小娃娃把灶房搬空了?”
大家看着高个,像在看一个傻子。
“走路都走不稳的娃娃,咋搬空灶房?”
“对啊!”矮个儿更是不满,“娃娃是俺带过来的,喝完水就回去了,她除了喝水,啥都没动过!”
“你们信我!那娃娃一下就把我呼得飞起来!”
高个急了,他想了一宿,越发确定自己是被娃娃的巴掌呼飞的。
“把他关进柴房,堵住他的嘴!”鹰眼暴跳如雷,“外人肯定是进不来黑鹰寨。咱黑鹰寨,一定是出了内奸!”
“给我查!粮食一定被藏起来了,都去搜!”
议事堂外闹哄哄一片,小团子睡得香甜,口水滴滴答答流在虎皮上。
“小九儿。”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团子浑身一激灵,眼睛都没睁开就惊喜出声,“脑包?”
小手一伸,马上钻进叶不为怀里,“脑包,灰来哒?!”
叶不为点头。
他昨晚就过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现身。
“脑包,笨笨!”小九紧紧搂住叶不为的脖子。xǐυmь.℃òm
那么宽的悬崖,你怎么能飞过来嗷?
你眼睛看不见,万一踩空了,吧唧掉下去了咋办哟?
“小九儿要回去吗?”叶不为笑问。
小团子摇头,“介里,介里好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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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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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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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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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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