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兰急急辩白:“娘,您误会我了!当年你说霍仲年并非良人,但女儿被猪油蒙了心听不进去,硬是一条路走到黑,做了很多伤害爹娘的事,现在女儿是真的后悔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骆秋月冷冷看着她,“当年你像得了失心疯一样非上赶着跪舔霍家,我苦口婆心好话说尽,你却说我是想阻碍你过上好日子!我让你慎重,你却说你今生今世绝不后悔!这才过去几年,你就说你后悔了?”

  “娘,我不该不听您的话!女儿现在才知道,爹娘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可我却伤了你们的心,我真是该死!”

  说着就开始狂扇自己的耳光,“娘,女儿悔不当初!我不是人!我只有打死自己以消爹娘心头之恨!”

  骆秋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叶言平想去制止,被她瞪了一眼后不敢动。

  叶言兰扇了自己几巴掌,没想到没有人阻止她,只得停下委委屈屈地流泪,“娘,你是真的不心疼女儿了吗?真的要看着女儿打死自己才甘心吗?”

  “我从没听说,打耳光能把人打死的。”骆秋月不紧不慢地说,“几年前的你,是愚蠢;如今的你,却是歹毒。你这样的人,叶家不敢认。

  回去告诉霍家,骆秋月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人是鬼还是分得清的,你们现在唱这出戏,不过是烂板搭桥,枉费心机!”

  “娘!”叶言兰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叫起来,“我咋就歹毒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你不歹毒,怎么会同意霍家卖掉小九?”

  “我……我也是被逼的,我在霍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我哪里敢不听话?娘,那个老太婆经常打你女儿我,您可是从来都没有舍得打过我一回的呀……”

  骆秋月不想再听下去,瞪着傻站一旁的叶言平:“你是进屋去,还是留在这看她演戏?”

  叶言平为难道:“娘,我……她……”

  叶言兰连忙拉住叶言平的衣袖,“阿平,听娘的话,快回去歇着,就让姐一个人待着!你不要管我!”

  叶言平闻言更是不忍心,“我……我陪你一会。”

  骆秋月被自己的傻儿子气笑了。

  芸娘在屋里幽幽道:“嗯,言平你尽管陪着她,反正我也不打算跟你过了……”

  叶言平一愣:“芸娘,你咋说这话!”

  火烧屁股一样冲进房去了。

  叶言兰被带得一趔趄摔了个狗啃泥,起身后不可置信道:“阿平???”

  这个弟弟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骆秋月“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吃瓜群众一看急了,咋还关门了?

  里正急得直拍门,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小九呢!

  “秋月,开门!”

  叶言兰擦着眼泪,“呜呜呜,我跪一跪没多大事的,里正叔你不用管我……”

  “谁管你了!你喜欢跪就多跪!”

  里正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真是个戏精!

  骆秋月打开门,里正一步跨了进去,“小九呢?昨日浇的水……”

  结果看到一屋子的娃娃,自己的两个孙子也在。

  “你们两个小崽子来干啥?一天到晚不见人,原来是躲在这!”

  金宝银宝:“阿爷你不也来了?”

  里正眼睛一瞪:“我来是干正事的!”

  “我们也一样!”

  里正气得想打人,真是命苦,两个儿媳妇生的全是带把的,一天天的把人气得跳脚。

  转头看小奶娃歪着头萌萌哒看着自己,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小九儿,昨日浇田的水还有吗?”

  “什么浇田的水?”叶不为不解。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你家的田出大事了!”

  “我家的田咋了!!!”

  叶家人急急忙忙来到田间,揉着眼睛硬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回过神来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小九的手笔。

  叶言平看着自家闺女,“小九儿,你咋连种田都会哩?有空教教爹爹?”

  芸娘看都不看他,“我闺女不教傻子!”

  叶言平:“……”

  叶言安一把抱起奶团子:“你这小奶娃,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呵呵傻乐,竟然还知道操心庄稼的事!”

  骆秋月把奶团子抢过来亲了又亲:“阿奶的小九宝儿才不是没心没肺哩,每日可操心了是不是?”

  小团子狂点小脑袋:“嗯呐!嗯呐!”

  为了这个家,我简直操碎了心!

  村里的锣又响了,里正在祠堂门前发营养液。

  当然他不知道这东西叫营养液,就告诉大家这水是用来浇田的,很好用,让大伙一定要试试。

  于是,村民们都排队领营养液。

  叶家不用领,回家做午饭吃。

  叶言兰还是嘤嘤哭着跪在门前,叶家人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只当她是空气,包括叶言平在内。

  “阿平……”叶言兰怯生生地叫他。

  叶言平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他现在顾不上什么做错事的阿姐了,满心满眼里只有自家媳妇。

  媳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媳妇轻易不生气,一生气就要人命。

  想着要如何才能哄好她,叶言平就脑壳一阵痛。

  芸娘进了厨房,叶言平讨好地陪笑着跟了进去,下一秒被芸娘手拿锅铲轰了出来。

  “芸娘,让我帮你做饭嘛!”

  芸娘给他一个背影。

  叶言平一筹莫展,急得在厨房门口直打转。

  “阿平,你过来,阿姐帮你想法子。”叶言兰招手。

  “你能有什么法子?”叶言平很生气,“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芸娘根本不会生我的气!”

  媳妇对他可好了!

  叶言兰低声道:“你咋还跟小时候一样傻乎乎的?这事能怪我吗?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呀!”

  “怪我自己?”

  “对啊!怪你自己娶错了媳妇呗!”

  “你说啥?”叶言平皱眉盯着她。

  “阿平,你这个媳妇不贤惠,你这是被她欺负惯了!哪有女人敢这么对自家相公的?你是黑河村的大英雄,她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你这样被她欺负,传出是要被人笑话的!哎,阿姐真是心疼死你了!”

  芸娘走到厨房门口冷笑,“叶言兰你当我是聋的?当着我的面挑拨离间?也不知道你算哪根葱,有啥子立场来管我家的事?”

  “芸娘,你好过分!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你大姑姐,是带大你相公的人!”

  “我没有大姑姐,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叶言兰受伤地看着叶言平,“阿平,你这媳妇咋这样?我是你姐姐,让她叫一句大姑姐很过分吗?你娶了一个这么凶的媳妇,这辈子算是毁了!”

  芸娘:“这就凶了?那让你见识一下更凶的?”www.xiumb.com

  说着跳起来一把揪住叶言平的耳朵,“她说我凶,你觉得我凶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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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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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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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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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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