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他们要出去出任务的时候才能穿工服?
但是平常时候待在雨澄殡仪馆不穿工服,真的不会出事吗?
寸头男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老太婆已经面色不耐的关上了门。
“嘭——”
重重的一声,不仅砸在门框上,也砸在众人的心上。
这个闭门羹让大家吃的措手不及。
而且后面无论谁在外面敲门,里面都没了任何声响。
众人无奈,也怕无休止的打扰出事。何况万一前面有工作需要他们呢?
所以只能不甘心的离开。
在走出这个小院之前,余绯抿着唇回望了一眼。
她还记得第七条守则,在职期间必须穿工服戴工牌,这才能证明身份,得到雇主的信任。
要是没有工服,雇主真的会相信他们吗?
怀着这样的担忧,他们来到了大厅里。
雨澄殡仪馆的大厅和宾馆很像,不同的是装修以黑白为主,墙上还挂着一些锦旗,还有一些员工合照。
锦旗什么的没有参考性,余绯大致看了一眼,注意力就放在了员工合照上。
无他,员工合照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什么程度?占据了半面墙壁。
要是有人走进来看见,乍一看还以为雨澄殡仪馆的规模有多大。
但是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合照之中,每一张的人都不一样。
或许这些照片就是一代代进这里做任务的玩家,就是不知道这么多人中到底活下来了多少人。
“这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有人抱怨道。
的确,大厅里空荡荡,别说客人了,前台连个接待提问的人也没有。
不过这里的底楼很凉快,可以说是渗透着丝丝凉气,余绯愿意将之称为阴寒地必备。
没人回复之前说话的人,而是将工牌佩戴在了胸前。
接下来就无所事事,只能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待。
除了这么多人的呼吸声和时有时无的说话声,这片空间很安静。已经安静到了诡异的程度。
照理说没活干应该庆幸,但是余绯提着的心始终没放下来。
她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过去,今晚铁定有事。
“你说……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来啊?”Χiυmъ.cοΜ
花裙子女人自知不受待见,一直没说话。但是眼见迟迟没人,他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也忍不住开口了。
她就坐在余绯的旁边,声音很小。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余绯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她,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道佝偻的身影。
有人来了。
干瘦男人也在这边上,当即瞪着花裙子女人,觉得她是一个乌鸦嘴。
刚说完就来人了,不是乌鸦嘴是什么?
花裙子女人自己也有点心虚,所以没说话。
与此同时门口的人走了进来,众人也得以看清他的全貌。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的衣服很皱,像是几天没换。浑身上下满是疲惫,黑眼圈和眼袋很重,憔悴二字几乎写在脸上。
一看就知道最近遇到了不小的打击。
他像是试探着进来看看,但是当看见这么多人坐在里面的时候,面上又出现了几分瑟缩。
没有一个人选择主动上前询问。
开什么玩笑,员工守则里还说过,要竭力满足委托人的任何要求,但前提是要确认对方是不是活人。
这也变相给了众人提示——也有一定可能性委托者不是活人。
这种情况下,能少点单子还是少点单子吧。
大家都不开口,成效很显著。中年男人犹豫着想要退出去。
只是还没跨出去,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您好,您是有什么需要吗?”西装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让人挑不出错的笑容,热情洋溢的接待了瑟缩的中年男人。
他的热情让中年男人停住了脚步,面上露出几分迟疑。
西装男面上的笑容更加热情,正准备说几句话,视线往下了几分。
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总之西装男眼底淡漠了不少,只是面上的笑容不变,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的工作人员说。”中年男人嗫嚅着还没出声,西装男便指了指余绯等人坐的地方。
一时间,大家都在心中问候西装男的母亲。
只是看着中年男人过来,想着员工守则,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接待。
寸头男没有贸然开口,反倒是干瘦男人眼睛一转,问中年男人需要什么服务。
干瘦男人想的很简单——这个中年男人可是西装男刚才亲自留下的,可能没什么危险。
他在方才和寸头男的套近乎之中,已经大致知道了员工守则,所以很是自信。
其他人也没唾弃干瘦男人的行为:主动搭讪顾客这件事有利有弊,万一遇到难缠的客人,很有可能在这里面将命送出去。
他们不忙着去找客人,还是先捋清楚流程是怎样的要紧。
所以都在一旁观望着没说话。
余绯也是观望的一员。
中年男人很快和干瘦男人一起走进了之前众人刚来时待的那个房间。
余绯终于明白那个地方为啥没铭牌了,因为身兼数职,不仅要充当临时的面试室,还是顾客和员工的谈话室。
两人走后,其他人想探听的心思也被浇灭。
西装男像是监督大家似的,就坐在他们对面,冷漠的视线不时放在他们身上。
之前一直没客人,在西装男来之后,一直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不少人都进了谈话室,寸头男、胖墩墩的女人、花臂大哥、花裙子女人……
余绯和另一个穿着白体恤的青年留到了最后。
天色这时候也暗了不少,余绯的心绪还算镇定,只是她旁边的白体恤青年则有些不淡定了,频频望着外面。
他的心情应该和情窦初开的女生差不多,既盼着有人来,又害怕有人来。
西装男仍旧坐在他们对面,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他那块被阴影笼罩,整个人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老僧入定。
气氛胶着、粘稠。
就在白体恤青年快要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时,门口总算传来了脚步声。
与此同时,还有激烈的争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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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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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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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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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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